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一致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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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我和肅忠郡王回京也有些日子了,宮裏怎麽還是沒有動靜傳出?”賈瑛突然轉移了話題問道。

    “你想進宮?”水溶明白賈瑛的意思。

    賈瑛沒有說話。

    當然要入宮一趟,對上皇帝的兒子,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賈家還遠沒有到了那種穩坐釣魚台的地步。

    除非什麽時候,他賈瑛具備了老北靜王的地位和能力。

    這件事情總要當麵向徐文瑜問個清楚才行。

    當然,&nbp;&nbp;他對於皇帝的封賞,也很是期待。

    楊儀雖說是剛剛封王,可到底是皇後的嫡出,嘉德的第二個兒子,以當下的嫡長順位繼承製,坐上東宮寶座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除非對方犯下不可寬恕的大錯,徹底讓嘉德失望。

    否則,&nbp;&nbp;在許多官員眼中,&nbp;&nbp;楊儀就是未來的太子,無可爭論。

    因為徐文瑜,雙方注定是要成為陌路之人的,將來若是對上了,沒有足夠的身份地位,怕是要吃虧啊。

    更關鍵的是,他對嘉德的兒子們,都沒什麽了解。

    回頭去向楊佑打探一番才是。

    他與徐文瑜之間,雖然還沒有踏出最後一步,可除了這一步之外,該發生的都發生過了,這輩子注定了徐文瑜是他的女人,絕不可能容別人染指。

    以楊儀那眼高於頂的性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按說也應該就是這幾日了,&nbp;&nbp;你們回京之所以沒有被立即召見,&nbp;&nbp;是因為宮裏要確認你們二人沒有將疫病帶到京城,都過去這麽些天了,應該是沒問題了。不過這種事情,&nbp;&nbp;除非陛下想起,不然就是急也沒用。”水溶說道。

    賈瑛點了點頭,確實是急也沒用。

    一時間,賈瑛也想不到什麽好辦法,隻好將此事先行擱下。

    告別了水溶之後,賈瑛便向肅忠王府而去,先把楊儀的情況打聽清楚再說,順便,看看楊佑能不能聯係到戴權。

    這個老陰人,辦事這麽不負責任,徐文瑜的事情,皇帝可是交給他去辦的,如今出了變故,賈瑛自然是要找他的。

    他和徐文瑜的關係,雖然沒有明說,可就不信戴權那老陰狗會猜不到。

    而且此事還涉及道皇帝,賈瑛想著,看看能不能通過戴權將此事不聲不響地解決了,能不與楊儀對上,賈瑛還是不想走出那一步的。

    一個皇帝已經夠了,再加上一個未來的儲君,怎麽看都有種老壽星吃砒霜的感覺。

    隻是他才走到半路,卻被兵部的人率先一步找到了。

    嚴華鬆找他,是有關與湘軍營和靖虜衛賞賜下發的事情,有些情況需要同賈瑛再行確認一番,便要遞交內閣用印了。

    其實嚴華鬆原本是沒必要這麽做的,邊軍打了勝仗應該獲得什麽樣的賞賜,這都是有前例可遵循的,他隻需照章辦事即可。

    不過這種照章辦事,一般是正對那些沒有背景靠山的軍隊或是將官。

    但凡是京中有點關係的,隻要能走通兵部的門路,無論是戰後撫恤還是軍功賞賜,都能行很大的方便。

    就說這戰功吧,不是說低下報上來多少,兵部就會批多少的,一般都會裁掉一部分。

    對於兵部的這種做法,下麵的那些帶兵的將領也不敢多說什麽不是,都打了勝仗了,誰家還不會多報一些戰功的,別說兵部一般都隻是象征性的砍掉一小部分,若是兵部真的認真逐一核實下來,他麽報上去的軍功最終能剩下多少,還真不好說。

    而隻要你在兵部有關係,不管你報多少戰功,兵部都會照批不誤,甚至有將領軍功積攢夠了,還能轉遷一個不錯的缺位,不僅不用整日賣命打仗,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而且若是運氣好,遇到一個肥缺,幹上幾年下來,這輩子都能躺平了。

    而嚴華鬆之所以喊賈瑛來,自然是有拉攏賈瑛的意思在裏麵。

    雙方本就有一層師生關係,雖然他隻是同座師,可那也是實打實的會試座師啊。如今嚴華鬆已經是大乾最頂尖的一小撮人了,自然也要培養自己的心腹。

    而且他能坐上兵部的位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傅東萊的鼎力保舉,算是傅東萊的頭號小弟了。而之所以能搭上傅東萊這條線,賈瑛在其中起了很關鍵的作用。

    更關鍵的是,賈瑛展現出來的能力,也讓他唏噓不已。

    若非此子年紀輕了些,他還真不敢將對方當做後輩弟子看待。如此也好,隻要他與賈瑛能夠保持良好的關係,其碼在兵部尚書的位子上他會坐的輕鬆一些,不用擔心無人可用,隻是不知道對方還能留在兵部多長時間。

