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親生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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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自己就要被徹底誤解,死侍幹脆不解釋了。

    死在誰的手上不是死?

    但何繡蝶也不敢殺了他,萬一母親真被他抓了去,那將他殺了不就徹底找不到母親了嗎?

    因此她再沒了辦法,隻好撿起地上的釵子,狠狠的戳在了死侍的胳膊上。

    她發了狠,瞪著眼問:“你這個畜生,是你害了我母親,你把她還給我!”

    死侍疼的咬緊了牙,可何繡蝶覺得不夠,她又將釵子在傷口裏攪來攪去,疼的這死侍都忍不住慘叫出聲。

    “三姑娘。”死侍喘著粗氣說道:“我有話同你說,你讓外頭的人走開。”

    歲春在外麵拍著門:“三姑娘,您別將弄死了,弄死奴才不好交差的!”

    “休拿溫南蕁那賤人壓我,你給我滾遠些!”何繡蝶想看看這男子的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於是她拔下了釵子,看著湧出的鮮血問:“你要說什麽?”

    死侍盯著何繡蝶看,這讓何繡蝶渾身都不舒坦,她嗬斥道:“看什麽看?再看我一釵子戳瞎你的眼!”

    “三姑娘。”死侍的語氣有幾分落寞:“你的母親逃了,是我幫助她逃的。”

    這對於何繡蝶來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的。

    這些年來母親對他們這雙兒女是什麽樣子,何繡蝶是知道的,怎麽可能拋下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不管,不管不顧的離開王府?

    而且就算她逃了,也要有一個原因才對!否則何繡蝶都不會相信。

    溫南蕁躲在外頭,恨不能將耳朵豎起來聽裏頭的動靜,聽見死侍哭了後她便知道時機成熟了。

    鈴鐺走到歲春身邊,聲音極低的說:“歲春哥,按著我們少夫人吩咐的做吧。”

    歲春點了點頭,轉頭往外頭走。

    “你說你幫了我母親逃走?”和繡的充滿疑惑的問:“這怎麽可能,母親不可能拋棄我好二哥逃的,再說她沒必要逃啊!”

    死侍忍著胳膊上的疼,皺著眉頭說:“刺殺皇帝的人,是你母親安排的。”

    “你胡說!”何繡蝶站起身來:“我母親才不會幹那樣的事!”

    雖然死侍不想說實話,但是他必須要說,否則被何繡蝶誤會,這會叫他更心疼。

    因此他壓低聲音說道:“皇帝死了,你二哥哥才能成為皇帝,這點你還不懂嗎?”

    何繡蝶不敢置信的看著死侍:“然後呢?陛下將她的事發現了?”

    死侍點了點頭,雖然不願意承認,可這件事他沒有回避的機會。

    “母親她怎麽能這樣幹!現在她逃了,留下我與哥哥,豈不是也要跟著被懷疑。”

    “三姑娘你不能這樣想,你母親是個好的,她一心一意都是為了你們。”死侍解釋道:“她也是被逼無奈,我們皇帝想讓太子早一些拿下皇位,這就要用一些手段了。”

    何繡蝶忽然有些生氣:“怪不得當日母親說什麽也要去,感情兒她真是要這麽做!現在她逃了,叫我和二哥哥怎麽辦!”

    “三姑娘你冷靜!”死侍有些急了:“大夫人這麽做,也是為了保全你們,她是為了保護你們不受她的連累!況且她這麽做都是有原因的,三姑娘你別生大夫人的氣。”

    這話讓何繡蝶覺得有些不對勁,她靠近了死侍,問道:“你怎麽這樣為我母親說話?你很了解她嗎?”

    死侍嘴角一抿,低下頭去:“我是大夫人的死侍,我一生都要為了大夫人做事。”

    “不對勁。若你隻是大夫人的死侍,我母親都走了,你為何還要留在王府?”何繡蝶想到了什麽:“你是為了我和二哥哥才留下的吧。”

    “三姑娘冰雪聰明,大夫人讓我保護好你與太子。”

    “既如此,那你就該把其他我不知道的事都告訴我,省著我母親受到了威脅遇到了危險我都全然不知。”

    死侍急道:“我已經把能說的都告訴給三姑娘了,沒什麽其他了。”

    “我要你告訴我母親在哪!”

