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賈瑛:沒事,爺陽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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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不搬過去?”雲記鋪子的後院兒,賈瑛看著坐在石凳上,一手拿著賬冊,一手撥動算盤,一邊吩咐報春記錄,忙碌不停的齊思賢問道。

    齊思賢手中微微頓,抬眼看向賈瑛道“這世間,不是誰都願意去盤那一場富貴的。聖口玉言之下,我自是無法拒絕,可我總有選擇自己住在哪兒的權利吧。除非你趕我走。”

    賈瑛緩步近前,輕輕拍了拍報春的肩膀道“爺與你齊姐姐說幾句話,你先到外麵看看,芸兒那裏需不需要幫忙。”

    報春的心要比綠絨細的多,不止有南疆女子的英姿,從小也隨賈瑛讀了不少書,乘法口訣表這丫頭如今用的都快趕上賈瑛了,這些日子又隨著齊思賢一起打理雲記,漸漸已經適應了齊掌櫃大秘的身份,反而將他這個二爺給望到腦後了。不過到底是自家丫頭,對賈瑛的話自是不會拒絕,乖巧的起身向外而去,將小院兒的空間留給賈瑛齊思賢二人。

    “你又說氣話,我何曾要趕你走了,隻要你願意,住多久都行,就是一輩子都賴上我,我還能說個‘不’字麽。”賈瑛在齊思賢旁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帶著笑色緩緩開口說道。

    齊思賢聞言,雙頰微微一紅,羞惱的瞪了賈瑛一眼道“想的倒美,你自然是巴不得留下一個免費的得用之人,自己好做甩手掌櫃。且不說我如今是自食其力,就是有一天你不讓我做雲記的掌櫃,我自己也能養活了自己,何須要賴上你呢。你可莫要忘了,京城的雲記,可是還有我一股呢,而且你雇我做掌櫃,我還沒要你開工錢呢。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賈瑛赫然一笑道“都是一家人,提什麽工錢不工錢的。”

    齊思賢輕哼一聲道“哪個與你就是一家了?我隻是給玉兒妹妹做長工的,將來這裏哪還有我做主的地方,你少用好話來糊弄於我,該開的工錢一分都不能少。”

    “咳咳,才幾日不曾見你,倒不知你如今把那商賈的做派都學了去,你不賴著我,還能賴著誰,既是跟著我,那這家裏總有你一個位子,你久未回府裏那邊,尚不知便是玉兒妹妹都心向著你呢。”賈瑛一手撐著下巴,看著齊思賢說道。

    “真的?”齊思賢聽到賈瑛說起黛玉對她的看法,不禁開口問道。

    隻是話音落下之後,方覺自己沒了矜持,話音卻又一轉說道“誰說我這一輩子,竟非要指著你們男人生活,我既能自食其力,何苦去看別人臉色,偏不要賴著你。”

    “都道是孤陰則不長,獨陽則不生。陰陽平衡,才是天地大道。你一個女孩子家,不嫁人哪能成。”賈瑛強辯道。

    “呸,你好歹也是個進士官老爺,盡說些不知羞的話。”齊思賢俏臉一紅,輕啐一聲道“便是非要嫁,這全天下又不止你一個男子,為何要便宜了你一個花心的。”

    賈瑛聞言,故作怒意道“有我在,且看那個男子敢娶你,二爺把他揍的連他耶耶都不認識。”

    話落,又說道“再說了,可這天地下,還有比我更了解你的男子嗎?”

    齊思賢羞惱道“你都有那麽多女人了,還這麽霸道。難道還要天地下所有的女子都給了你不成?你都說是要陰陽平衡了,那就該一夫一妻才是,你有了玉兒妹妹,還有報春綠絨兩個,這豈不是違了你的平衡之論。”

    賈瑛霸氣一聲道“沒事,爺陽氣盛!”

    齊思賢聞言,不禁噗嗤一笑。

    賈瑛看了一時行動,伸手輕輕撫向齊思賢的臉頰,齊思賢沒有避閃,二人之間,其實早已互生情愫,隻是齊思賢的心思讓賈瑛一時難猜罷了。

    如今見她沒有拒絕之意,賈瑛難免起了更進一步的心思,手臂漸漸長開,向齊思賢纖細的腰肢攬取,隻是才剛剛觸碰到腰際的衣襟,齊思賢便躲了開來,轉身向屋內跑去,銀鈴的笑聲在空中回蕩,還留下一句“偏不讓你稱心。”

    賈瑛聞言,麵色一惱,起身追了上去。

    “看你今兒能不能逃出爺的魔爪!”

