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何繡蝶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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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南蕁吩咐人將死侍帶到了一間柴房,捆的十分利落。

    她站在死侍的對麵,卻並不看他,冷聲問道:“像你一樣的人,這王府裏還有多少個?”

    死侍頂著頭上的血不吭聲。

    溫南蕁看了他一眼,見他不說話,走向他後用腳尖踩住了他的手。

    踩住後,她輕輕的碾著腳尖:“我在和你說話,你聽不懂對嗎?”

    死侍畢竟是訓練有素的人,經過了很多事才來到恒郡王府,在孟思屏身邊做事,當然不會懼怕這小小的磨難。

    因此溫南蕁的話並不會嚇到他,他冷笑一聲,吐出了一口血水來,若不是江寒鬆及時踹了一腳他的頭,他那帶著血的口水就要砸在溫南蕁的鞋尖上了。

    “你個沒眼色的東西。”江寒鬆連著兩巴掌甩在死侍的頭上:“少夫人和你說話,你裝聽不見是不是?”

    死侍冷笑一聲:“有能耐你就殺了我!否則別指望我說一個字!一個刺青罷了,就讓你們分析出這許多來,我卡你們才有問題!”

    江寒鬆聞言用力將他的耳朵擰了一圈:“呦嗬,同我在這兒扯硬氣呢?信不信我拿刀一片片的把你的肉片下來,扔進鍋裏涮火鍋吃?”

    死侍瞪著江寒鬆說:“你若是不嫌棄惡心,那你大可吃我的肉!”

    “我呸!”江寒鬆氣的直擰眉頭:“你個軟硬不吃的東西,我打死你。”

    他剛一抬手,溫南蕁就叫住了他。

    “江大哥,你先別生氣。”溫南蕁看著江寒鬆說:“他的事我也知道一些,哪怕他不說,我也能查出些所以然來。”

    江寒鬆沒理解溫南蕁的意思,傻乎乎的問:“少夫人,他不承認你又什麽法子?”

    溫南蕁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江大哥難道不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子,同我夫君那位三妹妹長的很相像嗎?”

    江寒鬆依舊沒聽懂,冷冷的問:“嗯?你說什麽?”

    倒是那死侍,艱難的抬起了一半的頭來瞪著溫南蕁,接著好像怕被看穿出什麽,又急忙低下了頭,拳頭慢慢握緊,這一切都被溫南蕁看在眼裏。

    “那位三妹妹生的一臉苦相,嘴角往下耷拉著,我第一次見她時就尋思,婆母和王爺嘴角都不是這樣,怎的三妹妹的苦相如此濃重?她與太子本是同父同母,卻生著截然不同的兩張臉,這實在是不對勁啊。”

    這回江寒鬆算是懂了。

    他用力拍了一下地:“那還不簡單?王爺這是撿了別人的綠頭巾戴!”

    溫南蕁彎唇一笑,同江寒鬆說:“江大哥瞧瞧這位的嘴角,生的是不是苦相濃重?我瞧著竟然和那三妹妹像的很呢!”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大夫人的院子跟前伺候,不知道揣了什麽心思!”江寒鬆用力的踹了死侍一腳:“你趕緊給爺交代清楚,爺饒你不死!”

    “江大哥別衝動,他現在這個視死如歸的樣子,隻怕怎麽嚇唬他也是無用的,咱們還是先出去吧。”臨走前,溫南蕁看著那死侍說:“去找我那三妹妹,若真是和他像的很,此事就有必要同王爺說一聲了。”

    這句話嚇得死侍的心髒近乎停止了跳動,他死死的盯著溫南蕁離開的方向,恨不能將緊閉著的門盯出兩個窟窿。

    而何繡蝶此時還不知孟思屏消失的真相,她詢問無果後,果斷將此事推到了溫南蕁和何祁安的身上。

    一麵兒說溫南蕁作為兒媳婦不孝敬婆母,將孟思屏生生欺負走了,一麵兒又怨怪何祁安沒將孟思屏保護好,讓一個為了他生兒育女的女子傷心至極。

    鬧著鬧著,她就吵到了溫南蕁跟前。

    正好溫南蕁也有事找她,看她風風火火的向自己的方向走來,溫南蕁直接說道:“正好我要去找你。”

    “你找我做什麽?”何繡蝶眼睛一瞪,眉頭近乎要豎起來:“把我母親逼走了,還來欺負我不成?我告訴你,我可不是那好欺負的,若是把我惹急了,我能要了你的命!”