    何繡蝶這一嗓子,讓走到門前的何祁安忽然停住了腳步。

    他能聽見屋內兩個人的談話,但是聲音太小,若不是何繡蝶突然提高了嗓門,他能聽見的並不是很多。

    “三姑娘,你別為難我。”

    “既然你說你是為了母親做事,那你自然會知道她人現在在哪,否則我與二哥哥出了事她怎麽會知道?”何繡蝶捏著那支釵子說:“你必須告訴我,這些事我要親自問母親!”

    死侍想隱瞞這些事,可麵對著何繡蝶,他實在是瞞不住了。

    畢竟隱瞞何繡蝶的事已經太多了。

    “三姑娘,這些事你不應該知道的,你別為難我了成嗎!”死侍情緒激動道:“外頭有人聽著,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現在請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何繡蝶這性子哪裏是能聽勸的?她伸手扯住了死侍的胳膊,用力按壓他受傷的地方,生氣的說:“知道我母親在哪的,如今隻你一個,你還要我問誰去!”

    “就因為我知道大夫人藏身何處,我才不能告訴三姑娘!否則誰要是跟著你去了,抓到大夫人豈不是功虧一簣?”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既然你知道我母親的事,又不同我說我母親藏身何處,那你也沒必要活著了。”何繡蝶鉗住了死侍的脖子:“不然就讓我掐死你,也好過你一直活著,遲早會出賣母親!”

    本以為這會讓這死侍說實話,但死侍隻是靜靜的將眼睛閉上了,仿佛在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死亡,一點緊張和不舍都不見。

    事情進展到這裏,何繡蝶已經沒了辦法。

    她不敢殺人,況且她也沒有殺人的能力,掐死人什麽的,不過是她隨口胡說嚇唬人的罷了。

    但話已經說出口,她不照辦好像她很慫一樣,於是她用釵子抵住了死侍的脖子:“信不信我殺了你!”

    死侍還是一動不動,靜靜的閉著眼。

    被逼到絕路的何繡蝶沒了法子,就當她想一狠心殺了他時,他脖子上吊著的紅繩引起了何繡蝶的注意。

    伸手去拿那根紅繩,死侍卻忽然睜開眼睛,好像很緊張一般,反抗道:“三姑娘這是做什麽!”

    “你都是要死的人了,還有什麽怕別人知道的不成?”何繡蝶皺了皺眉,一用力扯出了那根紅繩。

    當她看見紅繩上墜著的東西時,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

    紅繩之上有個墜子,墜子並非金玉,隻是銀質的半隻蝴蝶。

    讓何繡蝶驚訝的並非這半隻蝴蝶的墜子,而是她的母親孟思屏也有這樣一件東西,隻是另外半隻蝴蝶是玉雕出來的,在何繡蝶十歲生辰時,孟思屏將半隻玉雕的蝴蝶穿了紅繩送給她做生辰禮,說是在廟裏開過光的好東西。

    她瞧著那銀的蝴蝶墜子,又拿出了自己脖子上墜著的紅繩,兩隻蝴蝶放在一起,竟然湊出了一隻!唯一不同的,便是一半銀一半玉,仿佛證明著他們二人身份地位的懸殊。

    這驚訝的發現令何繡蝶腦仁發疼,她用力拽下了死侍脖子上的紅繩,抖著嘴唇問:“你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死侍神情回避道:“不值錢的小物件兒,街邊隨便買的。”

    “不可能!”何繡蝶捏著自己的玉蝴蝶:“這蝴蝶是我母親送給我,是在佛前開過光的,街邊的蝴蝶皆是一隻,哪裏有半隻賣的?況且你我的蝴蝶翅膀上花紋想通,怎麽可能是隨手買到的!”

    “三姑娘你別問了!”死侍垂著頭說:“既然東西已經被你發現,你帶走就是,也讓我死的安心一些。”

    因為這蝴蝶兩人都貼身戴著,溫南蕁並不知道何繡蝶戴了這麽個東西,不止是她,很多人都不知道。

    那死侍脖子上戴著什麽,就更無人注意了。

    “你和我莫非有什麽關係?”何繡蝶瞪圓了眼睛:“你趕緊說實話!”

    死侍看向門外,卻什麽也看不見,他怕外麵有人偷聽,幹脆咬住嘴唇不做聲。

    可想知道實話的何繡蝶卻是半刻也忍不了,她揪著死侍的耳朵問:“我在和你說話!”

