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驚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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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
一聲嘹亮的狼嚎劃破寂靜的夜空,飄蕩在萬古裏荒原上。
霎時間,原本明亮的夜空瞬間變得躁動起來,雲層翻滾,狂風驟起!
“少主,老奴去去就回。”
沈煉眼神一凝,冷冷說道。
“沈叔叔小”
齊隊正話音未落,沈煉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剛才的狼嚎來自荒狼穀的霸主——狼王頓哲!
頓哲,在東夷語言中,是惡魔的含義。據說是荒狼王自己給自己命名的。這說明這頭妖獸已經脫離了獸的枷鎖,進化成了妖怪一般的存在。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荒狼穀的王者,萬古裏的獸王!狼王頓哲已經不是一個族群的王者,而是這片荒原上最強大的妖獸,是獸王!
傳說,頓哲可是堪比人類法像境界大修的妖獸,並且還擁有自己的神通。
僅憑擁有神通這一點來看,即便是遇到神通境界的大修行者,狼王頓哲即使不敵,也可以與其周旋。
按照人類修行者的認知來說,法像境界的修行者,一旦領悟了一種神通,一隻腳便已經邁入了神通境。
神通境,被冠以一個神字,可見這個境界是何等的玄妙和強大,完全已經脫離了人的範疇。
當今世上,已知的神通境強者,不超過三人,而正是因為這三人的存在,這個世界才會出現三大帝國,而大褚便是其中之一。
本來,荒狼穀中闖入人類的事情不是沒有,而狼王的子孫們也隻是按照慣例去將其剿滅罷了。
這是頓哲定下的規矩,這是它的領地,不允許任何族群染指,尤其是人類。雖然感知到有一名強大的人類修者在穀外,但是既然踏入了自己的領地,那就要接受來自狼族的憤怒。
這是它狼王的領地,在這裏它就是規矩!
然而,竟然有一名人類在這裏開悟了?這讓狼王頓哲更加氣氛。
人類竟然已經囂張到了如此地步,跑到自己的地盤上,來教授弟子了嗎?
這是在挑釁自己嗎?
自己難道已經如此老邁和孱弱了嗎?
所以,狼王怒了,他向那個強大的人類發出了挑戰!
狼王恨人類,因為人類狡猾且極度貪婪。
這片萬古裏荒原上,本來是獸的天堂,可是當人類出現在這片荒原上之後,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獸的生存領地越來越小,甚至一些獸群都已經被人類滅絕。
作為萬古裏的獸王,頓哲自然想改變這一切,它也的確這樣做過。隻是它失敗了
至今,頓哲還記得那名人類修者的強大,它的一隻眼睛也是在那場戰鬥中失去的。
但如今已經今非昔比,它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年輕的狼王,它現在更加強大!
再者,人家都到自家門口來挑釁了,這怎麽可以呢?
穀中的山洞裏。
外麵發生的一切穀令君和玲自然是不知曉的。
此時的穀令君剛剛從那種奇妙的感覺中脫離出來。現在的他,整個人都是神清氣爽,仿佛剛剛經曆了某種意義上的重生一般。
“恭喜恩人!”
玲溫婉的聲音,讓穀令君有些詫異,不過轉念他就明白了剛才發生的一切,到底意味著什麽。
“這就是天地元氣嗎?”
穀令君好奇的身手撫摸這空氣中的漣漪,這一切真的是太神奇了,他覺得自己已經完全和周圍的環境融合在了一起,即便是不用眼睛,也可以掃描到方圓五十米內的一切,就好像雷達一般。
“恩人竟然能夠自行開悟,天資真是驚為天人,假以時日必定成就非凡,隻是我們如今的處境……”
玲的聲音越來越小,語氣也從喜悅變成了哀愁。
穀令君這時也想起了山洞之外那些個頭堪比水牛的惡狼,心中也不由的一緊。
要說釋然,穀令君自知不是聖人,尤其是在開悟之後,了解到了這個不一樣的世界,他就更不想這麽早就死去了,隻可惜形勢比人強。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時,遠處傳來一聲嘹亮的狼嚎,緊接著,山洞周圍的狼群開始躁動起來。
雖然是剛剛開悟,但畢竟已經邁入修行者的門檻,對周圍天地元氣的變化自然是極為敏銳的。
在那一聲嘹亮狼嚎之後,穀令君清晰的感覺到,周圍的天地元氣開始翻滾湧動,並且向著一個方向開始瘋狂匯聚。
顯然這些異變,玲也同樣感知到了。
“狼王頓哲在和人戰鬥!?”
