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 誰會不樂意留在大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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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香江回來,柳山青本想立即返回大隨,施然拉著不讓,讓柳山青在現代多待幾日,就當是放假了。
    由於已知曉性別,嬰兒用品可以安排上了。
    施然和柳山青先是在網絡上看嬰兒用品,再和柳山青去商城嬰兒用品店,實地考察,買了一堆嬰兒要穿的衣服、用品回來。
    施然還打算將柳山青一開始住的房間改成嬰兒房。
    當然,現在不急,施然怕他提前改了,萬一白林、程紅梅或者他父母哪天來了,看到嬰兒房,他不好解釋。
    柳山青得知施然這一顧慮,原本愉悅的心情,頓時變得沉重起來。
    晚上,臨睡前,柳山青、施然躺在床上。
    柳山青忍不住說:“拋開客觀、外在的原因,秦王是否更願意我們的小孩留在現代?”
    施然顯然是早就想過這個問題,毫不猶豫的說道:“我隻想他們出生、讀書時在現代,畢業、工作後去大隨。”
    “為何?”
    “因為這邊的條件更好,你生他們時不會有危險。他們出生之後,萬一得了什麽病,在這邊也有機會治好。讀書方麵,我已跟你說過了,在這裏他們可以走遍全世界,增長見識,培養大格局。在大隨由於交通等外在原因,視野很難開拓。”
    施然說:“曆史上很多有為之君,為何會做出一些錯誤的決定?就是因為他們的視野受到局限,隻能看到自己麵前的一畝三分地。
    在現代,因曆史悠長,我們的小孩能夠提前知道曆史上重複犯的錯誤,就算他們一時半會理解不了,但可以讓他們先記住,等他們當皇帝,遇到了,就能胸有成竹,有思路能解決。”
    柳山青問:“為何等我們的小孩長大後,拋開那些客觀、外在原因,你還願意讓他們去大隨?”
    “這還用說,自然是因為身份、地位。在現代,他們得為生計發愁,每天辛辛苦苦的工作,還可能會受到無良老板的壓榨。一輩子到頭來還是原地踏步。
    在大隨,他們天生就是皇子,地位算是最高的一類。他們在大隨不用為了提升社會地位而努力,他們有充足的條件,讓他們施展心中抱負。”
    施然說:“你別看我在現代過得還不錯,比很多人要逍遙自在,但這是我運氣好,房子有我爸媽給我解決,我隻需要每個月還貸。
    事業上老師,他帶著我跨越了很多台階,省去了他人需要奮鬥幾年、甚至十幾年才能走完的路。
    可就是這樣,我也隻是個普通人。這是沒遇到事,要是遇到事了,我除了豁出這條命,沒有別的辦法。”
    柳山青聽到施然這樣說,不由想到大隨的黔首辛苦一輩子,還是在原地踏步、甚至退步,想到那些仕伍拚殺了一輩子,在她登基前,爵位最高隻能達到大良造。
    像大良造之上的駟車庶長、大庶長隻有公室成員宗親),可以擔任。
    是她登基後,施然放寬授爵條件,左戍這些人才有機會獲得大良造之上的爵位。尤其是左戍,更是因為施然需要有人在朝中製衡那些老臣,才得以一戰封侯,獲九卿之位。
    所以,柳山青可以理解施然的心情,但又沒法和施然感同身受。
    畢竟,柳山青生下來就是公主,沒有體會過底層人的生活。
    就算柳山青逃離了皇宮,身上沒有一分錢的輾轉各郡地,因施然的緣故,柳山青亦沒有為錢發愁過。
    在民間遊曆期間,柳山青依舊穿著華美的衣裳,住著酒樓最好的包廂,吃食方麵也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美食,還有玉兒一直跟在她身邊伺候著。
    柳山青在民間吃的苦,基本上都是施然刻意帶柳山青去體驗生活、見識黔首們是如何生活受的。
    在民間遊曆時,柳山青一直想不明白施然明明也是天生貴胄,為何能一直站在黔首的角度想,能和他們打成一片,沒有隔閡。
    現在,柳山青才明白,原來在現代,施然縱使生活過得滋潤,本質上和大隨的黔首沒有區別。
    柳山青說:“這麽說,如果我們的孩子無法跟隨我們來往兩界,秦王也願意孩子留在大隨。”
    “是的,”施然輕撫柳山青的臉龐,“你不用擔心我不願意把孩子留在大隨,不用想著日後無法跟你公公婆婆交代。
    我當初拚了命的要回來,隻是想盡孝,給他們養老送終。
    如果這邊沒有我牽掛的人,我是不會隻是厭惡被係統控製,就放棄一切,放棄你,拚上性命也要回來的。”
    柳山青哼了一聲:“你也知你放棄了朕。”
    “我說的放棄隻是一種可能,事實上我的計劃成功了,我們的孩子現在都快出生了。”
    “如果失敗了呢?你有無想過朕該怎麽辦?”