    說話間,她還憤怒的扔掉了那銀質的蝴蝶墜子,紅繩在空中甩出一道紅影,死侍的眼神緊緊追隨著紅影,看著它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來。

    “三姑娘若真想知道實話的話。”死侍抬起頭,看著何繡蝶說:“那你要答應我,知道這些後,便殺了我吧。”

    “好,隻要你實話實說,我必給你個痛快!”何繡蝶答應道。

    “煩請三姑娘開門看看,外頭是否有人。”

    聽見這句,何祁安與歲春對視一眼,二人一左一右馬上散開。

    何繡蝶起身推開了門,卻並未瞧見有人,她關上門說:“沒有人,你說吧。”

    死侍歎了聲氣:“請三姑娘別動怒,你並非王爺的血脈。”

    “你在胡說什麽?”

    “我沒有胡說!”死侍緊緊的盯著何繡蝶看:“你是大夫人,與我的血脈,你是我們的孩子!”

    這句話令何繡蝶頓時怒了,她大吼道:“你放屁!”

    “三姑娘若是不信,那便不信吧,隻是這件事你不要亂說,免得害了你自己。”死侍苦笑了一番:“當初大夫人生下太子,王爺不願意與她同床共枕,我與她本就真心相愛,便有了你。”

    “你休在那兒胡說八道!我可聽說過,我出生前父親和母親還是相愛的,有你什麽事?”何繡蝶嘴硬道。

    “那是三姑娘聽說的,而非真相!”死侍低吼道:“在懷上你之前,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同房過了,後來有了你,大夫人將王爺灌醉,這才顯得順理成章,而你實際上是我的孩子。”

    何繡蝶震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慢慢向後走著,後背撞在牆上,睜大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

    死侍歎了聲氣,又說:“這件事是我與大夫人永遠的秘密,現在告訴了你,也解釋了這墜子的事,現在三姑娘必須要殺了我才行。”

    “為何我要殺了你?”何繡蝶皺著眉頭,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了。

    “隻有殺了我,你才能證明大夫人與我毫不相幹!否則大夫人用死侍的事被捅出去,連累的也是太子與你,做實了大夫人找殺手刺殺皇帝的事,這件事牽扯之大想必三姑娘心中有數。”

    何繡蝶緊皺著的眉頭漸漸鬆緩,挑眉道:“你說得對,我是應該殺了你。”

    若他口中的是真相,那自己就並非王爺之女,而是一個殺手奴才的閨女。

    這種顛覆血脈的奇恥大辱,她怎可不除?

    死侍慢慢閉上了眼睛:“我守了你和你母親這麽多年,如今也到了我為你們付出生命的時候了。”

    腳步聲慢慢臨近,死侍卻一點也不怕。

    胳膊上的傷已經不疼了,他現在隻覺得無比輕鬆,臨死前還能與自己的女兒相認,告訴她實話,這便是自己最想做的事。

    雖然不能聽女兒叫自己一聲父親,但他已經知足了。

    “閨女,下輩子我還想做你的父親,那時候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叫你一聲女兒。”

    話還未說完,女兒二字卡在了他的喉嚨裏,劇烈的疼痛讓他瞪大了眼睛。

    他的女兒,手裏捏著釵子,將釵尖狠狠的戳進了他的喉嚨。

    “我沒你這樣的父親,我的父親乃皇帝親兄弟,我是皇室血脈!”何繡蝶嫌棄的拔下了釵子,見他還瞪著眼沒死透,又給他戳了一下。

    這回應該是死透了。

    何繡蝶覺得太累了,她跌坐在地上,嘴裏還喃喃道:“我是尊貴的皇室血脈,我才不是你這種下三濫的女兒,休再這兒胡說八道!”

    話雖這麽說,她看著瞪著眼渾身是血的男子,還是於心不忍,邊囉嗦邊用手將他的眼睛合上。

    正當她思考怎麽和別人交代死侍死了時,門忽然從外麵打開,看見門外的人,何繡蝶臉都被嚇得慘白。

    “父親,您怎麽來了?”何繡蝶下意識的在身後擦了擦自己滿是血跡的手:“父親,您在門外站了多久了?女兒過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母親在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