玲有驚詫道。
她可不是穀令君這種小白,作為三百年前就遷徙到這片荒原的大鳳部落,自然對這片荒原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狼王頓哲的凶名。
“狼王頓哲?”
穀令君有些疑惑的望向玲。他畢竟來到這個世界沒多久,對這裏的一切都還不熟悉。
似乎是感覺到了穀令君的疑問,玲馬上便做出了解釋。
“頓哲,是荒狼的王者,也是萬古裏的獸王!據說擁有法像境界的實力,並且還修煉出了一種神通!”
穀令君對這個世界的修行者沒有係統的概念,他所見過的修行者也隻有烈一個人而已。
“和烈比,怎麽樣?”
“一百個烈也不是狼王的對手!”
玲思考片刻之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當然這並不準確,不過隻可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臥槽!這麽猛!”
穀令君驚的都爆出了粗口。
烈的實力,他可謂是親身體驗過,那特麽可以稱之為超人了,一百個烈還特麽不是對手?這是啥?神獸嗎?
特麽自己這是穿到了一個啥世界啊,開局當俘虜就算了,還特麽超人多如狗,神仙滿地走,還要不要人活了?
其實這樣想,穀令君完全是多慮了。這個世界雖然有著一些強者,但還完全沒有到那麽誇張的地步。
不然他一個有資質成為修行者的小白,也不會讓齊隊正和沈煉這種人物如此上心。修行者可是萬裏無一的存在。
不過還沒等穀令君驚訝多久,又是一聲嘹亮的狼嚎傳入他二人的耳中。緊接著,在穀令君的感知中,山洞周圍的荒狼開始集體散去。
穀令君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可沒時間多想,快速收拾東西,背起玲就向著山穀外逃去。廢話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呢?他也是人,保命要緊!
與此同時,在荒狼穀的腹地,一人一狼正在對峙。
“多謝狼王不殺之恩。”
沈煉抱拳行禮,但神情卻是不卑不亢。
作為一名法像境界的修行者,並且也領悟到了一種神通的沈煉,自然是有底氣直麵狼王頓哲的。
不過有底氣歸有底氣,能夠和平解決的問題,還是盡量不要動手為好,畢竟動手可能就是兩敗俱傷,而且穀外還有自家少主存在。
抱拳行禮之後,沈煉從懷裏掏出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瓶子,拋到了頓哲的身前,瓶中猩紅的液體,散發著耀眼的紅芒。
頓哲低頭嗅了嗅,獨眼中喜悅之色一閃而逝。然後抬頭盯著沈煉,竟然口吐人言。
“看在麒麟血的份上,今天的事情就算了。”
沈煉也沒答話,微微一笑,身形瞬間消失。
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這句至理名言不僅適用於人類,同樣對妖獸也管用。
麒麟,是大褚的守護神獸,也是大褚的旗幟,褚人的軍旗上的圖案便是麒麟
隻是一般人很難見識到麒麟,更別說能夠得到這麒麟之血了。
不過沈煉是一般人嗎?誰敢說一名法像境界的大修是一般人的話,那這人指定是瘋了。
沈煉身形再次出現,已經回到了齊隊正的身邊。
齊隊正有些詫異的看著沈煉問道“沒動手?”
“沒把握。”
齊隊正聞言一愣,但是依舊盯著沈煉。他對自己這個沈叔叔可是非常了解的,自己可是被眼前之人帶大的。
自己這個沈叔叔自從領悟了神通之後,一直想找個高手練練手,奈何到了他這種程度的修者,想要找個能夠出手也值得出手的對手,實在是太過不易。
並且由於齊隊正自己的原因,沈煉又不能抽身去雲遊,這也讓沈煉一直有些遺憾。
然而今天高手近在眼前,而且實力強大,他那句‘沒把握’齊隊正是打死都不能相信的。
齊隊正看了沈煉良久,發現對方並不想多做解釋後,便悻悻然的收回了目光。二人雖是主仆,可關係卻更像是父子,甚至從感情上來說,齊隊正對沈煉比對自己的父親更加親近。
“沒動手怎麽解決的?”
