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毫無保留

字數:8377   加入書籤

A+A-




    下午四點二十三分,高鐵緩緩挺穩,車門打開,旅客魚貫而下。施然推著行李箱,走在柳山青身後,剛站在月台,就感到一股沁骨的冷風撲麵而來。

    如果說平城的冷是物理攻擊,    老家的冷就是魔法攻擊,衣服穿的再多再厚,也抵擋不住那深入骨髓的寒冷。

    施然緊了緊衣服,又拉高柳山青羽絨服的拉鏈,一邊閑聊一邊有序的走出高鐵站,坐上提前叫好的網約車,    直接回家。

    家裏還是上次回來的見到的模樣,    唯一更改的地方隻有施然的房間。

    施然、柳山青國慶節剛回去,    林月如、施正國就開始著手給施然的房間裝修,以待施然、柳山青結婚。

    林月如原想將施然的臥室和書房調個,將書房改成臥室,臥室改成書房。理由是書房更大,改成臥室後,施然和柳山青能住的更寬敞。

    柳山青對此並不在意,對她而言房間的大小不重要,再說房間再大,還能大過她的寧清殿?

    施然則是拒絕,認為沒有必要。他原來的房間夠大,在放了一張三人寬的大床,一麵牆的衣櫃和一張懶人沙發後,仍有足夠的空間讓施然舉杠鈴、跳健身操。

    走入房間,施然環視一圈,見整體符合他的設計,沒有走樣,滿意地點了點頭。房間的衣櫃、床等全都換了一套,然後還增加了一個柳山青用的梳妝台。

    施然躺在有著洗衣液香味的床上,    休息了一會,    將吊墜裏的衣服、鞋子和相冊、結婚照全都取了出來。

    等柳山青收拾好衣服、施然掛好照片,時間已經來到了五點多。

    中途,林月如打來電話,詢問施然、柳山青到了沒有?得知他們已經在家,林月如當即表示很快就回來。

    六點多,天色已經很黑。

    柳山青正在廚房裏忙活晚飯,施然在旁打下手。忽然,客廳裏傳來動靜,施然走出去一看,穿著黑色呢子大衣的林月如正在玄關換鞋子。

    “呦,這裏哪裏來的小姑娘,走錯門了吧。”

    林月如臉上忍不住的湧現出燦爛的笑容:“什麽眼神,老娘都不認識了?”

    “變得這麽年輕,一下子哪裏認得出來,”施然說,“山青的化妝品不錯吧,你看你用了之後,至少年輕了十歲。”

    話音剛落,    柳山青也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淺笑的說道:“阿姨。”

    “山青,    ”林月如笑容滿麵地走向柳山青。

    閑聊了一會,柳山青回到廚房,繼續炒菜。林月如洗手,幫忙。

    施然樂得清閑,靠著廚房門,跟柳山青、林月如閑聊。聊柳山青的化妝品,說這次回來又給她帶了幾盒。

    這時,大門處又傳來動靜。

    施然回頭一看,施正國回來了。

    父親和母親的待遇顯然是不同的,施然對待施正國,態度比對待林月如就要冷淡一些。倒不是施然和施正國感情不好,隻是父子之間的相處模式,基本上都是這樣。

    柳山青對林月如、施正國態度都一樣,特意放下手中活,出來跟施正國打了聲招呼。施正國的態度沒有林月如那般熱情,僅是笑著說了聲“回來了。”

    打過招呼,施然、施正國坐在沙發上,電視上播放著廣告。施然主動找著話題,跟施正國閑聊。施正國問其白林何時來,又說:

    “酒店那邊已經協商好了,等他們來了,可以直接入住。你要做的東西也都做好了,現在都在酒店倉庫裏放著。明天或者什麽時候,你要有時間,可以去看看,有問題及時改。”

    “嗯,明天我和山青一塊過去看看,到時候找誰?”

    “老孫,他是酒店的經理,這是他電話,你記一下。”

    施正國將手機遞給施然,說:“婚慶公司那邊也都協商好了,就是主持人那邊文化不過關,記不住你給的那些詞。”

    “他們就一個主持人?”

    “現在的主持人文化是最高的,”施正國說,“你給的詞裏生僻字太多,以他們的文化程度,很多字都不認識,能簡化點嗎?”

