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一律開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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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近黃昏的時候,中城兵馬司的兵丁全都返回了,被於世友集中在校場上。
賈瑛沒有穿文官服飾,而是讓喜兒回府取來了甲胄,既然是點校兵馬,便應當著甲。
隨同喜兒一同前來的,還有幾名賈瑛從湘軍營老卒中挑選出來的老兵。
隨著身份地位越來越高,&nbp;&nbp;必要的排麵也不能落下。
老兵人數並不算多,隻有十人,卻都是斬敵頭顱累積十顆以上的精兵,親隨護衛著賈瑛一出場,校場中嘈亂的聲音為之一靜。
兵馬司的兵丁看著賈瑛和一眾親隨身上明晃晃的甲胄,再看看自家身上的,&nbp;&nbp;除了一麵鐵製護心鏡和胸前胸後的兩片皮甲,&nbp;&nbp;眼底充滿了羨慕。
這才是他們心中士兵該有的模樣,看上去比京營的士兵都要裝備疆良。
事實也正是如此,邊軍的甲胄,是大乾各類兵種中,鐵甲葉包裹最嚴密的。而京營士兵的甲胄,看上去則十分美觀,畢竟是天子親衛,戰力如何先不說,帶出去起碼形象不能落下了,
其實像幾名親隨身上的甲胄,在湘軍營中也不是人人都有的,這都是把總以上的軍官才有資格穿的,隻不過賈瑛給他們開了小灶而已,畢竟是自己的親兵,裝備自然要精良一些。
今日,也是賈瑛特意穿給兵馬司的兵丁看的。
冰冷的鐵甲,&nbp;&nbp;金黃色的霞光下燁燁生輝的明盔,一手握刀,一手叉腰,八字而立,&nbp;&nbp;隻緊緊地站在那裏,就有一股迫人的氣勢。
賈瑛邁步走上高台,看著校場上鬆散稀拉的隊伍,連手中的長槍都杵不直,心中無奈一歎,兵馬司怎麽說也算是京軍的一部,可這樣的隊伍,若是拉到戰場上去,敵人還沒衝過來呢,自己這邊就得先跑光了。
這些人,連當時他在湖廣招募的壯勇都不如。
“本官賈瑛,是朝廷欽命的兵馬司提督。”
高台上的賈瑛說完這句話,便看向一邊的於世友淡淡的說了一句:“開始點卯吧。”
“是。”於世友隨即讓吏目取出花名冊,開始一一點名。
等到點卯結束,賈瑛向於世友問道:“有多少人沒來?”
“回大人,正丁之中有一些人告假,三百正丁實到二百三十四人,兩百幫閑,實到八十六人,合計三百二十人。”
“三百二十人,嗯,有點多了。”賈瑛微微皺著眉頭,自語道。
於世友和身旁的幾名副指揮,聽到了賈瑛的話,都緊蹙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隻見賈瑛看了校場上的士兵,轉頭向於世友和幾名副指揮說道:“今日不到者,一律開革。從今天開始,兵馬司正兵必須每日應卯,幫閑旬日應卯一次,無故不到者,一次罰銀一百文,兩次不到罰銀兩百文,連續三次點卯不到者,開革出兵馬司。”
“大人,這不太好吧。”於世友一臉難堪的看著賈瑛,他身後的四名副指揮中,臉色也都不好看。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這火,未免也燒的太旺了些吧。
上任第一天,就裁掉了兵馬司近三分之一的人馬,而且還定下了近乎嚴苛到極致的規矩。
正丁也就罷了,那些幫閑,可都是有自己的營生要做的,這樣下去,豈不是把他們綁的死死的。
今日開革了一百多名幫閑,你當這些幫閑真是閑人啊,他們的背後可都是有靠山的。
“怎麽,你有意見?”
