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雯第一次在家裏刷題，因此給李萍造成對方肯定不成氣候的錯覺。

    李萍估摸著，自己絕對能過初試。

    無論怎麽樣，她一定要在這場比賽中大放異彩，讓所有人都看看，李家的三個姑娘中她才是最優秀的！

    她要把丟掉的麵子都掙回來！

    李小雯沒有做太長時間的題，這個年代的奧數題難易程度也就那樣，初試更不會有多難，她刷刷題，找找手感就夠用了。

    她伸了個懶腰，無意間瞥到李萍滿滿當當的草紙。

    曾經無數次給李萍替寫過作業，對於李萍的實力，李小雯有一定的判斷。

    對方過個初試差不多，複試就算了。

    李小雯挑了挑眉，起身時在李萍的搪瓷杯裏手指一滑……

    今晚阿冬早早就睡了，李燕強撐著眼皮打哈欠。

    因為就在剛剛，李萍宣稱大姐睡覺磨牙，影響到她學習了，所以沒到十點，李燕不許提前睡。

    李小雯看著李燕打瞌睡不能睡的樣子太辛苦，忍不住心疼地開口“大姐，我給你講故事吧？”

    “嗯？啥故事？快跟我講講！”

    聽到有故事聽，李燕好奇地睜大眼睛。

    給李燕講一些數學英語，對方鐵定沒有興趣，說不準三分鍾之內就睡著了，但是一聽到講故事，對方的瞌睡蟲刹那間跑掉。

    聽到李小雯要講故事。

    李萍的眼皮跳了跳，內心輕蔑地一哼，沒有吱聲。

    李小雯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從前有一個書生上京趕考……”

    “趕考？什麽是趕考？”李燕歪頭。

    “就是考試，和我們要參加的奧數比賽差不多。”

    “哦！”

    “……書生找到一間非常老的房子住了進去，第一天什麽都沒有發生，第二天……”

    不得不說，這種古老的鬼故事過個十年、二十年再說，絕對沒人聽，或者聽的人笑笑就過去了，可是這個淳樸的年代，通訊不發達，人們溝通用的最樸素的方式，用嗓子，更別提網絡了。

    詭異的故事隨著少女娓娓道來，搭配搖曳晃動的煤油燈的光，屋外的大樹隨著晚風嘩嘩作響，倒映在窗戶上的影子也擺動，像什麽東西就要破窗而入。

    “突然間，一隻細長僵硬的手握住書生！”

    “哇！”

    睡熟的阿冬驀地哭鬧，不光嚇了李燕一跳，李萍“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李小雯拍了拍阿冬的後背“不哭不哭，乖……”

    “我滴娘！我滴老天爺！”李燕搓搓手“嚇得我手心都出汗了……”

    李小雯抿唇笑了笑，轉頭看向同樣被嚇到的李萍。

    “咦？”李燕疑惑地問“你不是要認真學習嗎？也嚇到了？”

    自覺丟臉的李萍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故作淡定地重新坐下來，喝了口水，似乎重新找回了底氣“都怪你們，大晚上的影響我學習！”

    李小雯的眼睛眯縫成一絲縫，閃出勝券在握的光芒。

    外麵傳來一聲野狗叫，李萍漸漸地覺得肚子不舒服，皺起眉頭。

    寶兒村每一戶人家的廁所都是最最傳統的旱廁，在屋外挖個坑，四周砌上牆。

    大冬天的沒人喜歡半夜挨凍受冷去外麵上廁所，所以一般都在睡前解決掉，可是今晚不知道怎麽了，李萍的肚子咕嚕咕嚕地一直沒停下來！

    “嘖！”

    肚子越來越難受！

    這種事情還不能讓別人幫，隻能親自去！

    九點多鍾，實在熬不住的李萍氣衝衝地起身，朝屋外走去。

    李燕嚇得眼皮一跳“她去哪？”

    “不知道。”李小雯眯了眯眼睛“估計是拉肚子了吧。”

    她從空間裏拿的瀉藥差不多夠李萍拉個半個多小時。

    她熄滅煤油燈，扭頭對已經困得不行的李燕說“大姐睡吧，她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回來了。”

    李燕愣愣地點點頭，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老三這麽篤定地說李萍暫時回不來，但是被折騰好幾個晚上的她終於能早點睡了！

    李小雯也打了個哈欠，安撫完阿冬後上炕睡覺。

    旱廁裏，李萍蹲得雙腿發麻！

    也不知道今天怎麽了，拉肚子拉得沒完沒了！

    四周都是磚牆，不怎麽防風，冬天的晚風一吹，李萍覺得自己的腿不單麻了，還快要凍僵了！

    “該死！”

    嘴裏嘟嘟囔囔罵了一堆，半夜的寶兒村一片死寂，一時之間甚至聽不到雞和豬的叫聲。

    涼風掃過，李萍的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驀地想到剛剛李小雯講的鬼故事……

    不！

    不可能！

    一切鬼神論都是迷信！

    不可能有鬼的……

    李萍咽了咽口水，一邊想趕緊提起褲子走人，可是肚子仍在咕嚕咕嚕。

    四周寂靜得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李萍的心髒跳得越來越快，不自覺地提起一口氣，就在這時，手背一癢……

    “一隻細長僵硬的手握住書生！”

    腦子裏突然想到李小雯的話，李萍嚇得臉色大變，蹲得早已失去知覺的腿一抖，腳一滑……

    “啊啊啊！”

    大半夜的，老李家猝然傳出女人淒慘的尖叫！

    李忠德慌裏慌張地披了一件外套就跑出來了，緊跟在後麵的是張梅、李小雯和李燕。

    王月琴披著花白的頭發驚疑地站在門口“發生啥事了？誒喲！我的乖孫兒別出去！外麵太亂了……”

    李小雯和張梅差不多到旱廁門口，看到裏麵的情形不約而同地一愣。

    李忠德罵了一聲髒話，擼起袖子大吼“愣著幹啥！撈人啊！”

    李萍大半夜掉進糞坑裏。

    一家人費盡全力把人撈出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別說衣服了，李萍的身體上沾染各種汙物，臭味衝天！

    李忠德潛意識裏嫌棄地捂住鼻子，問道“萍兒，你怎麽掉坑裏了？你咋樣？”

    “爹、爹……我疼啊……我好疼……”李萍流下兩行淚，衝淡了一些臉上的髒汙之物。

    李萍一直喊疼，又說不出來具體哪疼，好像全身都疼，李忠德不敢隨意動，隻好先把人抬在院子裏。

    “抬院子裏不行，萍兒會凍著，快抬進屋子裏！”張梅說。

    “不行！”李忠德斷然拒絕，然後進屋子裏拿出一張草席，墊在李萍的身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