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三章 兩小兒爭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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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清殿偏殿,上午十點左右。
最後一位大臣剛走,柳山青一手撐著案台,一手扶腰,緩緩地站了起來。
玉兒見狀,立即上前攙扶柳山青。
柳山青走下高台,先站了一會,再在偏殿裏緩緩走動起來。
自懷孕月份逐漸增長,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柳山青難以在持續久坐,處理政務,稍微久坐一會,柳山青的脖子、背和腰就會有些酸疼。
之前檢查時,醫生也跟柳山青交代,不能久坐,每坐上一到兩個小時,就得站起來,簡單活動一下。
不過由於柳山青自上個星期開始,小腿有些浮腫,走路也不太方便。
柳山青在玉兒的攙扶下,在寧清殿偏殿裏來回慢步走了五六分鍾,便又在玉兒的攙扶下,回到高台,慢慢地側躺在龍椅上。
龍椅足夠寬敞,躺在一個人是沒有問題的。
柳山青小心地挪動身體,隨著高高隆起的肚子自然的挨著龍椅椅麵,柳山青頓時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隨後,柳山青習慣性的摸了摸肚子,讓玉兒拿來奏章,認真查看起來。
玉兒蹲在一旁,輕輕揉按著柳山青浮腫的小腿。
兩位宮女這時走了過來,一個端著一張高度與龍椅齊平的小案台,放在柳山青伸手就可碰到的位置,一個端著托盤,上麵有一杯熱茶,一盤切好的什錦水果。
每個水果都插好牙簽。值得一提的是,這些牙簽都非普通的木頭製成,而是用上好的檀香木製成。
柳山青看完一份奏章,吃了兩塊蘋果,抿了口熱茶,問:“現在幾時了?”
玉兒看了眼手表,繼續按摩說:“回陛下,快午時了。”
柳山青看了眼入口處,心想狗東西應該快來了。
“陛下,要命人把午膳端來嗎?”
“等秦王過來。”
“諾。”
半個小時過去,柳山青拿著奏章,幾次看向入口處,施然還沒有影子。柳山青有點不解,平時這個時候狗東西早該過來了,今天怎麽還沒過來?
有事去了?
狗東西在那邊能有什麽事?
柳山青心裏頓時有些不開心,但柳山青沒表現出來,緩緩坐了起來,剛想叫玉兒讓人把午膳端上來,柳山青忽麵露疼色,下意識的捂著肚子。
是胎動。
也是從上個星期開始,肚子裏的兩個孩子就跟施然說的那般,開始大鬧天宮。尤其是到了晚上睡覺時,肚子裏的兩個孩子鬧騰的更加厲害,好幾次,柳山青都能看見她的肚子這凸起一小塊,那又凸起一小塊。
就像現在,柳山青明顯摸到靠近肚臍的位置,凸起了一塊,也不知道是小孩的手、還是腳,總之就是用力的頂著,跟孫猴子要破石而出一樣。
第一次胎動的時候,柳山青、施然都十分欣喜、激動。施然那個時候,更是時不時的就趴在柳山青的肚子上,聽裏麵的動靜。
一個星期過去,柳山青早已沒了第一次的欣喜,隻有些許無奈。
晚上時不時動兩下,不讓她睡覺也就罷,柳山青白天接見大臣時,肚子裏的兩個小孩也不安分,時不時的就給柳山青來一下。
柳山青有時就在想這兩個孩子精力怎麽這麽好,晚上鬧騰不夠,白天還要鬧騰,不需要休息嗎?