於世友麵色一滯,知道賈瑛是在立規矩,他也不想觸了對方的眉頭,雖然他不懼對方,可官大一級壓死人,縣官不如現管。
於世友尷尬一笑道:“大人,下官恬任中城兵馬司指揮之職,自然沒有意見,隻是隻是就怕下麵的弟兄們不理解,怕會鬧事。”
賈瑛不屑一笑道:“那就讓他們鬧好了,本官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能把天捅個窟窿出來。”
“大人說笑了。”於世友賠笑一聲道。
“嗯,還有,你們幾個指揮也一樣,每日都要按時到衙門應卯,指揮白天坐堂,副指揮輪值不變,今後換兩人一組分值,白天和夜裏分別由一名副指揮帶隊巡街。”
五人之中,有四人瞬間變了臉色。
看向賈瑛的目光變的不善起來,這位是來找茬兒的吧。
兵馬司的指揮副指揮是什麽背景,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
從太祖朝開始,兵馬司的指揮,都是交給沒有官職在身的皇家姻親的。換句話來說,他們和皇帝都是親戚。
於世友的堂妹,是左宗人楊煥的姨娘。
還有那位和他們走不到一塊兒的周副指揮,那是容妃娘娘的娘家人。
就連他們自己,多多少少都有各自的關係出身。
賈瑛的身份,他們是知道的,最近大乾官場上名聲最響亮的後起之秀,陛下身邊的紅人。
可別說是他,真要是惹惱了他們背後的人,就是陛下都不得不給三分麵子。
果真是太年輕了,自鳴得意,不知天高地厚。
打了一場勝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不過他們都是聰明人,不會給自己落下一個當場頂撞上官的罪名,心裏卻盤算著,該怎麽給這位提督大人找些麻煩才好,省得他搞得兵馬司上下,雞犬不寧。
“規矩定下了,你們可有什麽意見?”
賈瑛看著幾人,悠悠問道:“如果有意見,就提出來,現在不提,本官可當你們是答應了,今後凡是就得按規矩辦事了。”
等了片刻,幾人都沒有開口。
賈瑛看向旁邊的一名親衛道:“林深,王明賀!”
“在。”
“從今日開始,你們就到中城兵馬司任職,林深任正教頭,王明賀任副教頭,本官要你們把校場上這些兵,給本官操練出個兵樣兒來,明白嗎?”
“標下明白!”
“兵馬司三百正兵,還是要補滿缺額的,先從那些幫閑裏麵挑。明日,在兵馬司外麵掛個牌子,把幫閑招齊了。”
“是!”
“行了,今日就到這裏吧,都各自忙自己的事去,該下值的下值,該巡夜的巡夜。”
於世友和眾副指揮聞言,躬身一禮道:“下官告退。”
賈瑛揮了揮手,忽然又開口說道:“周副指揮和車吏目留下。”
轉過身去的於世友和另外三名副指揮相視一眼,默不作聲的離開了校場。
周士元和車貞不知這位新提督大人是何用意,周士元倒還好,麵色平靜,車貞此時卻是一副苦瓜臉。
新來的提督大人明顯是和幾名指揮大人不對路,最終誰勝誰負車貞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就是個不入流的小吏,糊口飯吃,可不願意摻和到這些大人物的爭鬥中。
不錯,對於車貞來說,正六品的指揮和正七品的副指揮,那都是大人物,賈瑛更是大人物。
這些人,他一個都得罪不起。
奈何,禍從天上來。
賈瑛既然應下了兵馬司的差事,自然是有過一番了解的。
那些人的背景,他也知道,可他依舊如此做派。
不就是皇家的親戚嘛,誰還不是呢。
兵馬司的事情若是好處理,皇帝幹嘛要派他來啊,吃飽了撐的。
把自己的安危,交到這群不靠譜的親戚手中,皇帝能放心才怪。
不過,賈瑛也知道,這是個得罪人的營生。在此之前的大半年裏,他的仕途順風順水,左右逢源,接下來就不行了,這一次過後,不知多少人會看他不順眼。
天子,嗬。
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
“聽說周副指揮是容妃娘娘的族兄?”賈瑛看向周士元問道。
“娘娘是君,下官是臣,娘娘出身周家不假,下官卻不敢稱兄。”
賈瑛聞言,眉間一挑。
遇到明白人了。
“是本官口誤,我也隻是聽元妃娘娘曾提到過,在宮裏沒少得容妃娘娘的照應,咱們兩家合該多走動走動才是。”
周士元明白,賈瑛這是在拉攏自己,不過對方搬出了宮裏的娘娘,這倒讓他不好拒絕,否則豈不是打了娘娘的臉。
周士元沒有吭聲。
賈瑛也不在意,隻問道:“周副指揮是每日都來上值嗎?”