    最終公主還是沒能逃脫惡魔的利爪,任她百般掙紮,也脫不開那強壯有力的手臂。

    感受著懷中的溫軟,還有下身不時被兩瓣翹臀蹭過,賈瑛恨不得來一場白日淫宣,隻可惜,他的大手才伸向玉帶,卻被齊思賢死死的攥住,任什麽也不肯。

    女子眼神之中帶著苦求道“我不想日後沒臉去見玉兒妹妹。”

    賈瑛眼中的浴火,這才漸漸熄下,將佳人橫抱在懷中道“我也尚有正事要與你說。”

    齊思賢還是第一次躺在一個男人懷裏,感受著男子陽剛的氣息,眼神有些迷醉,慵懶的吐出兩個字道“你說。”

    “過些時日,我可能又要離京了。”

    齊思賢聞言,這才掙紮著從賈瑛懷中坐起,滿臉擔心道“可是又要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情?”

    危險?

    賈瑛心中同樣沒有底,他要去啃的是一塊兒大乾最硬的骨頭,若是容易,皇帝和傅東萊也不會那般深重,可若是危險,畢竟不同於打仗。

    賈瑛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不是,隻是去外省辦一趟公差。”

    齊思賢擔憂的神色,這才漸漸鬆了下來。

    卻聽賈瑛又說道“我在京中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報春和綠絨便也罷了,你是孤身一人,玉兒妹妹又是多愁善感的性子,有了上次湖廣之行,這一次,她難免不會多想些什麽,這樣下去對她不好。”

    “你想讓我做什麽?”

    賈瑛看向齊思賢說道“之前玉兒妹妹也曾幾次與我提到過,說是許久都未曾見過你了。我想著若是我離京之後,不妨讓家中的幾個姊妹常到你這邊來坐坐。要說家中的那幾個妹妹,其才情天賦,你也是知道的,遠非尋常官宦家的姑娘能比得上的,你這裏若有什麽記賬造冊之類的事情,不妨請她們過來幫忙也好。有些事情做,就不會覺得枯燥煩悶,心也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再者也熱鬧些。”

    齊思賢聞言,先是點了點頭,複又擔心道“會不會不合適?一來雲記這邊畢竟人雜亂了些。二來,她們都是有長輩寵愛的公府小姐,怎好讓她們來做這些商賈事務?”

    賈瑛搖了搖頭道“說來雲記也該有個正經的總號了,我看了一下,咱們臨街十幾間鋪子,都帶著獨門獨戶的小院兒,不妨把這幾個院落都打通了,和前麵的店鋪隔開,然後再於東麵臨街一處開一個寬敞的大門,就用作雲記在京城的總號。

    也分坐前後院兒,前院兒的房舍,除了會客大廳之外,剩下的可以做庫房使用,後院便作為你們女子的居所,平日派差辦事的地方。而且我看店裏的活計也漸漸多了起來,咱們把西邊那記間民房也盤下來,供他們住宿,你看如何?”

    齊思賢聞言微微一笑道“這倒是不用你提醒,我早就把附近的幾處宅院兒都盤下來了。”

    “可見我是找了一個賢內助。”賈瑛輕笑一聲道。

    “此話,你該當這玉兒妹妹的麵兒說,豈不更好?”齊思賢微微挑釁道。

    賈瑛不露尷尬的一笑,岔開話題道“至於說她們會不會同意這件事,我倒不單心。且不說隻是給她們找些事情做,願不願意,單憑她們的心思。而且,別的不說,府裏的三丫頭你也是見過的,她但凡是個男子,早出來立一番家業了。至於黛玉,她的性子,更非尋常的女戒女則能夠約束的。總歸一句話,隻是給她們多找一處玩鬧處,權當來散散心。隻是要累了你,一邊要顧著她們,一邊還要打理雲記。”

    齊思賢聞言搖了搖頭道“我這邊倒是不妨,賈芸早已能獨當一麵,如今雲記的外事大都是他和幾個分店的掌櫃在打理,我隻是定期核算一次賬目罷了。隻要她們願意來,我也樂意又幾個妹妹陪著閑話說笑。”

    賈瑛聞言,納罕一聲道“既是如此,怎不見你常去府裏走動走動?”