    這小孩子的口吻,屬實是惡心到了溫南蕁。

    “三妹妹這是在說什麽?”溫南蕁裝作不懂道:“婆母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離開,我們都心急如焚的尋找,怎的三妹妹你不去找母親,到開始挑起我的毛病了?”

    何繡蝶可不吃這套,她甩著胳膊說在溫南蕁跟前兒耍狠道:“我哥哥乃當朝太子,你除了占一些不痛不癢的小便宜以外,你還敢怎樣?別以為我怕了你了,我母親被你逼走,你這就是在戳我的痛處。”

    溫南蕁眼眸一暗,語氣陡然冷了兩分:“我若是往你痛處上戳,你這會兒隻怕是要羞愧的找根繩子一脖子吊死了事!”

    “你!”何繡蝶指著溫南蕁吼:“看看,你憋不住自己的嘴臉了吧!”

    接著,溫南蕁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她依舊是笑著的,但笑意卻讓人覺得莫名的陰森。

    “有個人在靜淑苑門前殺了人,我們都懷疑母親的失蹤和他有關。”

    “什麽?”何繡蝶有些不敢相信溫南蕁的話。

    溫南蕁繼續說:“我沒有必要偏你,僅因為你是家裏頭還未嫁娶的姑娘,提起殺人的事怕嚇到你,因此無人告訴你,但確確實實死了人,並且那人還叫我捉住了。”

    這話引得何繡蝶有幾分焦急:“那你有沒有問他我母親去了哪?”

    溫南蕁搖了搖頭。

    何繡蝶更急了:“你為什麽不問!萬一我母親也有危險可如何是好?你隻是個兒媳婦,並非親生女兒,所以你就放任我母親在外頭不知死活對嗎!你好狠的心!”

    這樣的話可不會讓溫南蕁覺得羞恥,相反她覺得何繡蝶真的急了。

    接下來溫南蕁隻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何繡蝶完完全全可以主動自願的踩進她的陷阱。

    “我問了,但是他不說。”溫南蕁故作無奈道:“我擔心人死了,再查不出婆母的下落,所以我不敢對他用刑,也不敢去質問他什麽。”

    “你個窩囊的東西,平日裏不是能耐的很嗎!”何繡蝶恨的直咬牙:“你不去我去!”

    溫南蕁瞪大了眼睛:“那怎麽成,你一個連親事都沒有的丫頭摻和這種事,傳出去你還嫁不嫁人了。”

    “用不著你在那兒假惺惺的關心我。”何繡蝶撞了一下溫南蕁的肩膀往前走著,還不忘給溫南蕁扔下一句話來:“平日裏一身的能耐,十八般武藝沒有你不會的,真遇到事情瞧你這畏畏縮縮的樣子,讓人看不上,呸!我母親若是有什麽好歹,我頭一個殺了他,第二個宰了你!”

    瞧著何繡蝶的背影,溫南蕁心裏想著,是真是假就看這一次了。

    孟思屏已經離開靜淑苑了,可那死侍卻還守著靜淑苑,哪怕自己剛剛在這兒殺了人,他也不挪位置。

    要麽他應該隨孟思屏一起逃跑,要麽他應該去何明煜身邊保護著,可他都沒有,他隻是留在王府之中,這不禁讓溫南蕁懷疑他的目的。

    心思再堅韌的人,溫南蕁也不信他瞧見自己的親生女兒在自己麵前可以無動於衷!

    何繡蝶按照溫南蕁給她鋪好的路,輕而易舉的就打聽到了關押著死侍的柴房。她向看門的人要鑰匙,但那人卻說溫南蕁沒吩咐的人不能給,何繡蝶大聲嚷道:“我難道不是這府裏的主子嗎?她一個外姓人,什麽時候也有到王府裏說三道四的權利了?別看她這管家的差事是父親準了的,但她畢竟是兒媳婦,懂不懂什麽叫兒媳婦!”

    這如同母老虎的樣子,讓這看門的小廝實在有些害怕。

    誰不知道三姑娘是個暴脾氣?在溫氏進門前,所有人要麽寵著她,要麽躲著她,可沒一個敢招惹她的。

    但即便如此,鑰匙也不能給,否則裏頭的人有什麽好歹,他們不好交差啊。

    因此他們拒絕道:“少夫人說了,除了王爺的人和她本人以外,剩下任何人不得靠近,更別提進去了,三姑娘您行行好,若是放您進去了,奴才不好交差啊!”