    “已經很簡化了,”施然說,“其實在給你之前,我就考慮過要不要注音,但考慮到他們的麵子,就沒注音。”

    “我覺得沒必要那樣弄,那樣容易出錯,像其他人那樣就挺好。”

    “哪裏好了?”

    施然說:“婚慶公司的那些流程,俗氣又老套。主持人全程嗶嗶個不停也就算了,台詞還都是些老掉牙的。”

    施正國說:“我就是一說,你有主意就行。回頭有時間,你跟他們聊聊。”

    又聊了一會,林月如端著紅燒肉,從廚房裏走出來,招呼施然、施正國吃飯。

    飯桌上,林月如也是聊起施然、柳山青婚禮的事情。

    “我和你爸的朋友、親戚的請柬都發出去了,你在這邊的朋友,你自己看著辦。”

    “好。”

    吃過晚飯,施然主動邀請林月如、施正國看他和柳山青的婚服。

    林月如、施正國起初都以為施然、柳山青的婚服和市麵上常見的漢服差不多,再貴也貴不到哪去。

    可等他們親眼看到後,婚服上好的布料、用金銀線繡出的精美圖案和鳳冠上純天然的寶石和用來承載寶石的金框,以及那些做工精美、用純金、純銀和天然玉石製成的配飾。

    林月如、施正國這才意識到他們低估了施然、柳山青婚服的價值。

    同時,林月如、施正國大為震撼,完全沒有想到施然、柳山青的婚服竟是這般的奢華。

    衣服用金絲也就罷了,鳳冠竟然也用純金和天然的寶石打造,還有那些配飾……

    這得要多少錢啊?

    施然炫耀道:“好看吧。”

    林月如和施正國對視一眼。林月如喉嚨滾動,問:“這些花了多少?”

    “僅材料費全部加起來,大概得要幾百萬吧。”

    幾百萬,還隻是材料費,這要是加上手工費等附加值費用,那不得要上千萬……林月如、施正國都懷疑施然是不是瘋了?

    一生隻穿一次的婚服,竟然花這麽多錢。

    再說,施然哪來這麽多錢。

    施然見林月如、施正國的模樣,就知道他們心裏在想什麽,說:“這些都是山青準備的。”

    山青?

    林月如、施正國更加意外了,山青竟然這麽有錢?

    也是在這時,林月如、施正國才意識到施然一直都沒仔細跟他們說,山青是做什麽,家裏是怎樣的背景。

    如今看來,山青家裏遠不是他們想象的那般。

    施然這是找了個富二代啊。

    林月如忍不住問道:“山青,你家是做什麽的?”

    “這個不重要,”施然說,“你們還沒說婚服好不好看?”

    林月如、施正國見施然這個態度,也就沒再追問。不過林月如心裏顯然一直記掛著這事,臨睡前,還在跟施正國說:

    “真沒想到山青還是個富二代。說來也是,普通家庭培養不出山青這麽好的氣質。她家是做什麽的?然然為什麽不肯告訴我們?”

    施正國沉吟道:“我猜應該是和化妝品有關。”

    “各大品牌的化妝品我都用過,沒有一家化妝品能比得上,山青給的。”

    “雲南白藥的效果也很好,但用雲南白藥製成的牙膏這些生活用品,效果不也隻是那樣。”

    林月如說:“既然山青是富二代,然然為什麽不肯告訴我們?你看有沒有可能是……山青的父母不止是出車禍那麽簡單,是有人刻意謀殺?”

    林月如越想越有可能,腦洞大開的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肯定是她家的化妝品秘方招惹了禍事,山青從國外回來,是來避難的。”

    “然然和她結婚,會不會也有危險啊?”

    林月如心裏一驚,不由有些擔憂。

    電視劇類似的情節,爭先在她腦海裏上演,她甚至還想到事情發展到最後,他們一家都有可能死於非命。

    想著這些,林月如有些害怕,打起退堂鼓。

    施正國自是不知林月如在想什麽,隻是聽到林月如這樣說,有些無語的說道:

    “你在想什麽呢,這種事或許有,但肯定沒有發生在山青身上。”

    “你就知道,如果沒有,然然為什麽要刻意瞞著我們?”

    林月如說:“我看啊,很可能就是我說的那樣。”

    “施然隻是沒告訴我們,柳山青有錢。柳山青家裏的情況不都告訴我們了,”施正國說,“你以後少看點亂七八糟的電視劇,整天胡思亂想什麽。”

    說著,施正國躺了下去,準備睡覺。

    林月如不解道:“然然為什麽不肯告訴我們山青有錢?怕我們圖山青錢?”

