第二十四章 我要當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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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隨跟你這樣說過?”
施然夾著肉片,放進柳山青碗裏,示意柳山青吃飯。
“那件事後,你托人給朕的書信裏有提到過類似的。”
既然書信上有,柳山青還問施然,倒不是有試探施然的意思。柳山青沒這樣想過,她隻是單純的懷念在大隨和施然一塊商討政事的日子。
柳山青吃了塊肉片,打量著施然“武安君真不是裝失憶?你跟朕說實話,朕保證不打你,不把你吊在樹上。”
“……”
施然無語道“合著我那天跟你白說了。”
柳山青略微沉默說“武安君既然從未有做官的經曆,隻是普通的畫師,為何能想出那些謀略,說出那些話?”
“在大隨你成皇帝前,我做過官?”
“沒有,但武安君是前大司馬大將軍之子。”
“嘖,沒想到我在大隨還是官二代,不錯,”施然自誇一句,對柳山青說“你覺得一個人的謀略和自身見識的有沒有關係?”
柳山青知曉施然的意思,說“可武安君在這裏隻是畫師。”
“畫畫的就不能有過人的見識?”施然故作不滿道,“你這有點歧視了啊。你沒聽說過那句話?”
“哪句話?”
“惹誰都不能惹一個畫畫的,尤其是不得誌的畫家。”
“為何?”
“這個以後再跟你說,我要說的是,一個人的見識不等於他的經曆。一個人的見識可以通過他人事跡、曆史等方方麵麵獲取、增長。”
施然說“就拿葬禮這件事來說吧,你興許覺得我提出來的建議很好,是旁人想不出來的妙計,實際上我隻是在拾人牙慧。
這種事,在這邊早就有人做過了,而且做過了很多次。”
施然接著說“我建議你了解這邊的曆史,讓你看史記那些東西,除了讓你更加了解這邊的情況,認知這個世界,也有讓你增長見識,增加人生經驗的意思。”
“我不是說你沒見識,沒人生經驗,你是皇帝,人生經驗肯定比我豐富。可這邊五千年的曆史,一代又一代的王朝更替對你總是有些幫助的。”
“在這裏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太陽底下無新鮮事,我們遇到的許多事情,都能從曆史、從他人身上得到借鑒。”
“什麽叫聰明人?聰明人就是善於總結他人經驗,學而善用。”
施然挺起胸膛“不巧,我就是這樣的聰明人。”
“武安君莫要介懷,朕清楚武安君是個聰明人,隻是……武安君一次次的說出昔日之語,朕才忍不住又誤以為武安君沒有失憶。”
施然笑說“明白,其實我會說出在大隨說過的話很正常,因為一個人不管有沒有失憶,對於一件事的態度、看法是不會變的。”
“武安君言之在理,是朕多想了,”柳山青淺笑道“葬禮一事,就按武安君的意思,以皇帝之禮安葬我大隨將士。至於國喪日……”
柳山青思索片刻,說“再等等,等到如武安君所言,邊境再無胡患。”
“有這邊的黑科技幫忙,要不了多久的,”施然說,“吃飯吧,都要涼了。”
柳山青吃了一小口,說“還有追封之事,朕打算封武安君為王。目前還未想好名稱,武安君可有鍾意的名稱?”
施然就著酸辣土豆絲吃著米飯,含糊不清的說道“就一個名頭?”
“有封地,”柳山青說,“一般名稱都是按照封地的名稱。”
“我覺得還是不要封比較好。”
“為何?”
柳山青不解道“這次對匈奴作戰,武安君雖有私心,是有意尋死,但也消滅了包括匈奴單於在內的一幹王公將軍,讓匈奴大傷元氣,數年內無力再戰,而我大隨隻是明麵上失去了武安君,並無重大損失。
以武安君的功勞,足以封王。
武安君莫要以為是朕出於私心,才給武安君封王。”
“等等,你不是說兩敗俱傷?這也算兩敗俱傷?”