周士元回道:“回大人,是。”
“哦?本官倒是好奇,其他人是能躲則躲,周副指揮倒是與眾不同。”
“恪守本分罷了,大人定下的規矩裏,不是也要下官等人按時應卯嘛。”周士元平靜的回道。
賈瑛點了點頭:“不錯,既然領了這份俸祿,就要奉公守責,本官希望周副指揮繼續保持下去。”
“下官明白。”
“好了,天色也晚了,耽誤周副指揮下值了,你去吧。”賈瑛平靜的說道。
周士元疑糊地看了賈瑛一眼。
就這?
把他留下來,就為了幾句不疼不癢的話?
周士元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左右任他狂風驟雨,也影響不到他,他也不想參合這些。
賈瑛留下周士元,還真沒什麽別的想法,隻是單純的說幾句話而已。
拉攏,不一定要對方當麵答應,隻要不和你的對手走到一起就行了。
穀譧 周士元是個難得的明白人,做人低調本分,手不亂伸,話不亂說,事不亂管,是一個地道的孤人。
這樣的人,通常不會輕易倒想一邊的。
沒關係,反正,今天他是當這其他幾人的麵留下來的。
等到周士元離去,賈瑛方才轉向車貞道:“車吏目。”
“大人,您有什麽事,盡管吩咐。”
“賬房的那個書生,是你本家之子吧?”賈瑛淡淡的問道。
車貞心中有些忐忑,他隻是憑借自己的職位,給自家的侄子謀了一份生計,不會連這個都要管吧。
“回大人,正是小人的侄子。不過大人放心,小人的侄子不是混飯吃的,他也是飽讀詩書的書生,衙門裏的文書隻有小人一人掌管,有時候實在忙不過來,這才讓他來幫忙。”
“當然,也順便給他找一份活兒幹。”車貞說道這裏,心中還是一陣擔心,生怕賈瑛下一刻就要連他侄子一塊兒給開革了。
他可沒什麽大背景,能混到今天,全靠運氣。
賈瑛微微一笑道:“車吏目不必多想,本官就是隨口問問。另外”
賈瑛的話音微微一頓,複才說道:“另外,本官想給吏目房多添幾個書吏,此事還要征求一下車吏目的意見。”
車貞心底忽然湧起了巨大的危機感,這位提督大人,怕不是盯著自己來的吧?
可他也沒犯什麽錯啊。
這些年,他一直都是本本分分,萬事都聽上麵的安排,也從未克扣過餉銀,腰杆子不硬,他也沒那個膽子克扣。
“大人,可是小人什麽地方得罪了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小的一馬吧。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繈褓中的孩兒,沒了這份活計,小人一家可怎麽活啊!”車貞神情錯亂,說著說著,竟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賈瑛愣是不知自己那句話說錯了,給他這樣一種錯覺。
“咳,車吏目,你先把眼淚收了,一個大男人,成何體統,本官何時說過要開革你了?”
車貞聞言,瞬間抹幹了眼淚,停了下來。
看向賈瑛,目光灼灼的問道:“真不開革?大人沒騙小人吧?”
這演技,專業演員都比不上。
賈瑛心中一陣無語:“怎麽,本官的話你不信?”
車貞滿臉堆笑道:“怎會,怎會,小人多謝大人體恤。”
“嗯,那我們接著說說書吏的事。”
車貞心中一急道:“大人,不是不開革麽,那還招募書吏做什麽?”
這老頭是把吏目房當做自家良田了,生怕別人跟他強吃食。
“你不都說了嘛,吏目房人少,忙不過來,以前你都忙不過來,今後會更忙,不多招募幾名書吏能行嗎?”
