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踢進世界杯就靠我們了

字數:8706   加入書籤

A+A-




    “中常侍玉兒平叛有功,擢升少府。”

    “議郎趙安檢舉常陽侯忤逆有功,代宗正,掌宗親事務。”

    隨著這兩條獎賞的旨意下達,秦王遇刺一事,算是結束。

    朝堂那些動不動就反對柳山青一些決定的大臣,這一次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們最近都十分惶恐, 生怕玉兒帶著甲士跑到自己的府上,說他們是右丞相或常陽侯一黨,涉嫌忤逆,將他們緝拿歸案。

    平日裏某些素來剛正不阿的大臣在街上偶爾遇見玉兒,會特意停車,露出諂媚地笑容, 跟玉兒打招呼。

    臥床養腿的趙安接到旨意時,先是一愣,隨即跪下領旨。當日下午,趙安拄著拐杖,進宮謝恩。

    柳山青望著這位多年未見,早就遺忘的子侄,神情有些恍惚。趙安和他的父親,也就是柳山青的二哥長得有幾分想象。柳山青依稀能從趙安身上看到二哥的影子。

    “你這腿因何受傷?恢複的如何?”

    “承蒙陛下掛念,臣這腿是一次醉酒後不慎跌落所傷,目前已無大礙,過些日子便能痊愈。”

    “哦,朕怎麽聽說是你不願意為常陽侯做事,故意自傷?”

    趙安臉色微變,沒有承認,堅持是醉酒摔傷。

    柳山青很滿意趙安這個態度,若趙安真就將常陽侯出賣,她反倒要重新斟酌、考慮要不要用趙安。柳山青順著趙安的話,說:“是嗎, 那應該是朕聽錯了。”

    “這些年過得如何?你母可還好?”

    “回陛下,臣母已於三年前病逝。”

    柳山青略微沉默:“這些年,是朕疏於與你一家的往來,都未曾去看望兄嫂。想當初,汝父對朕可是非常的疼愛。汝父若是”

    趙安臉色稍暗,說:“臣母昔日也曾提過陛下,說臣出生時,陛下還特意來看過臣,送給臣一個撥浪鼓。那個撥浪鼓至今還在臣的家中。”

    “是嗎?”柳山青淺笑,“汝父和兄嫂剛成親時,朕是沒少去找兄嫂,兄嫂還曾帶朕出宮玩過。”柳山青問:“你可有娶親?”

    “有,兩年前,常陽侯幫忙操辦。孺子已有兩歲。”

    “男孩女孩?叫何名?”

    “男孩,名健,臣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長大。”

    “挺好,有時間可帶宮裏來,讓朕看看,”柳山青說,“對了, 按照輩分,健該叫朕什麽?”

    “祖姑母。”

    柳山青聽到這樣的稱呼,心裏有種莫名的情緒。她現在還沒成親, 竟然就成“祖輩”了。柳山青不由有些埋怨施然,狗東西要是早點娶她,何至於此。

    柳山青收斂心中埋怨,問:“你可知朕為何讓你暫代宗正一職?”

    “為了管理剩下的宗親。”

    “還有那些為常陽侯蒙騙,本質不壞的宗親,”柳山青說,“不管怎麽說,你我都是血濃於水,我趙姓祖宗也不願意看到趙姓後人因小人蠱惑,自相殘殺。”

    “陛下聖恩,臣一定會將陛下心意,轉達給他們,讓他們明白陛下苦心。”

    “先皇不察,致汝父之名受汙,汝自動勉勵,為父正名。”

    “不敢欺瞞陛下,這其實也是臣一直以來的願望,臣定當竭力。”

    “去吧,回去好好休息,先將腿養好。”

    “諾,”趙安試著問,“臣聽聞秦王受傷,臣能否去看望一二?”

    “玉兒,你帶安過去。”

    “臣告退。”

    趙安先是對柳山青行了一禮,又衝迎麵走來的玉兒行了同僚之禮,再拄著拐杖,跟玉兒來到施然居住的偏殿。

    施然此時正躺在床上,渾身不是滋味的看著奏章。

    他差不多在床上快躺了半個月,天天躺著都快發黴了,想站起來活動活動,結果每次剛站起來沒多久,安越夫人就不催著停的讓他躺回去,小心傷口裂開。

    “娘,你一直待在宮裏,家裏沒關係嗎?”施然問。

    安越夫人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看著由施然創辦、他人發揚的民間言情話本,掩嘴輕笑。聽到施然這樣說,安越夫人沒好氣地瞪了施然一眼:

    “怎麽,嫌娘總是在這管著你?你以為娘願意管你?你但凡聽話、老實點,遵從醫師囑咐,娘都不會一直管著你,可你聽話嗎?”