這般看來,還真讓施然說準了,這兩個以後也是不安分、喜歡鬧騰,讓人不省心的主。
同一時間,現代。
施然開車來到老師家,心裏有些疑惑。
一個小時前,師娘忽然給施然打電話,讓施然帶著柳山青中午去家裏吃飯。施然說柳山青出國了,師娘就讓施然一個人來。
且聽師娘的語氣,施然是非去不可。施然問師娘有什麽急事,師娘卻又不說,隻說讓施然過去。
停好車,施然走進單元樓,師父家的門沒有關上,留了一些縫隙。
施然敲了敲門,喊著“老師、師娘,我來了”,推開門走了進去。正換鞋時,白林出現在施然眼前,淡淡道:“來了,過來吃飯吧,你師娘已經做好了。”
施然換好鞋子,走了過去,白林已經坐好,正在倒酒。師娘穿著圍裙,端著一份熱湯,小心翼翼地走了上來,餐桌上的菜肴基本上都是施然喜歡吃的,尤其是一盤紅燒肉,格外吸引施然的眼球。
施然跟往常一樣,說著些俏皮話,拿著筷子,直接夾了塊紅燒肉。施然一邊吃著一邊注意到白林、程紅梅的神色都有些嚴峻。
本就有些疑惑的施然,頓感心裏有些不妙。
三堂會審的味道比紅燒肉的香味還要濃。
施然心中仔細想了想,覺得除了柳山青懷孕的事外,沒有別的事情,能讓師父、師娘這樣。
可師父、師娘是怎麽知道的?他和柳山青逛街的時候,無意間被師父、師娘的朋友看到了?
施然這樣想著,表麵上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吃著紅燒肉,舉著酒杯,敬白林、程紅梅。
白林、程紅梅都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白林看了眼程紅梅,程紅梅出聲問道:“然然,山青有了嗎?”
“沒有,不過我們已經在努力了,應該很快就會有了。”
白林說:“前陣子你和山青去了香江?”
施然頓時明白過來,肯定是白林有朋友在香江看到他和柳山青。施然神色不變的說道:“沒有,山青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國外,我一直待在家裏,就中途去找了山青幾次。”
“山青在國外做什麽?”
“還是她家裏的事情,之前跟你們說過的。”
“真沒有去香江?”
“沒有,老師你怎麽會這樣問?”
白林淡淡道:“我有個朋友前些日子在香江看到了你們,還看到山青挺著大肚子。現在看來,是他看錯了。”
“哦,我說呢,”施然倒打一耙道,“難怪今天一來就感覺氣氛有點不對,你們原來是以為我故意瞞著你們山青懷孕的消息啊。
山青要是懷孕了又不是什麽見不得的人的事情,我為什麽要瞞著你們。”
施然接著說:“你們了解我啊,山青要是懷孕了,都不用你們問,我早就昭告天下了。”
白林一想也是,以施然的性格,山青若是懷孕了,施然早就到處說了,而且以施然的性格,山青若是懷孕了,施然也不會不承認。
隻是……山青這段時間為何要一直待在國外?
真是家裏有事?
白林本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但施然這幅自然的模樣,白林又不好再說什麽。
吃過午飯,施然在白林這待了一會,便叫了個代駕回家。
一到家,施然沒有休息,直接使用人麵吊墜,去往大隨。
柳山青早已用過午膳,側躺在龍椅上,看著奏章。玉兒蹲在腳邊,輕柔的給柳山青按摩。見施然走進來,候在一旁的宮女紛紛向施然行禮。
玉兒也是立即站起來,向施然行完禮,再繼續給柳山青按摩。
柳山青瞥了眼施然,保持原樣的繼續看奏章。
施然示意玉兒、宮女等人出去,自己坐在柳山青腿邊,接替玉兒的工作,一邊給柳山青按摩,一邊將中午的事,告訴柳山青。
柳山青聽完,心裏的那點不開心頓時沒了。她緩緩坐了起來,秀眉微皺的說:“爸媽相信了?”
“信了一半吧,不過不信也沒什麽,他們又沒證據。”
施然說:“這世界也是小啊,在香江都能遇到熟人。”
“若孩子能跟著我們兩界穿梭,到時我們又該如何跟爸媽解釋呢?”
“沒事,理由我都想好了。”
“什麽理由?”
“就說你家裏事多,一直要忙,沒時間休息。不告訴他們,是怕他們操心。”
“這樣行嗎?”
“他們信不信不重要,反正原因我們給了,再說,等到時候能見到孩子了,他們也不會多問。師父師娘,還有你公公婆婆都不是多事的人。”
柳山青想了想,也隻能如此了。
安靜了幾秒鍾,柳山青忽說:“秦王還真是善於撒謊。在某些事情上,秦王是否也這樣哄騙朕?”
