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蓮央縣主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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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思屏深吸了一口氣:“我勸你一句,那許盡川可不是好惹的。”

    蓮央縣主低下頭來看著孟思屏:“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是想說方釗的事吧?”

    孟思屏覺得說話累極了,便點了點頭。

    “方釗與我們大齊對戰時,的確像是一頭猛獸一樣無法抵擋,但他也是有致命軟肋的。大周皇帝一事無成,手下隻一個滿心揣著大周的將士,還被他的猜忌殺了,這並非完全是許盡川的功勞,方釗也能想到,他若是抵抗那草包皇帝隻會派更多的人來攻打。”

    “可許盡川的功夫據說都是跟方釗學的,方釗拿他當親兒子,還準備把自己的閨女嫁給他,這樣的人豈是好惹的?”

    蓮央縣主笑了:“郡主是不相信我的功夫?我的功夫也都是同父親學的,在大齊我父親也是無敵手,郡主覺得我可否與那許盡川一戰?”

    孟思屏並沒有多麽了解這位縣主。

    她知道蓮央縣主的出身,也清楚她的身份和地位,但對於蓮央縣主這個人,她了解的實在是太少了。

    畢竟當年她嫁到大周時,蓮央縣主還未出生,按照年齡蓮央縣主才比和繡的沒大幾歲。

    所以蓮央縣主的功夫是什麽樣的,孟思屏也沒見過。

    見蓮央縣主這樣堅決,孟思屏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勸道:“王府裏有我的敵人,還不止一個,這吃食既然進了王府,接手過的人都有嫌疑,可別殺錯了人。”

    這話引起了蓮央縣主的注意。

    “怎麽,王府裏有人想要殺你?”

    孟思屏說道:“大周這草包皇帝曾經想過要我死,現在約莫是不敢了,但是王爺恨我入骨,他生的那大兒子雖然癡傻了,卻也是個頂頂氣人的角色,尤其是娶的那個媳婦,會功夫長相美,主要是有心計,我多次與她交手都落了下風。”

    聽孟思屏這麽一說,蓮央縣主站起身來:“你說的那老大媳婦,我似乎見過。”

    “哦?”孟思屏撐著身子坐起來,生怕扯到傷口,一直小心翼翼:“你見過她?那賤人姓溫。”

    “我曾經與她交手過,還未分出勝負來。”蓮央縣主的唇角勾起了一絲笑來:“若真是這樣,那可好玩了。”

    “怎麽,你準備去會會她?”

    “求之不得。”蓮央縣主說罷,掀開了床帳子,回身同孟思屏說:“炭盆離你太近,會把你的傷烤的愈合困難,吩咐人挪遠些。”

    得知有外人混進來的溫南蕁急急忙忙往靜淑苑趕,然而才到靜淑苑的大門口,就聽說趙太醫已經離開了。

    鈴鐺扶著溫南蕁:“少夫人,這可如何是好?”

    人是跟著趙太醫進來的,又跟著趙太醫出去,那趙太醫容易有危險。

    他不會渾渾噩噩到帶了誰進府都不曉得。

    溫南蕁強迫自己沉住氣來:“鈴鐺,你去門房打聽一下,看看趙太醫的馬車是往哪個方向走的,今兒不知他是在宮裏當值還是回自己府上,亂找隻會自亂陣腳。青桃,你去吩咐人套馬車,在大門前兒等著。”

    兩個婢女一人答了一聲是,便急急忙忙的走了,溫南蕁抬頭看了看靜淑苑的匾額,抬步也往大門的方向走。

    與此同時,馬車之中,趙太醫滿臉是冷汗,糊在身上刺撓的厲害,卻不敢抬手去擦。

    蓮央縣主手持一把短刃,將刀子抵在趙太醫脖子下頭,刀尖紮在他的喉結上,冰冰涼涼,嚇得趙太醫一動不敢動。

    “那吃食裏的毒,是怎麽回事?”蓮央縣主顧及著外頭有拉車的下人,因此說話聲極低。

    趙太醫狠狠打了個哆嗦:“跟我沒關係啊!大夫人吩咐我檢查,我就檢查了,當時是沒毒的。”

    “你撒謊!東西進了靜淑苑,再沒別人經手過,怎的會有毒?”蓮央縣主冷笑一聲:“你是打量著我不敢殺你嗎?”