    “沒有那個如果,我成功了。”
    “所以說你沒有想過失敗後,朕該如何。還是說,你壓根就不在意,你失敗後,朕的感受。”
    “……”
    “小青青,老婆好好的別翻這種不存在的舊賬啊,我當時敢這樣做,就是有極大的把握,你了解我,你老公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
    “朕不了解,朕隻知道你就是個瘋子。不是瘋子做不出這種事。”
    “是是,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冒險。我像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了。”
    施然有些無奈,懷孕之後的小青青真性格改變了很多,聊的好好的突然就開始翻舊賬了。
    柳山青見施然認錯、保證,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不過柳山青心裏還是有些氣不過,忍了又忍,最終忍不下去,伸手捏施然的臉。
    施然任由柳山青捏著,眉眼帶笑的望著柳山青。
    柳山青注意到施然的眼神,傲嬌地哼了一聲,狗東西。
    一夜過後,柳山青和施然說好,晚上回大隨。
    施然沒再阻攔,這次過來,柳山青已經待上快十天了,以柳山青性子,繼續待下去,隻會讓她渾身不自在,時時刻刻掛念的大隨的政事。
    中午吃過午飯,過了半個小時,施然洗了一些昨日買的葡萄、小西紅柿,從廚房裏走出來,看著柳山青靠著沙發,一邊看電視,一邊輕撫高高隆起的肚子模樣,不由一笑。
    這時的柳山青再無半點清冷、威嚴女帝的模樣,已從天上降臨凡塵,褪去了天仙似的光環,多了一些煙火氣。
    尤其是柳山青輕撫肚子時,絕美的臉上充滿了母性光輝。
    施然坐到柳山青身邊,拿起一顆小西紅柿,遞到柳山青嘴邊說:“你知道這個小西紅柿,還有個名字叫什麽嗎?”
    柳山青咬了一小口,說:“不知,叫什麽?”
    “血菩提,這可是個好東西,據說乃是火麒麟滴血地上所生之曠世異果,原長於極炎之地。它不僅能治療任何傷勢,還可以讓我們功力大增,一顆就能讓人增長五十年的功力。”
    柳山青懶得搭理施然,狗東西總喜歡胡扯。
    “你別不信,我有視頻為證。”
    施然掏出手機,找到《風雲》裏,眾人進火雲洞,血戰火麒麟,爭搶血菩提的片段。
    “看吧,我沒騙你吧。他吃下去之後,是不是傷勢痊愈,功力大增了。”
    柳山青還是懶得搭理施然,繼續吃著小西紅柿。
    這東西的味道還不錯,酸酸甜甜的。
    一晃眼到了晚上,吃過晚飯,簡單休息一會,柳山青回房間換上龍袍。
    穿上龍袍後的小青青,盡管肚子高高隆起,但沒有白日,小青青靠著沙發,一邊看電視一邊摸肚子的煙火氣。
    小青青又變回了清冷、威嚴、不可冒犯的大隨皇帝。
    其實在施然麵前,柳山青從未刻意擺皇帝架子,散發皇帝威嚴。
    柳山青一直認為她在施然麵前,和其他女人在自己男人麵前一樣,是總被狗東西欺負、氣的小女人。
    柳山青隻有在麵對朝臣時,才會刻意擺出皇帝架子,想要大臣們都怕她。
    施然換好衣服後,握著小青青柔若無骨的小手,同時啟動人麵吊墜的穿梭功能,一起返回大隨。
    到了大隨,施然和上次檢查知曉柳山青懷了兩個一樣,第一時間就和玉兒分享,柳山青懷的是龍鳳胎的好消息。
    第二天,在接見完大臣後,施然又迫不及待的拉著小青青,乘坐龍輦來到做左丞相府,告訴施遠、安越夫人,小青青懷的是龍鳳胎。
    “喏,你看這裏,還有這裏,這些就代表山青懷的龍鳳胎。”
    施遠、安越夫人雖然還是沒看懂,但他們都不懷疑施然所說,十分高興。
    施然、柳山青走後,施遠過了一會又拿出施然留下來的彩超報告,仔細看著。安越夫人坐在一旁,也在看著,和施遠聊著。
    聊了一會孩子的名字,安越夫人忽然說:“以後見到山青,你可以不那麽恭敬,就像普通百姓家裏一樣,將山青當作兒媳婦對待。況且,山青本就是我們的兒媳婦。”
    “這不一樣,陛下除了是我們的兒媳婦,還是皇帝。我們身為臣子,怎能因為與陛下有私親,就忘了陛下的身份,對陛下不敬?”