柳山青低頭吃飯不說話。
施然忽然有點明白了,露出燦爛的笑容“我當然知道皇帝不是出於私心,但我想的是,你給我封王,除了會給我帶來稱呼上的改變,不能給我們帶來足夠的好處。”
“可是……”
施然製止道“你先聽我說完,名譽這玩意兒是虛的,你應該清楚我對這玩意兒不上心,要上心,我在這裏就不會開畫室,早就天天跟著我老師屁股後麵了。”
“你在大隨的情況如何?是不是還有很多人反對你當皇帝?”
“是,武安君怎知?”
“牝雞司晨這個成語就是古代人發明的,還有你來的第一天說過,你離開太久,朝堂上會出現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你的情況不難猜。”
柳山青思索道“武安君想利用這件事,提升朕的威望,收攏民心?”
“對,把給我的封賞,找個由頭給百姓。你說過大隨的百姓吃不飽飯,冬天沒有暖衣,隻要你能讓他們吃飽飯,冬天有暖衣穿,他們才不會在乎是不是女人當皇帝,相反他們會無比的擁護你,誰敢讓你下台,他們就能跟那人拚命。”
施然說“至於反對你的大臣、宗親,你管他們如何?隻要軍隊一直掌控在你的手裏,他們最多隻能天天在家裏罵娘。”
說著這些,施然忽然興奮、振奮起來。
他不是在酒桌上跟人侃大山,不是在論壇或者某些軟件,發表一些注定沒人會聽的個人見解,而是在跟隨國的皇帝,商討國家事務。
盡管現在討論是的有關他的葬禮、對他的追封……以柳山青對他的信任,他提出來的建議,肯定會影響到隨國的政策,會間接的影響到許多人。
施然振奮之餘,也感到了沉重的壓力。
不能瞎扯淡了,得認真、謹慎些。
柳山青笑說“這樣類似的話,武安君跟朕說過,武安君在大隨時也和現在一樣,抓住機會就這樣做。如今,大多百姓家裏供奉了朕和武安君的長生牌位,尊朕和武安君為聖人。”
“軍隊方麵,有七成是武安君和朕的軍隊,那些將士都把控了重要位置。”
“那就沒什麽好擔心的,繼續按照原來的做就行了。”
施然突然有些索然無味,未來的他太過優秀,看樣子都沒有他發揮的地方了。
柳山青說“封王一事,朕還是要封武安君為王,不然無法給將士們交代。那些將士都是武安君的人,朕不封武安君,他們會心生不滿。
而且不封武安君,朕也不好封其他有功之臣。
至於武安君說的,朕可以武安君的名義,將給武安君的封地,換一種形式,分賞給百姓和死去將士的家屬。”
施然嘖了一聲,說“臣怎麽感覺皇帝是在敲打臣,責怪臣結黨。”
柳山青白了施然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武安君的確是聰明人,朕是在敲打武安君呢,武安君怕了?”
“要怕也是皇帝怕吧,軍隊都是臣的人,皇帝應該很怕臣會篡權奪位。”
柳山青笑問“武安君會嗎?”
“臣雖然不會篡權奪位,但臣發自內心的想當一個奸臣。”
“武安君已經是了,那些宗親、以右丞相的為首的大臣都罵武安君是亙古難有的奸臣。”
“臣說的和他們不是一回事。”
“武安君說的是?”
施然的笑容突然在柳山青眼中,變成不懷好意(實際上是猥瑣)起來。
“皇帝應該知道的。”
柳山青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朕不知道。”
“臣想要皇帝親口說喜歡臣,承認是臣的未婚妻。”
“……”
狗東西真直白……柳山青即無語,又臉頰開始發熱。
她不知道該回答施然。
“臣就想做這樣的奸臣,皇帝覺得怎麽樣?”
不怎麽樣!
狗東西真是……
柳山青感覺臉更熱。
好像真的要臉紅了。
狗東西看到了,定又要笑話朕。
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