    齊思賢說道“並非不去,隻是雖說沒最開始的那會兒忙碌,可這裏畢竟不好離人,我是掌櫃,不是東家。再說,我也不願隻做依附於高門貴胄而存的籠中雀兒,府裏雖好,隻是未免拘束了些。”

    誰說女子不如男。似齊思賢、探春這樣的,遠比賈府的一些男嗣要明白的多,賈家的那些族人,就像是靠在寧榮二府身上吸血的水蛭一般,什麽時候,賈家這份家業被他們吸幹淨了,也就是樹倒猢猻散的時候了。

    時下大多數的豪門貴家的族人,也多數如此。

    不過不著急,族學改製已經開始了,前期會辦幾批速成班,大概也就是一二年的光景,等到那時,再想從府裏找事做,就要憑能力競爭了。

    賈瑛已經聽到了族裏有人開始說他的閑話,讓怨氣再積攢一會兒,隻等他們一下子跳出來。

    不過,這件事情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取得進展的,一切慢慢來吧。

    從雲記離開之後,賈瑛又去見了黛玉一次,將即將離京的消息,告訴了眾人,自然免不了一番即將離別的愁緒。

    接下來的幾日,賈瑛除去按時到兵部上值外,便開始準備離京的事宜,隻等聖旨一下,他便要出發了。

    另外,他還敢在戴權之前,特意去了一趟教坊司,見了徐文瑜一麵。

    有顏景蘊這位右韶舞照拂著,徐文瑜總算沒吃什麽苦頭,偶爾還能接濟照顧一下留在教坊司為奴的徐家之人。

    賈瑛將皇帝點她先入尚儀局,再去詹士府充任讚善女官的消息告訴了她。

    宗人府、詹士府,是專門為皇家服務的衙門。宗人府掌管著宗族名冊,按時編纂玉牒,記錄宗室子女嫡庶、名字、封爵、生死、婚嫁、諡號、安葬等事宜。詹士府掌傳令、諷諫、讚禮儀、教授諸郡王經籍,主要職責是輔導皇太子讀書。不過貌似輔導太子、皇子讀書的這項權柄,被翰林院給奪去了,詹士府有點名存實亡的意思。

    讚善便是詹士府從從六品的官職,類似於宮中伴讀。雖是伴讀,可到底也是官籍,有了這個身份,徐文瑜便能免去被奴役買賣的命運,隻是不知道會被選做那位皇女的伴讀。

    悲境之下,這也算是一絲安慰吧。

    徐遮幕和徐鳳年已經在徒徙南疆緬司的路上了,徐鳳延最遲到了十一月份,也要進行秋決了。還有徐鳳延的遺孀洛榕,差不多到那個時候,就該生產了吧。皇帝雖然將為洛榕贖籍一事輕輕揭過不提,可賈瑛卻還是要將洛榕母子妥善安置的,京城是不能待了,似這種死囚的遺孤,向來是離得京城越遠越好,隱姓埋名或許能安穩過完一生。

    賈瑛也已想好了,徐遮幕那麽大的年紀,僅憑兩條腿走路,不知還能不能順利到達南疆,可徐鳳年應該是沒問題的。等到洛榕生產之後,便派人將其送往南疆,讓他這個做弟弟的,照顧兄長的遺孀不為過吧。

    除了這些,就是朝堂的人事變動了。

    與賈家交好的吏部錢侍郎順利尚未,成為了大乾新一任天官,距離上一任葉百川接任還不到一年的時候,吏部堂官再次換人。

    嚴華鬆沒能如願坐上吏部尚書的位置,因為馮恒石要歸朝了,跛足之後的馮恒石是徹底失去了入閣的可能,一個禮部尚書算是給這位大乾恒石公的補償吧。不過賈瑛覺得,僅僅這些隻怕還是輕了些,一個閣臣之位換一個尚書,怎麽看都劃不來,隻是不知道朝廷後續還會不會有其他的安排。

    嚴華鬆首日競爭禮部尚失利,卻不知他如何走通了傅東萊的關係,三日之後,傅東萊便上疏保舉嚴華鬆出任兵部一職,李恩第沒有反對,嘉德自然有心扶持傅東萊的人上位。

    不過此事才剛剛落定,李恩第便保舉王子騰兼任兵部尚書一職,傅東萊下意識就想要反對,可最終還是忍住了,好在王子騰並非閣臣,一個兼任的兵部尚書,多數情況下也隻是掛名而已,不過即便如此,嚴華鬆想在兵部站穩腳跟,恐怕會難上許多。

    大乾的六部尚書,一個職位,有時候會有多人同時擔任。

    就好似原先徐遮幕兼著兵部尚書,可現任兵部尚書卻是商洛古。

    還有李、傅二人,也同樣如此。

    不過閣臣兼任某部尚書,那麽這一部的權利自然就集中到內閣大臣身上,現任某部尚書,就隻能做個提線木偶。如果是其他的官員兼任某部尚書,權利則大部分集中在現任兵部尚書手中。

    所以,王子騰的這個兼任兵部尚書,最終還是被敲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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