    賈瑛看過了嚴華鬆遞給他的折子,心中感慨不已,果真是朝中有人好辦事。

    對於湘軍營和靖虜衛的賞賜,兵部這邊可謂是一路綠燈。

    賈瑛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湘軍營兵將分離,好不容易才磨合好的一支隊伍,上下一心,一但將木恩賜等人調離,賈瑛很有可能失去對這支軍隊的掌控。

    竹籃打水的事情,賈瑛可不想遇到。

    隻是無論是木恩賜,還是巴卜壽這些中下層將領,經過此一役後,都累積下了不少的軍功,已經足夠轉遷了。

    而若無意外,他們也必須轉遷了,這是朝廷確保中央控製邊軍的一種手段。

    好在賈瑛之前就拜訪過嚴華鬆,請他幫忙周旋。

    湘軍營被拆做了兩部分。

    木恩賜遷為陝西行都司指揮同知,兼領涼州、永昌、山丹三衛兵馬,巴卜壽領莊鎮衛。

    馬鳴鸞也帶著一些昔日的大同鎮袍澤投靠了賈瑛,領西寧衛。

    靖虜衛的防務不邊。

    河西之地除了湘軍營的人馬,還有甘肅鎮的一部分留守士兵,負責肅州衛、甘州五衛、高台所、鎮夷所的防務,同時也是製衡湘軍營。

    河西,河西。

    賈瑛心裏不斷默念著兩個字。

    荒涼是荒涼了些,可到底是有了自己的駐地,繼續叫湘軍營似乎也有些不合適了。畢竟木恩賜與巴卜壽這也算是兩兄弟分家了,而且又加入了一個馬鳴鸞。

    算了,還是交給他們去想吧。

    “多謝老師照拂。”雖是在官衙,不過在隻有兩人之時,賈瑛對嚴華鬆還是以“師”稱呼,算是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沒什麽,你若覺得沒什麽問題,老夫就照此遞交內閣了。”嚴華鬆說道。

    “已經很好了,學生沒什麽別的問題了。”

    見賈瑛如此說,嚴華鬆點餓了點頭接過折子,複又說道:“對了,你可收到宮裏傳出來的消息了?”

    “什麽消息?”賈瑛搖了搖頭,他最近一直待在府裏,過得清閑悠哉的日子,也沒太過注意外麵的動靜。

    難得能有一陣子清淨。

    “是關於肅忠郡王的,聽說要升親王爵了。”嚴華鬆說道。

    這就親王了?

    賈瑛聽了,心中對於楊佑難免有些羨慕,出去一趟,回來之後就親王了。

    看出了賈瑛的驚訝,嚴華鬆一邊說道:“肅忠王府本就是親王爵,老肅忠王又與陛下同出一母,升,且隻留下一子,升了親王也沒什麽奇怪的,更不用說肅忠王爺還立下了戰功。”

    即便如此,賈瑛也覺得有點太快了些。

    皇帝的親兒子裏,也不過隻有一個封了親王爵。

    或許,是有意扶持吧,畢竟皇族子弟中,似楊佑這般能夠帶兵打仗的,可沒有多少。

    原本賈瑛以為忠順王才是皇帝在軍中的真正依仗,畢竟忠順王麾下可是有不少將領了投靠的,在軍中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尤其是京營。自楊熾擔任中軍都督後,京營的將領算是被他全部換了一茬,還有宣府、薊州這些地方,也都有對方的親信。

    可後來賈瑛才知道,忠順王根本沒有帶過兵。

    宣隆帝的兒子中,若論帶兵打仗最厲害的就是楊佑他老子了,剩下的幾個有出息的,都是擅長處理政務,比如嘉德,再比如義忠王。

    至於忠順王,更像是嘉德的工具人。

    所以給楊佑升親王爵位,大概是為了扶持皇族子弟吧。

    楊佑要升爵了,那自己呢?

    嚴華鬆此時和他說著些

    賈瑛目光看了過去。

    嚴華鬆微微一笑道:“在你未入京之前,陛下就曾問過幾位六部以上的大臣,該如何封賞你。”

    “諸位大人都怎麽說?”賈瑛心中微微一緊問道。

    錢不錢程的倒無所謂,可卻關係道自己今後的走向,尤其是對於這些大臣的態度,賈瑛尤為在意。

    “說來也怪,倒是出奇的一致,都覺得你年紀尚輕,不宜升的太快。”嚴華鬆說到。

    快嗎?

    二爺我進士探花郎出身,平楊煌,練新兵,收複偏關,生擒左穀蠡王,到如今也不過是個從五品罷了,還是兵部屬官,又非一地一衙主官。

    內閣和六部大臣之間,什麽時候意見這麽統一了?

    賈瑛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缺陷,那就是年紀。

    哪怕他此時又傅斯年那般年紀,也不至於讓這些大臣意見這麽一致了。

    可不升官兒,那皇帝該怎麽賞?