    “不不不,我沒有!”趙太醫怕的要哭出來:“我確實查出來有毒了,可我不敢說。”

    蓮央縣主眼睛微眯:“毒是誰下的?”

    “我不知道啊!”

    “若是不知是誰下的毒,那你為何不敢說出來!皇帝吩咐你醫大夫人的病,你就是這樣治的?”

    趙太醫在心裏狠狠的歎了口氣。

    雖說他收了溫南蕁不少的東西,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他不該把溫南蕁供出來。

    但他上了年紀,做夢都是想多活兩年,安安生生的過日子,何苦為了別家的爭鬥,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無需思慮,趙太醫直接說道:“姑奶奶,我若是說了實話,你可千萬別殺我。”

    “我當然不會殺你。”蓮央縣主嘴上雖這麽說,但手上的力氣卻是半分不減:“但你若是有隻言片語是不盡不實的,叫我知道了也饒不了你!”

    趙太醫連連點頭,幅度大了又擔心會被刀劃傷脖子,立馬變得老實。

    “王府裏那位少夫人,也不知為何,要我把炭盆靠近大夫人的床榻,我便做了。她威脅我,若是不按照她說的做,她就會殺我一家老小,我也是被逼無奈啊!後來我也約莫明白她的意思了,可為了家人我也沒法子啊!”

    蓮央縣主不清楚這裏頭的真假,但是聽著不像是騙人。

    “吃食裏的毒是她下的嗎?”

    “我不知道。”趙太醫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我驗出了毒,擔心是她下的,我若是捅出去了她還能給我留活路嗎?所以我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我錯了,求姑奶奶大人有大量,放過我這回吧!”

    “你倒是會賣乖。”蓮央縣主用力捏住刀柄:“可惜了,你這麽大的年歲叫我姑奶奶,讓我覺著惡心。”

    感覺到她要殺自己,趙太醫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擺著手說:“饒命饒命,我該說都說了!你若是不信任我照顧大夫人,我這就回宮告訴陛下換位太醫出來照看,我也到了該告老還鄉的時候,應該離開京城了,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

    “既然你也說自己歲數大了,就知自己活到份兒了,還活著也沒什麽意識,不如我先送你告老還鄉。”

    趙太醫瞪大了眼睛,與蓮央縣主對視著,眼睜睜看她充滿笑意的眼神泛出了寒意。

    他還未來得及尖叫出聲,就被一道劃破了脖子,趙太醫伸手捂住了脖子上的傷口,瞪著眼睛慢慢的從位置上滑落,跪在地上控製不住身子往前傾,最終額頭磕在了車壁上,睜著眼睛咽了氣。

    見他死透了,蓮央縣主翻身從車窗跳了出去,趕車的人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依舊在前頭悠哉悠哉的走著。

    直到他到了家門前兒,溫南蕁的馬車在後頭追上,青桃高喊道:“趙太醫請留步!”

    馬車慢慢停下,趕車的人回頭看,見是恒郡王府的馬車,便同車裏的趙太醫說道:“大人,是恒郡王府的人。”

    裏頭的人無法再回答他了。

    溫南蕁下了馬車,快步走向趙太醫所乘的馬車,這還不等掀開簾子,便能聞見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趕車的人明顯也聞到了,他眉頭一皺,還有些不相信的樣子,顫著手掀開了車簾。

    車內的慘狀別說是下人,就連溫南蕁都被嚇了一跳。

    趙太醫是正對著他們的,額頭抵在對麵的車壁上,跪在地上垂著手,前身都被血浸透了,垂在身邊的手還有血,看來是死前用手捂住了傷口。

    鈴鐺尖叫出聲,青桃也皺緊了眉頭,溫南蕁看向被嚇傻了的下人,忙問:“都有什麽人靠近了馬車!”

    下人被這一嗓子叫回了神兒來,忙哭著說:“有個姑娘隨大人一同進去的,可如今人沒了!”

    溫南蕁可以確定,這位姑娘就是那個漣漪。

    她看向青桃:“你去順天府找雲大人,將這兒的情況同他說一下。”

    趙太醫既然死了,那她也沒辦法改變,但人畢竟是為她做事才被滅口的,她總要顧及趙家其他的人。

    而且這幫齊國的細作實在是太猖狂了些,當街刺殺太醫,要知道太醫在隆康帝麵前也是用微臣自稱,誰給他們的膽子!