    “我知道對陛下要尊敬,我又沒說對陛下不尊敬。我說的是以後私下,你別再像朝堂那樣。就像然兒,你在朝上需要向他行禮,你在家怎麽不向他行禮?”
    “他是我兒子,在家中焉有父親向兒子行禮的道理?”
    “這就是了,山青在家裏,也是我們的兒媳婦,你為何還要對山青那般尊敬?”
    安越夫人說:“若是山青要我們那樣尊敬,我們自然要那樣,可現在問題是,山青不需要我們在家裏,還把她當成皇帝。然兒跟我說過很多次,在家中,山青隻想我們把她當成兒媳。”
    “你作為臣子,難道要違背陛下的意願?”
    “……”
    “你覺得我們家和其他公卿家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
    “我們家比其他公卿家多了一絲人味,少了算計,”安越夫人說,“你覺得我們這家這樣的情況,是怎麽來的?”
    施遠若有所思,以前沒發現,經安越夫人一說,還真是這樣。
    安越夫人接著說:“別的不說,就說然兒對你,可曾像張平對待他父那般,父子相見,和屬下見上官一般。你又可曾需要像張侯那般,整日在家板著臉,大顯你左丞相的威嚴?”
    “還有你我,若非然兒,你我之間相處的能這般融洽?”
    “如何不能?這和他有什麽關係。”
    “有沒有關係,你心裏清楚。”
    “……”
    盡管施遠不願意承認,但仔細想來的確是有點關係。
    別的不說,就說小時候,施然就經常給他準備東西,讓他送給安越夫人,或者以他的名義,代替他送給安越夫人。
    他和安越夫人吵架時,也是施然從中調節。
    施然一邊在安越夫人麵前,說是他叫施然過來,代替他道歉,一邊跑到他的麵前,假傳安越夫人的話,給他台階下。
    一開始兩人還真以為是對方先低頭,後來偶爾說開了,才知道雙方都沒道歉,全是施然一人瞎編亂造,還編的有模有樣,他們都差點以為自己真那樣說過。
    想著這些,施遠笑了笑,說:“夫人言之有理,為夫以後盡量吧。”
    ……
    ……
    柳山青肚子剛剛隆起的時候,前來匯報工作的大臣,有眼尖的就發現了。
    後來隨著柳山青的肚子越來越大,柳山青懷孕一事,也就成了不公開的秘密,不僅朝中大臣都已知曉,就是街頭的百姓都知道了這事。
    眾人對此都不意外,當日施然和柳山青匆忙成親時,眾人就猜到陛下應該是懷孕了。不然秦王、陛下不會不等到戰事結束,就突然結婚。
    當時,櫟陽城街頭,還四處流傳著柳山青未婚先育的傳言。
    現隨著事情確定,有關這方麵的流言,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畢竟陛下是真的懷孕了,再傳這方麵的流言,那就是給秦王、陛下添堵,招惹秦王、陛下不快。
    陛下不高興了好說,陛下顧及名聲,一般不會拿他們怎麽樣,可秦王不同了,凡是讓秦王不高興的人,就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他們是嫌命長了,才會繼續散布相關的流言。
    可就是這樣,黑冰台順藤摸瓜抓主了一位散播流言的人。
    當事情報上去的時候,施然不在皇宮,回到了現代。柳山青對此沒有多說,隻是讓施重自己處理。
    施重會意,當即便向廷尉遞交了那人其他罪證。
    罪證交上去的當天,廷尉就將那人抓入廷尉獄。
    知曉一些事情的大臣無不心驚膽顫、瑟瑟發抖,生怕廷尉下一秒就會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