    總不能不明不白沒個說法兒吧。

    不過對於升官兒,賈瑛倒並非太過執念,升的太快了,也不見得是好事。

    他的目的是為了救賈家,如今皇帝對於勳貴還沒有起了厭惡之心,朝廷這邊,倒是不用太過著急。

    關鍵是賈家自己,還有金陵那邊。

    如今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已非往日,如果拋開長幼輩分不論的話,賈瑛在賈家就算不是說一不二,可他的意見通常也不會有人反對的。

    尤其是此次回來之後,便是賈珍見了他,都沒了之前的冷淡。還有鳳姐,之前還會時不時挖苦刻薄幾句,這次回來後,態度也似乎有了改變。

    到底是武勳之家,賈瑛算是真正繼承了祖輩的以武傳家,扛起了家族的大梁,或許再過些年月,這個家族就需要在賈瑛的庇護下生存了。

    別看賈赦賈珍都有爵位在身,說一句酒囊飯袋一點都不過分。靠著祖宗傳下來的爵位,也就是對於尋常百姓或是落魄士子來說,賈府就像龐然大物一樣,深不可測,高不可攀。

    就像是張華、石呆子、蔣玉菡、馮淵,亦或是尚未曾起複之前的賈雨村。

    賈雨村為官之後,便開始棄了賈家,巴結上了王子騰。再看賈家,在麵對幾場牽扯到的督察院的官司時,除了求人掏銀子,什麽辦法都沒有。

    一家子,活的就剩祖宗留下的那點人脈和情分了。

    除了架子,一點裏子都沒有。

    賈政倒是官職不低,且還兼有皇親國戚的身份,隻是能力太過一般了,而且沒有一顆進去之心,性格又懦弱,行事風格上倒是有幾分黃老之道的意思。不然的話,或許賈家還能掙紮一下。

    歸根結底,像賈家這樣的豪門大族之中,地位和實力決定了你了話語權。

    這些暫且不提,賈瑛又看向嚴華鬆問道:“陛下的意思呢?”

    “有功必賞,不過陛下也沒有駁回諸位大人們的意見。”嚴華鬆說道。

    有功必賞,這是嘉德的態度。

    沒有駁回眾人的意見,說明這一次,嘉德很有可能不會再給他升官而了。

    不升官兒,還必須的賞賜。

    這賞賜會試什麽呢?

    金銀財寶?

    說實話,賈二爺不缺那個。

    “你做好心裏準備,有些事情,看開些就好。你還年輕,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超越老夫那是遲早的事情,不必急於一時。”嚴華鬆在一旁說個不停。

    嚴華鬆可能是怕自己心裏不平衡。

    不過賈瑛其實看得挺開的。

    不升官兒就不升官兒吧,總歸還是有賞賜的,簡在帝心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世上沒有比嘉德再粗的大腿了。

    “老師放心,學生心中早有準備,入仕不到一年,已經升了兩次官兒了。皇恩浩蕩,沒什麽不滿足的。”賈瑛麵色平靜的說道。

    嚴華鬆很是認真的看著賈瑛的目光,見他不似作偽,這才說道:“你能想通就好,說實話,依老夫看來,升遷過快對你不見的是好事,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這路才走的穩當。又道是好事多磨,大文章全憑起手,好結局都在後頭。你的起勢少有人能比,接下來,就安安心心做事吧,總有一天,你會超過老夫的。”

    出了兵部衙門,看看天色,日頭還早,賈瑛這才又往肅忠王府而去。

    “你說是誰?楊儀?”

    楊佑聽完賈瑛的話,先是一愣,隨即又用極為鄙視的語氣說道:“你這麽一說,爺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奇怪了。那是個虛偽家夥,從前陛下還在東宮的時候,每回大家一起玩鬧惹出麻煩,那家夥都以第一個跑的,而且將事情推得一幹二淨。”

    “別的不說,我們這一輩皇子皇孫之中,誰都知道爺喜歡女人,在府裏養了不少姬妾。可卻少有人知道,那個家夥比爺還不如,還都是偷著玩兒,從來不敢讓人知道了,還威脅三爺別給他說出去。”

    “他偷著玩兒,你怎麽知道的?”賈瑛好奇道,難道這兩人是關係很好的那種?

    楊佑像是不願多提,嘴裏說道:“你問這麽清楚幹嘛,你隻要知道爺說的是實話就行。”

    “他不是不讓你說出去嗎?”

    楊佑斜眼看向賈瑛道:“他說不讓,爺又沒答應他。再說,你當爺閑著沒事,見誰都說啊,若不是你問,爺才懶得跟你說這些個。”

    正當兩人閑聊間,客廳裏又有人走了進來。

    賈瑛轉頭看去,神色一愣,居然是位熟人。

    隨後有用驚訝的目光看向楊佑,這家夥,還真是說到做到,這麽快就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