    溫南蕁越想越生氣,看著百香樓的方向,瞧瞧握緊了拳頭。

    雲紹昌很快就帶著人趕來,他到了時趙家人哭作一團,趙太醫的妻子有很多白頭發,捶打著趙太醫的屍首罵道:“早說那恒郡王府邪門,你就應該推了不去,你偏要去,這下好了,命都沒了,你個糊塗的東西啊!”

    這話說的溫南蕁十分不自在,但事已至此,還是死者為大。

    她看了青桃一眼,青桃捧著一方盤的銀兩靠近趙太醫的夫人:“我們少夫人體恤趙太醫伺候辛苦,又乍然離世著實可憐,特意命我們封了銀子給您送來,您一定要收下。”

    趙太醫妻子瞪了溫南蕁一眼:“人都死了,還要這銀子做什麽!”

    這回輪到趙太醫的兒子不願意了。

    他一胳膊甩開旁邊的妻子,接過青桃手裏的方盤:“父親人都不在了,說那些甚是無用,不如真金白銀實在些!”

    “你個不懂事的王八羔子。”趙太醫的妻子氣的幾乎要昏厥過去。

    雲紹昌看著眼前的一團亂,覺得太陽穴疼的厲害。

    他用力咳嗽了兩聲,照例詢問趙太醫生前有沒有與誰結仇結怨、趙家人和外人有沒有過爭執口角等等,趙太醫妻子抹著眼淚說:“我們趙家都是本分人,哪裏會與人結怨呢?”

    溫南蕁與雲紹昌對視一眼,二人走到了院中。

    她小聲說:“雲大人不是正仇沒有合適的理由搜查百香樓嗎。”

    雲紹昌看向溫南蕁:“你是說和他扯上關係?”

    “人不明不白的死了,不是意外而是人為,況且人又是給孟氏治傷的,皇帝定會嚴查。”

    雲紹昌當即明白了溫南蕁的意思。

    回到恒郡王府後,溫南蕁覺得頭疼的厲害,和何明燭說了這些事後,何明燭說道:“這個齊國的細作下手這樣狠,絲毫不怕殺錯了人,可見是個冷血又厲害的角色。”

    “我不知道還該怎麽做了。”溫南蕁閉著眼睛,讓青桃用琥珀梳子一下下的給她梳著頭,靠這個緩解頭疼:“不想連累別人死,可手上又不能沒有可用的人,我的對手都太強大了,我感覺有些累。”

    何明燭起身,輕輕拿過青桃手裏的琥珀梳子,站在溫南蕁的身後,學著青桃的力度和手法,為她梳著頭。

    “你別想那麽多,不說別人,方大將軍不願自己的弟兄死,我曾經聽說過他對自己帶領的戰士生命都十分看重,可戰士就注定是要上戰場的,他也攔不住,何況是你呢?”

    他這樣說著,溫南蕁睜開眼來,從麵前的銅鏡中看見了一張十分認真的臉。

    若是女兒能夠掄刀提槍,那男兒家也可以坐下繡花,這也不乏是個美景。

    這樣想著,溫南蕁笑了出來,點評道:“力度欠佳,手法不熟。”

    何明燭也跟著她笑:“第一次,沒經驗,再說用力了怕你疼,太熟的話怕你懷疑。”

    這話聽的溫南蕁莫名臉紅,拿過琥珀梳子放在梳妝台上:“我有什麽懷疑的,你還能給別的姑娘梳過頭不成?”

    “就因為沒有,你是第一個。”何明燭扯了椅子坐在她身邊:“舒坦嗎?”

    “還成。”溫南蕁歎了一聲氣:“好好的人就這麽沒了,我也不知能做些什麽。”

    “這不是你能改變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能怎麽辦呢?”何明燭輕輕的拍了拍溫南蕁的肩膀:“向前看吧,如果能順藤摸瓜抓出那些齊國細作,這趙太醫也算是死得其所,皇帝也必然會善待他的家人。”

    在得知趙太醫被刺殺後,隆康帝震驚不已。

    他瞪著劉智說:“你當真?”

    劉智跪在隆康帝的麵前:“陛下,奴才有幾個膽子敢誆騙您啊!千真萬確。”

    “是誰做的?”隆康帝沉聲問。

    “沒人知道是誰做的,人死在自家馬車裏頭,上去的時候好好的,再一撩簾子人就沒氣兒了,不過雲大人這會兒已經開始查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