    “你兒子什麽人你不知道?他是怕麻煩,就像現在他就是提一句,你就在這想七想八,告訴你了,你還不得抓著他問七問八。”

    施正國說:“趕緊睡吧,山青有錢沒錢,都和我們沒關係,你想那麽多幹嘛。”

    “我知道跟我們沒關係,我就是弄清楚不行啊。”

    “萬一真的是那樣,我們一家人可就都危險了。”

    “你這樣想下去才是最大的危險……嘶,錯了錯了。”

    第二天一早,吃早餐的時候,林月如就忍不住詢問,柳山青家裏以前是做什麽的?

    施然回來前,就料定了林月如見到他們的婚服後,會這樣問,一早便和柳山青商量好了說辭。

    “化妝品,”柳山青說,“我爸媽出車禍後,我繼承了他們股份,但不願意管公司,就把公司交給別人管了。”

    “公司叫什麽名字?經營的品牌有哪些?”

    “一些國外的牌子,國內沒有銷售,”施然說,“你別看山青給你的化妝品,效果很好,公司對外出售的化妝品效果都減弱了幾十倍,跟你店裏買的化妝品差不多。”

    林月如還想再問,施然直接打岔,說起等下去施正國的酒店,看已經做好的裝扮材料。好奇心旺盛的林月如見縫插針的還再問,施然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你問那麽清楚幹嘛,事情已經過去了,那家公司現在跟山青沒關係。山青現在隻是我畫室的老板娘,幫忙管理畫室。”

    施然的態度,讓林月如心裏有些不悅。不過施然言語裏流露的信息,讓林月如確定自己的猜測,柳山青昔日肯定遭遇了她猜測的事情。

    林月如不是不識趣的人,既然確定了柳山青曾遭遇過不好的事情,自是不會再一個勁的戳柳山青的傷心處。林月如接著施然剛才的話頭,說起婚事。

    吃過早餐,林月如戴好帽子、手套,騎著小電驢,去開店。

    施然、柳山青留在家裏,打算等九點後再去施正國的酒店,看做好的婚禮裝扮物。

    柳山青收拾好餐桌,說:“你剛才不該對阿姨那樣的態度,我們不是已經商量好說辭嗎?”

    “謊話說的再有邏輯,也免不了一些漏洞。我剛才那樣才是讓我媽停止詢問的最好辦法,”施然說,“我們之前商量好的說辭,留著我媽私下問你的時候,你再拿出來應付她。”

    柳山青沉默一會,說:“為何不能對他們說實話?他們是你的父母,應該不會暴露你的秘密。”

    柳山青不介意撒謊,但對於施然的父母……柳山青顧慮的是,謊言能維持多久?在柳山青看來謊話遲早會有暴露的一天。與其等那天來臨,倒不如先坦白,給施然父母留個好印象,反正就算說出去了,施然父母也不會怎樣。

    “我不是不相信他們,隻是秘密,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跟他們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我們又無法給他們證明。”

    柳山青不解道:“如何無法證明?我們可以當著他們的麵,前去大隨。”

    “你別忘了,我們去大隨後,這邊的時間是停止的。這意味著我們走後,他們就會陷入停滯狀態,又如何知道我們去了大隨?”

    施然說:“所以與其坦白之後,費心費力的解釋,還不如這樣瞞著。你放心,這件事過去之後,我們不用在絞盡腦汁的撒謊騙他們。”

    若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婚服上所用的金線、鳳冠上的純天然寶石,施然才不會提前就讓林月如、施正國看他們的婚服,給他們透露柳山青有錢的信息。

    柳山青見施然說的有理有據,便沒有再提坦白一事。她說起另一件事,眼神有些不善:“如非必要,秦王擁有係統一事,看樣子也會瞞朕一輩子?”

    “哪能啊,我瞞誰也不會瞞我的小青青。在小青青你的麵前,我就跟沒穿衣服一樣,沒有任何秘密。”

    柳山青冷哼道:“朕對秦王才是沒有半點隱瞞,沒有任何秘密。”

    “瞎說,你明明就有秘密。”

    “朕有何秘密?”

    “每天晚上你穿了衣服,我可沒有。”

    “……”

    這個登徒子,誰跟你說這個了!

    柳山青又想把狗東西吊起來打。

    讓狗東西動不動就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