“……”
小青青果然越來越小女人了……施然有些無奈的說道:“瞧你這話說的,我是出了名的誠實小郎君好嘛,這輩子就不會撒謊。
我說的那些理由,隻是礙於情況所迫,不得不那樣說。再說了,我這也不算撒謊。你的確是家裏事多啊,一直忙。你來大隨,在某種程度上就等於是出國。
我這隻是用了合適的措辭而已,並沒有撒謊。”
柳山青哼了一聲,威脅道:“沒有最好,要是讓朕知道你騙朕,朕饒不了你。”
“又要把我吊起來打是吧,都要當媽的人了,還這麽暴躁,這樣不好。”
說著,施然忽然俯身,親了柳山青一下。
柳山青雖然還是一臉傲嬌的模樣,但麵對施然突然的親吻,柳山青沒有躲避、阻攔,而是順從、配合的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施然坐起來的時候,柳山青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模樣。
施然衝柳山青一笑,柳山青又是擺出傲嬌的模樣,在心裏哼了一聲,隨之動了動腿,示意施然換一隻。
“兩個搗蛋鬼,今天安分點了嗎?”
“沒有,還跟前日子一樣,他們就跟不用休息一樣,動的十分頻繁。”
柳山青剛說完,她和施然都看見,她的肚子又凸起一小塊,緊接著又是另一邊凸起一小塊。.
施然說:“我們要不去醫院做個彩超看看?他們動得也太頻繁了,白天動、晚上動,就沒有休息的時候。”
“動的頻繁不好嗎?”
“過猶不及呀,”施然說,“我之前在網上查過,有的胎兒太調皮,一直都不安分,結果弄得自己臍帶繞頸,這就很危險了。”
柳山青聞言,頓時重視起來,說:“什麽時候去?”
“反正現在也沒事,要不就現在吧。”
“好。”
施然立即叫了玉兒,讓她幫柳山青換衣服。
由於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施然給柳山青買了一些孕婦裝,但柳山青還是穿的不舒服,便幹脆就穿大隨的衣服。
大隨衣服寬鬆,再加上布料都是上好的,柳山青穿起來舒服。
平日裏去現代了,柳山青也是穿著大隨的便服,看起來雍容華貴,即有仙氣,又不失煙火氣。
到了現代,施然立即開車載著柳山青去醫院。
在醫院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隊,終於輪到施然、柳山青了。
施然將情況跟醫生大致說了一下,醫生神色平靜,讓柳山青躺在床上,開始給柳山青做檢查,施然站著旁邊看著。
然後,施然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這兩個小家夥看起來有點像是在打架。
醫生也是被逗樂了,笑說:“一切正常,就是兩個小家夥太活躍了點,在媽媽的肚子裏爭地盤。”
說著,醫生轉了下顯示器,讓柳山青看。
同時,醫生還在一旁解說。
“這個是姐姐,這個是弟弟,目前看起來是姐姐占了上風,壓製住了弟弟。這個小姑娘聰明啊,知道打弟弟要趁早,在媽媽肚子裏就開始了。”
神特麽的打弟弟要趁早……施然聽得無語,但也是覺得有趣。
雖然不明白醫生為何要說女孩就是姐姐,但這點小事無關緊要。施然、柳山青現在更有興趣的是,在柳山青肚子裏爭地盤的兩個小家夥。
還在娘胎裏就打了起來,這要出來了,以後還不得鬧翻天。
從醫院裏出來,回家路上,施然和柳山青還在說這件事。
“以後我們家裏熱鬧了,我都能想到姐姐把弟弟壓在身下揍的場景了。”
柳山青淺笑說:“你就知道是姐姐,萬一是妹妹呢?”
“姐姐妹妹還不是我們說了算,他們又不知道。”
施然接著說:“對了,為了誰是哥哥,誰是姐姐這個問題,他們兩就得有不少架打的。要是還學了功夫,嘖嘖,那更不得了。”
“除了功夫,他們以後還得學騎馬、射箭。”
“女孩也要學?”
“當然要學,我大隨兒女焉能不會騎馬、射箭?”
施然說:“琴棋書畫也得學,畫畫我可以教他們。不是我吹牛,整個大隨沒有比我更好的畫師了。至少在繪畫技藝上,沒有一個畫師能有我這般全麵。”
“畫畫還是不必了,免得以後孩子學著你,小小年紀就畫春宮圖。”
“……”
“你幼時畫的那些,現在還在一些大臣家裏收藏著。其中張平家中最多。”
“……”
“你怎麽知道這麽清楚?”
“施重告訴朕的。”
“她可真是夠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