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也是隔了幾天，才知道泥咕咕一個難求的現狀。

    她這幾日忙著做一些新宅院要用到的東西，自己做不來的，就畫了圖紙，去外頭找各種師傅來做。楚寧要求的都是要用好材料，短短幾天，身上的銀錢便花了精光。

    花錢一時爽，花完火葬場。

    於是老老實實繼續做勞工，又做了一批泥咕咕送去給秦掌櫃。

    從後門入，去了熟悉的雅間。

    秦掌櫃從來沒有這麽期盼過一個人，看到楚寧來，要不是因為男女有別，他可能會激動地衝上來擁抱一下。

    “薑姑娘，你是不知道，我這幾天做夢都盼著你趕緊來一趟。”不知道住處，隻能這樣幹等。不過秦掌櫃很有原則，不該探聽的，他並沒有因為利益而多問。

    楚寧不好意思道，“這幾日家裏有事在忙，便沒過來。”

    “盼歸盼，姑娘有事當然還是以事情為重。”秦掌櫃表示理解，看她的背簍，就猜，“可是又做了那咕咕小哨？”

    “對。”楚寧把泥咕咕一個個拿出來，這次做得不多，才十幾個。

    秦掌櫃對楚寧的手藝之絕，在一次次的驚歎中，如今已經能做到波瀾不驚。他滿是歉意地開口，“薑姑娘，你有所不知，昨日有人眼熱這泥咕咕大賣，也學著去做。當然，沒有姑娘這獨特的畫工，畫出來的東西也都是些尋常的花草鳥獸，沒什麽新意。”

    和書簽一樣，楚寧沒有意外，她本來也沒想著一直都做泥咕咕。

    所以她很淡定回應，“沒事，我接下來也不做這個，這些就是最後一批咕咕小哨了。”

    恩？怎麽能不做呢，咕咕小哨不似繡帕和書簽那般簡單，出自薑姑娘手的泥咕咕才是最正宗的，外頭就算模仿，最多學個七八分像，哪有這原版來得漂亮。

    秦掌櫃正要勸她，又突然想到，他怎麽忘了，這姑娘渾身絕技，咕咕小哨大概就是她賺點零花錢用的，難怪如此氣定神閑。

    有本事的人果然是不懼什麽牛鬼蛇神，就算被仿造又如何，換個其他東西，他們又自有一番天地。

    不知道下次又是個什麽物件，掌櫃真是迫切想看看。

    十三個咕咕小哨，這回秦掌櫃收的是一個400文，楚寧一下又多了五兩二錢的存款。

    如此快的掙錢速度，連程禦都要望塵莫及。

    說到程禦，她前兩日問他什麽時候休沐，還有些日常要用的東西，可以開始采買了。

    這些零零碎碎的，都分布在城區各處，憑楚寧一人，手都要搬斷掉，正需要一個男的來分擔體力活。

    程禦近期沒有休沐，不過可以告假，讓她今日中午就在蘇記前的涼亭裏等候。

    徐朗近日看上了紅瀟閣的桃紅姑娘，郎有情妾有意，每隔幾天去紅瀟閣聽聽曲，看看佳人跳舞，日子別提有多愜意。

    也因此，上值的時候，一臉桃花笑的樣子讓李伝很想揍他，這家夥，就差把“風流”二字寫在臉上了。

    好在風流不下流，徐家的家風管著，他也就隻敢聽聽曲。

    徐朗沒有公務要外出，就一直待在座位上，整理著手中的賬簿。尚書大人下了令，所有的結算方法要改成四柱清算。由他們幾個書令史先上手學會，再上傳下達，擴散開去。

    程禦不愧是官位高他們一級，腦子卻高他們好多級的魔鬼存在。做著比他們多的事情，還有精力去思考結算方法的改進，服了服了。

    說到程禦，徐朗抬頭一看，也不知道在那寫什麽，寫了老半天。 “文衍，你搬新宅子的時間定了沒有。”

    “定了，十六。十七我再請你們到家裏聚聚。”

    行，徐朗看時間也差不多，“走吧，一起用午膳去。最可靠消息，尚書大人還在宮中，中午絕不會被他逮到，可以安心吃個飯。

    “你們吃吧。”程禦將桌麵收拾幹淨，“我下午向大人調了休沐假，先告辭了。”

    “誒，不是，你下午有事？”

    “恩。”程禦唇角微揚，“陪人一起逛街市。”

    徐朗：“……？？？”

    李伝：“……？？？”

    戶部其他人：“……？？？”

    ——就，很離譜。

    你要說程禦去抄書，去寫文章，回家幹活，甚至進廚房做飯，他們眼睛都不眨一下，太正常了。但你要說程禦特地調了休沐假去逛街市……

    唔，戶部眾人真的有種“我真的不是在幻聽嗎”的感覺。

    還陪人逛街市，陪誰？

    他母親，還是那個瀘州來的楚氏？

    何況程禦是笑著說的，很淺，還是被徐朗發現了。之前隻是約不到程禦晚膳，現在連程禦午膳都約不到人的徐朗：“……”

    他深切覺得，自家兄弟絕對變了。

    李伝同情地拍拍他肩膀，“走吧，還是我們幾個。”

    盡管被兄弟放鴿子，徐朗還是為程禦考慮，“剛剛文衍說十六搬，十七宴請。我想著他如今家裏正困難，若是宴請，少不得又要買許多東西，花費銀錢。要不，我們瞞著他十六過去，不要讓他特地準備了。銀子他肯定不會收，大家夥多送點他府裏需要的東西，吃的喝的也帶上，你們覺得如何？”

    李伝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也對，十六前應該都清掃安排好了，等著十六入住，我們那天去也是正好。本是好意去慶文衍搬新居，要是平白讓他多破費，我們也難受。”

    “是啊。”大家紛紛附和，一致決定十六那天偷偷提前去。

    程禦匆匆趕到，就見楚寧已在涼亭裏等著，看她衣著單薄，輕斥道，“怎麽穿這麽少？”

    拜托，現在天這麽熱，穿這樣已經算多了。楚寧趕緊扯開話題，“這幾天托人打造的東西都做好了，等會會直接送到程府去。”

    昨日戶房已經入冊，她和楊氏還有程易熙一起，已經送了不少東西進去。如今楊氏直接就在新府邸裏，帶著程易熙一塊做打掃，把裏裏外外都擦拭幹淨。

    程禦打算，過段時間去趟牙行。

    如今住在玉華街，人情往來必然推不掉，府裏總該有個幫襯的丫鬟侍衛。

    “走，先帶你去用午膳。”

    楚寧著急，“隨便用一點就好了，趕時間。”

    “再急也得吃完了再說。”

    “對了，十六那天，我做一桌大餐怎麽樣？”

    “好。”

    “這次肉準備多多的，四個人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