    話音剛落,玉兒帶著趙安走了進來。

    玉兒說明來意後,趙安立即向施然、安越夫人行禮。

    “臣趙安見過秦王、見過安越夫人。”

    “你就是趙安?我聽說過你,挺不錯的,腿怎麽樣了,好些了嗎?”

    “回秦王,已經好多了。秦王你的傷”

    “也好很多了,”施然笑說,“你既然是山青的子侄,就別這麽見外的叫我秦王了,直接叫姑父吧。”

    說完,施然在心裏嘖了一聲,看著已是成年人,已經開始蓄須的趙安,心裏感覺有些奇妙,他竟然有這麽大的子侄,而且這個子侄還有小孩了。

    趙安從善如流,當即喊了一聲姑父。

    施然和趙安閑聊了一會,說起柳山青任命趙安為代宗正一事。

    “山青讓你做代宗正,你應該知道是什麽意思吧。”

    “知曉,剛才陛下也都跟臣說了。”

    “知道就行,好好幹,爭取早點把‘代’字去掉。”

    “是,安定當竭力。”

    氣氛濃恰的又聊了一會閑話,趙安拄著拐杖離開。施然繼續躺在榻上,渾身不得勁地繼續看奏章。

    自柳山青囚了右丞相後,沒有再立新的右丞相,每日要處理的政務成倍增長。即便在有施然幫忙的情況下,柳山青都要忙到夜裏四更。

    而每日早晨,柳山青依舊是按照原來的時間,五更就起來。

    也就是說,柳山青每天晚上最多就睡兩個多小時。

    短短幾天功夫,柳山青肉眼可見變得有些憔悴。

    施然看得心疼,而柳山青反而心疼施然,不讓施然幫忙,讓施然早些休息。

    施然不肯,非要柳山青也一塊休息時,柳山青表麵上看起來是和施然一塊休息,實則等施然睡著後,就立即起來,繼續批閱奏章。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柳山青遲早會累出病。

    施然心裏升起組建內閣的念頭。

    不過組建內閣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能辦到的事,施然目前沒有合適的人選,決定還是先和柳山青返回現代。

    算算時間,施然和柳山青也該回去了。

    這次因為施然受傷養傷,加上柳山青處置右丞相、常陽侯等人,抹平後續影響和給太上皇辦葬禮,施然、柳山青在大隨待了半個多月。

    大隨的時間都進入到九月,早晚的天氣都有了涼意。

    而現代還是炎熱的八月,施然和柳山青剛回到現代,就感覺像是置身於悶熱的火爐之中,施然連忙將空調打開。

    半個月的時間,不算很長,但在大隨經曆的事情,施然看著周身,心裏有種淡淡的物是人非的感覺。

    差點就回不來了。

    “你快去洗吧,洗完了早點睡。”施然說。

    柳山青沒有意見,她的確是有些累了。她不僅在泡澡時差點睡著,第二天早上也是破天荒的沒有早起,一直睡到上午十點。

    就這,柳山青都沒睡足,眼睛還是有些疲憊。

    隻是多年養成的習慣,讓柳山青無法再繼續睡,認為自己該起來了。當看到現在的時間,柳山青還嚇了一跳,竟然這麽晚了。

    換好衣服,刷牙洗臉,柳山青打開房門,走出去房間。

    施然正躺在沙發床上,悠哉地喝著酸奶,玩手機,電視上放著房產中介的廣告。

    “起來了,怎麽不多睡會,我們在這邊又沒什麽事,可以多睡會。”

    “快中午了,”柳山青問,“你吃早餐了嗎?”

    “吃過了,你的我放在電飯煲裏熱著,你可以直接吃。”

    柳山青走進廚房,拔掉電飯煲插頭,打開電飯煲,看著放在盤子裏施然做的三明治,心裏有些暖意。

    柳山青連帶盤子一塊拿了出來,吃了一口蝦仁三明治,再打開一旁的豆漿機,倒了一杯鮮榨的豆漿,走出廚房,坐在餐桌。

    施然見狀,說:“坐那幹嘛,坐過來啊。”

    說著,施然還拍了拍沙發床。

    “等朕我吃完,”柳山青說,“下午去醫院,檢查你的傷口。”

    施然沒意見,但等下午去醫院時,已是三點多。三點之前,施然摟著柳山青躺在沙發床上,睡了個午覺。

    柳山青原沒有午睡的習慣。以前幾次,施然讓柳山青午睡,柳山青都不願,寧願批閱奏章或者看史書。

    這次,柳山青在大隨是真的累到了,吃過午飯都不用施然說,就躺在施然懷裏,自然睡了過去。

    施然看著柳山青疲憊的小臉,心疼的親了一口。

    從醫院出來時,已是下午五點五十多,快六點了。檢查沒費多大功夫,主要是拿號排隊,等拍片結果。

    檢查的結果,讓柳山青安心。施然的內髒的確沒有受傷,腹部和後腰處的貫穿傷口都恢複的很好,沒有炎症跡象。

    “餓了嗎?我們要不就在這附近隨便吃點?”