“麒麟血。”
聽到沈煉的話,齊隊正感覺一陣肉疼,隨即看著穀令君逃跑的方向,眼神中充滿了幽怨。
“你小子以後要是不能成事,老子就把你丟出去喂蠻蠻!”
背著玲狂奔的穀令君忽然覺得背脊有些發涼,忍不住駐足四處觀望片刻之後,才繼續逃命。
而在遙遠的帝都,禦獸監的地下,一處巨大的石洞之內,一頭幼小的麒麟鼻子抽動,然後‘阿秋’一聲打了一個噴嚏。
許是因為開悟的元故,穀令君發現自己的體力也獲得了極大的增強,他背著玲急速奔跑了兩三個小時之後,才覺得稍微有些疲勞。
換在以前,這是想都不敢想的。
這種速度下,他以前最多能夠堅持五公裏左右,現在最少跑出了三十幾公裏,而且除了滿身的雜物,背上還背著一個不下九十多斤的女子。
成為修行者之後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這讓穀令君欣喜不已。
隨便找了一處適合紮營的地方,穀令君放下玲之後再次點燃了篝火。
此時的玲還有些心悸,畢竟剛剛死裏逃生,她一個弱女子後怕也實屬正常。
“恩人又救了小女子一名。”
玲對著穀令君的方向施了一禮,在她看來,對方哪怕是逃命,還不忘背著自己,這已經極為難得了。
“你呀,理兒太長了,趕緊休息吧,明天我們還得趕路呢。”
穀令君還是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對話方式,不過也沒辦法,敷衍了一句之後,就閉上眼睛進入了假寐的狀態。
這是一名優秀軍人的技能,哪怕是休息中,也不會放下警惕,畢竟身處野外,隨時隨地都可能遇到危險。
清晨的陽光撒遍萬古裏荒原上,目力盡頭,一線青蔥與灰黃接壤,仿佛把這片廣茂的荒原分割成為了兩個世界。
呼吸著熟悉的味道,玲大喜過望。
“恩人,我們快要到家了!”
從荒狼穀逃跑之後,穀令君帶著玲又在隔壁之中穿行了兩天兩夜,終於在第三天的清晨,到達了大鳳部落的領地——賜索草原。
三百多年前,大鳳部落從大褚王國的東南部,不遠萬裏遷徙至此,其中的艱辛自然不是一兩句話可以概括的。
好在,這片水草肥美的土地成為了他們新的家園,至此大鳳部落的族人,便在此地開始繁衍生息。
至於為什麽他們要曆盡千辛萬苦,跨越萬裏之遙遷徙至此,這是這個世界的曆史遺留問題,這裏就先不多說了。
進入賜索草原後不久,兩人便遇到了一隊全副武裝的騎兵。
與剛進入這個世界之時遇到的那些異族騎兵不同,這些大鳳部落的騎兵,長相和大褚王國之人都相差無幾,之時他們的裝束卻是東夷人裝備的皮甲和彎刀。
在玲和領隊之人交涉之後,原本對兩人虎視眈眈的十多名騎士,瞬間下馬,並向著二人,確切的說是玲跪拜。
玲轉頭用大褚語言對穀令君解釋道“這是我們部落的巡邏隊,他們會帶我們回部落。”
穀令君有些猶豫,畢竟自己現在名義上是大褚王國的軍士,先前那些騎兵也正是因為自己身上的衣物,才會對他們二人虎視眈眈的。
似乎是察覺了穀令君的為難,玲莞爾一笑,摸索著拉起穀令君的手。
“我和他們說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大鳳部雖然和大褚有些積怨,但是知恩圖報的道理,卻也是懂的,請恩人一定要隨我回部落去,好讓小女子盡到地主之誼才是。”
麵對玲的真誠邀請,穀令君也不好推脫。兩人算是一起同生共死過的朋友,去朋友家做客,似乎也沒什麽。
於是,穀令君也打消了顧慮,騎上了巡邏隊牽來的戰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