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何以解苦?唯有小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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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真的知錯?”
“真的,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胡言亂語,對皇帝不敬,小青青原諒我吧。”
柳山青右手一翻,疊好的白綾、裝有特製鴆酒的黑色小瓷瓶憑空出現在掌心。
“秦王想要哪個?”
施然訕笑道“不用這樣吧。”
“秦王不知錯。”
“……”
施然看著柳山青清冷的側顏,一咬牙拿過柳山青手裏的黑色小瓷瓶,拔掉木塞,仰頭,噸噸噸的灌著。
柳山青臉色微變,顯然沒想到施然真的會喝,還喝的這麽猛。
要知道柳山青拿出來白綾鴆酒,就是做做樣子,打算等施然再說幾句好話,哄哄她,這事就算過去了。
現在見施然為了求她原諒,猛灌她親自調製出來的苦酒,柳山青頓時什麽火都沒有了。柳山青一把將酒瓶搶了過去,深褐色的酒水撒了施然一身。
施然五官皺成一團,剛想說話,卻是嘔得一聲,捂著嘴,跑進衛生間,咚得一聲跪在馬桶前,抱著馬桶一陣狂嘔。
柳山青提著一大桶沒開封的礦泉水,走到施然身邊,蹲下來,輕柔地拍著施然的背。
施然臉色蒼白的說道“你……你是……嘔……你是怎麽調出來的,真特麽的苦!”
施然都作弊,故意用嘴巴堵著瓶口,不讓酒水出來。結果,漏進施然嘴裏的一點酒水,還是讓施然瞬間破防。
柳山青扭開礦泉水瓶蓋,遞給施然說“喝點水。”
施然接過礦泉水桶,笑問“不生氣了吧?”
“秦王如此誠懇,朕再生氣倒顯得朕小氣。不過秦王……”
柳山青話還沒有說完,已經喝了一小口水的施然又嘔的一聲,扒著馬桶,將喝的水全吐出來。
太苦了。
柳山青心疼的看著施然,右手愈發輕柔的拍著施然的背。
她親自調製出來的鴆酒有多苦,她最清楚。當初剛調製好,玉兒養的狸奴貪嘴,趁人不注意嚐了一口,結果就被苦的翻白眼,半條命都沒了。
好在施然剛才耍賴,沒喝多少,要真如看到的那樣猛灌,柳山青還真擔心施然身體會出問題。
至於柳山青為何能知道施然耍賴,自然是在搶走酒瓶時,感受到酒瓶的重量。
十分鍾後,施然臉色蒼白的癱在沙發上。柳山青坐在旁邊,關心的詢問“要喝水還是飲料,或者吃點甜的東西?”
施然嚐試性的握住柳山青的手,說“飲料、糖果再甜,也甜不過我的小青青。隻有小青青能解我的苦。”
柳山青看著施然沒說話,但沒有掙脫施然的手。
施然笑容變得燦爛。
柳山青白了施然一眼,轉身麵向電視,電視上《大秦帝國之裂變》已自動播放第二集,正演到秦獻公授贏渠梁兵符,決定退兵一幕。
柳山青柔若無骨的左手還由施然握著。
施然坐起來,陪著柳山青一塊看電視。施然的右手不時摸著肚子,腸胃仍在翻江倒海,喉嚨裏不時湧上酸水。
柳山青注意到施然的小動作,紅唇微張的問“坐著不舒服?”
“有點,可能是坐著擠壓到腸胃了。”
說著,施然還適時地幹嘔一聲。
“喝點水?”
柳山青伸手去拿放在茶幾上的水杯。
“不用了,喝了容易吐。”
柳山青收手,靜坐幾秒,後倒,靠著沙發背。
施然一愣,笑著跟著倒了下去。
“小青青,真好。”
柳山青板著臉,傲嬌道“朕隻是坐累了。”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小青青這個人就非常好,”施然說,“毫不誇張的說,小青青是我遇到的所有女人裏最好的人。”
柳山青輕哼一聲,嘴角微揚。
屋外明媚的天空忽然又變得暗沉,時而還響起一聲驚雷。電視上的《大秦帝國之裂變》自動播放到第五集。
施然搭著好似一直含著黃蓮的嘴巴,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柳山青聊著有關《大秦帝國之裂變》這部電視劇,聊著有關大隨的事情。
柳山青認真回答著,有關大隨的一切。她的坐姿不再似一開始那般僵硬,多了幾分自然。
貼著沙發,一直並攏的雙腿,雖然依舊並攏,但已自然地向前伸出一些,不再貼著沙發。
施然仍然握著柳山青的左手,且不知何時將柳山青的左手放在他的肚子上。施然的另一隻手自然而然的摩挲著柳山青的手指。柳山青默認了施然的行為。
屋外又響起一聲驚雷,有些暗沉的天空卻是明亮了一些,又有幾縷陽光照射進來。滴滴的汽笛聲逐漸響亮,看樣子是有一輛汽車向這個方向駛來。
施然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忽然亮起屏幕,震動,響起輕快的來電鈴聲。施然坐起來,伸手拿電話。
柳山青無奈的看了眼施然。
狗東西,都有人打電話了,還不鬆開朕的手。
柳山青想不明白,不就是一隻普普通通的手,施然為何這麽喜歡握?
今天都握好幾個時辰了。
“是我,我在家,好……稍等一下,我現在就過去。”
施然掛了電話,主動跟柳山青說“發電機到了,快遞員現在在小區門口等我,你要跟我一塊去嗎?”
柳山青點頭。換鞋子出門時,柳山青問“秦王身體如何?可有好點。”
“好多了,就是嘴巴還很苦,晚上可能吃不下飯。”施然說,“不過還是得多謝小青青,那句話果然說的沒錯,你知道是哪句話嗎?”
“不想知道。”
從施然嘴裏出來的不是讓她難為情的話,就是讓她生氣的話。柳山青不想聽。
施然搖頭晃腦的說“何以解苦?唯有小青青。”
就說吧……柳山青表情清冷不語。
對於施然口中的“小青青”稱呼,柳山青都已經免疫了。
施然打開防盜門“對了,稱呼哈,等回來後,我們的約定可要繼續了。”
不,朕偏要繼續……柳山青在心裏回到。
乘坐電梯來到一樓,施然走出單元樓,地麵上暴雨的痕跡少了大半,隻剩下零碎的小水灘。
施然聞著路邊樹木散發出來的草木氣息,不急不緩的來到小區正門。
穿著順豐快遞員衣服的年輕男子站在門衛室旁邊,拿著手機,似在發信息。在男子的腳邊,有一個印有發電機圖案的箱子。箱子約莫有二十四寸。
施然跟快遞員打了聲招呼,報了手機尾數,在快遞單上簽字。快遞員拿著快遞單,鑽進快遞車裏,馬不停蹄趕往下一個小區。
門衛室裏的保安走出來跟施然打招呼,問施然買的什麽。得知是發電機,年紀比施然大一輪的保安,熱心的問施然要不要幫忙。
“謝謝李叔,不用了。”
施然認為自己一個人搬的起。
事實上,施然也的確搬得起來。
就是在走了十幾米後,施然雙手有點撐不住,不得不放下來,緩一會。
柳山青走上前,彎腰,單手拎住箱子上的打包帶,輕鬆地提了起來,步伐穩健的向前走。
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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