    “你若是不給我鑰匙,我叫你現在就不得交差!”何繡蝶瞪著一雙眼睛,好像要一用力將眼珠子從眼眶中推出來一般,讓人瞧著就心裏害怕。

    “三姑娘您別這麽為難奴才啊,奴才也是聽命令辦事,真的不能給您鑰匙。”

    何繡蝶冷哼一聲:“不給鑰匙是吧?好,本姑娘叫你知道知道,不聽本姑娘話的人,是怎麽死的!”

    說罷,她用力扯著自己的衣裳,頭上簪著的珠翠與步搖東歪西斜,有的還砸在了地上,發髻也被她完全揉亂,衣裳更是叫人不忍直視,大冬天的鬥篷掉落在地,扣子也被扯掉一顆,瞧著就讓人浮想聯翩。

    不僅如此,她還撲到了小廝身前,一腳踢在他的腿上,小廝又不得還手,被她踹的嗷嗷直叫,她趁著小廝防身不得的時候,用力拽著他的衣裳,大喊道:“快來人呐,救命,有人非禮本姑娘!”

    溫南蕁躲在樹後看著眼前的這場鬧劇,麵無表情甚至想要冷笑。

    為了今兒這出戲能夠演好,她已經叫人把四周的下人弄走一大半,剩下的零星幾個也各有各的事忙,除非沒事閑的否則不會有人往這個地方來。

    以前他們敢偷懶,但經過死侍這件事後,誰在溫南蕁手下都老老實實做事,再不敢紮刺任性。

    一旁的鈴鐺往門外挪了挪,衝著外頭的歲春眨了眨眼睛,歲春大步走進來,同何繡蝶說:“三姑娘若是想進去,同奴才說就好,何苦以自己的名聲相要挾,去為難別人呢?”

    何繡蝶明白自己的作為被發現了,她將衣裳一攏,嗬斥道:“要你管?”

    歲春笑了一下:“三姑娘想進去見,鑰匙在奴才手上,奴才給您開就是。”

    “那還廢話!”

    何繡蝶不去想這件事順利的有些詭異是包含了什麽,在打開門後她大步走了進去,一進門便可看見倒在地上的男子。

    那男子的後腦勺衝向她,聽見門外傳來的聲音,男子早已經知道外頭的人是誰了。

    他緩緩的轉過頭來,看著何繡蝶的臉,這一刻他有許許多多的話想說,卻又說不出來。

    “你個畜生,你把我母親弄到哪裏去了?”何繡蝶直接上腳去踹這死侍的腦袋:“把我母親交出來,否則本姑娘要了你的命!”

    男子嘴唇動了動,但看著大敞四開的門,終究還是閉上了嘴。

    “說話!你別在那兒裝啞巴!”何繡蝶拔下了釵子,用釵尖兒抵著死侍的脖子:“你究竟把我母親藏到哪去了!”

    歲春趕忙衝了進來,奪下了何繡蝶的釵子。

    他說道:“三姑娘有什麽話開口問就是,若是動這種東西,那奴才就不好讓您進來了。”

    “可我不逼他,他哪裏會說實話?”何繡蝶瞪了歲春一眼:“你給我滾出去,別耽誤我審問。”

    外頭偷聽的溫南蕁忍不住笑了,心想這丫頭可真是,估計連審問是什麽樣子都全然不知,見人被捆的結實就想著往前湊,若這人是個沒被綁也沒受傷的,她便會是躲的最快的那個。

    歲春不得不同意,因為溫南蕁告訴他不要留在屋內太久,否則會耽誤她聽見自己想聽的。

    等歲春走了以後,死侍想著讓何繡蝶快些離開,便說道:“大夫人並非被我抓了,她是自己逃了的。”

    “你說謊!”何繡蝶對於他的話那是半句也不信:“我母親好端端的為何要逃?她在這王府十幾二十年,若不是遇到了了不得的事,她才不會走呢,一定是你做了什麽!”

    死侍現如今是說什麽也無用,又解釋:“我是齊國人。”

    “你是齊國人又如何?”何繡蝶精光一閃,詫異的問:“我知道了!宮宴上那刺客就是你派的對不對!你想著我母親是齊國人,你利用我母親將刺客帶進宮宴,想刺殺陛下,拿我母親當刀使!”

    這個時候溫南蕁倒是想感歎,何繡蝶這人腦袋裏東西雖不多,但也確確實實是有點東西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