    柳山青沒意見,可等看到附近餐館裏的衛生環境,柳山青反悔了。柳山青倒不是嫌棄。以前和施然在民間遊曆時,兩個人不僅坐在泥地裏,吃過沾了泥巴的胡餅,還啃過生魚。

    柳山青現在是想著施然傷還沒有好,吃這些可能不幹淨、不衛生的東西,不利於施然的傷口恢複。

    柳山青剛想跟施然說回家吃,施然目的明確的帶她來到一家,衛生條件還算幹淨的拉麵店。柳山青見狀,便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老板,來份大碗的牛肉拉麵。”

    “你不能吃辣的,醫師剛才說了,你傷沒好之前都得忌口。”

    “就吃這一次,天天吃清淡的,嘴巴一點味都沒有。”

    “不行。”

    柳山青態度堅決,施然隻得改口讓老板少放點辣。柳山青接話讓老板一點辣都別放。

    老板顯然是聽柳山青的,端上來時,施然那份裏麵連一粒辣椒粉都看不見,清湯寡水的,看得一點胃口都沒有。

    施然看了眼柳山青,小心翼翼地伸手拿放在柳山青那邊的透明辣椒罐。

    柳山青扭頭看向施然。施然笑嘻嘻的說道:“就加一點,牛肉拉麵一點辣沒有,不好吃啊。”

    柳山青拿過透明的辣椒罐,舀了一丟丟,還沒小拇指指甲蓋大的辣椒汁,倒在施然碗裏。

    “”

    “多一點,這點跟沒加一樣。”

    柳山青又舀了一勺,小拇指指甲蓋大的辣椒汁,汁上蓋著的幹辣椒片,將辣椒汁完全蓋住。

    “就這麽多,不能再加了。”

    “那還不如不加。”

    柳山青不說話,直接作勢要將她那份同樣沒放一丁點牛肉拉麵,換給施然。施然連忙攔住,妥協道:“好好,就這麽點。”

    “等你傷好了,你要吃多少辣的,我都不攔你。”

    “到時候我們一塊吃,”施然這時發現沒有筷子,攔住送餐的老板,說:“老板,這裏沒筷子。”

    “不好意思,稍等,馬上給你們送過來。”

    隨後來的不是老板,是老板路還走不太穩的兒子。

    小孩捧著兩雙筷子,小跑到施然麵前,他的個頭還沒有桌子上,說話也不太清楚,筷子在他嘴裏變成了“怪子。”

    “謝謝,”施然接過筷子。

    小孩的反應讓施然沒想到。他嘴裏碎碎念的喊著“斜斜斜”,轉身跑進後廚。

    一分鍾不到,小孩又歪歪扭扭的跑出來,一邊喊著“部用斜部用斜”,一邊跑到施然麵前,再脆生生的說了一遍。

    施然笑著摸了摸小孩的頭,扭頭對柳山青說:“真可愛的小孩,以後我們兩的小孩,肯定也是這麽可愛。”

    雖然現在和施然做了很多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聽到施然這樣直白的說起他們以後的孩子,生性保守的柳山青,還是感覺有些害羞。

    柳山青露出淺笑,剛想說些什麽,忽像是想到什麽,斂起笑容,明媚的桃花眼裏閃過一絲憂愁。

    施然沒注意到柳山青表情變化,還在說:“小孩現在是八字還沒一撇,但我們可以先把孩子的名字想好。對了,你想生幾個?”

    柳山青壓下想到的那個問題,反問:“你想生幾個?”

    “十一個吧,正好生出一個足球隊,”施然說,“俗話說的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以後說不定就靠我們的小孩,踢進世界杯了。”

    “”

    你當朕是什麽?十一個不對,柳山青美眸一凝,寒聲道:“看來秦王還是存有納妾的心思。”

    施然一頭霧水:“你好好的為什麽這樣說?”

    “如果沒有,秦王如何會想生十一個?”

    施然露出壞笑,壓低聲音說:“我的意思是我們兩一起努力生十一個呀。”

    柳山青白了施然一眼,你自己生去吧,十一個,虧你敢想。

    合著朕和你成親後,什麽事都不用做,專門給你生孩子是吧。

    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