車貞還要說什麽,卻被賈瑛打斷道:“行了,你可你侄子本官都不會動,就是要添幾名書吏,此事不是商議,你回頭騰出幾間空房子來,就這麽定了,你也去吧。”
賈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車貞的侄子滿心忐忑的等在門外,見車貞出來,急忙迎了過去,關心道:“二叔,沒事吧,我聽說這位新來的上官,開革了大半的人。”
車貞表現的風輕雲淡道:“你瞎操心什麽,你二叔我在這中城兵馬司待了小半輩子了,這種事情也不是頭一次見,我自有應對辦法。”
他侄兒一想也是,點頭同意道:“正是,二叔怎麽說也是元老了,就是兵部的老爺,也得給您三分麵子不是。”
車貞一臉受用,搖頭晃腦,背著手,邁著八字步,向遠處走去。
等眾人離開之後,喜兒有些擔心的看向賈瑛道:“二爺,您既然知道那些人背後都有關係,為何還要都開革了?他們這會兒,估計都在想著怎麽對付咱們呢。”
賈瑛笑了笑道:“爺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麽。咱們背後站著的是陛下,有什麽好怕的,走吧,回府。”
賈瑛這麽做,當然是有目的的。
皇帝把兵馬司交給他,反倒是稱了他的心意。
有了兵馬司,他今後在京中就有了自保的能力,自然要好好經營一番,至於開革的這些人,賈瑛甚至都覺得少了。
這些人不走,怎麽安插自己人?
五城兵馬司,這才是第一個,還有四個等著自己去呢。
不過有了今日之事,相信很快其他四處兵馬司也會收到消息,再想要找今日這樣的借口,怕是難了。
回府之後,賈瑛寫了封信,又將周肆伍喊來。
“伍叔,將這份信送到雲記去,讓他們明天就去。”
接下來幾日,賈瑛沒有再去中城兵馬司,不過那裏的情況,林深和王明賀回來之後會一五一十的匯報給他。
每日點卯這些人倒是都到齊了,隻是操練之時,卻會故意刁難林、王二人,聽說最近中城附近的青皮無賴子,還有踏早清的和白日鬼忽然多了起來。
已經有不少店鋪商販,還有附近的居民吧狀子告到了順天府。
這是想把事情鬧大啊。
最嚴重的,戶部居然遭竊了,雖然沒丟失什麽重要的東西,可堂堂六部重地之一,居然會有小偷闖進來。
戶部當天就給順天府、宛大兩縣,還有五城兵馬司和巡防營都下了文書,責令嚴查。
文書送到賈瑛這裏,賈瑛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派人將文書給於世友送了過去,讓他依律行事。
五城兵馬司的這場內鬥,自然瞞不過宛大兩縣,還有順天府。
順天府下轄不止京城宛大兩縣,而是整個京師附近十多處縣域,這種事情,隨手就交給下屬的宛大兩縣去辦,他們可不願意多摻和。
宛大兩縣則是出工不出力,反正中城區域的治安,一直都是中城兵馬司在負責,這事就是把官司打禦前,他們兩家也占理。
而到了於世友這邊,在收到賈瑛轉來的文書後,他和幾個副指揮便帶人出去,至於是幹什麽去了,賈瑛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接連幾日,於世友和幾個副指揮都是點卯之後便帶著親信離開,等到下值前方才回衙。
街麵上的亂象卻是愈演愈烈,巡城禦史已經開始彈劾中城兵馬司和宛大兩縣了。
宛大兩縣,完全是遭了無妄之災。
隻是賈瑛對這些卻恍若無覺一般,一點都不著急,每日按時去兵部應卯,看著沒自己什麽事後,就離開了。嚴華鬆估計是得到了嘉德的吩咐,擢拔了一名主事,主理職方司的差事。
兵部並非嚴華鬆的一言堂,兩個侍郎雖說隻是副貳官,可卻有著與嚴華鬆爭鋒的能力,侍郎和尚書一樣,也是六部堂官。
好在兵部經曆了一次大洗牌,新來的兩名侍郎立足不穩,雖然看不慣賈瑛的懶散,卻也不會輕易找茬兒,誰不知道,賈瑛如今隆恩正盛。
對於別人的看法,賈瑛倒是不怎麽在乎,當官兒不能太認真。
你說你又能打仗,還能辦事,幹脆文武一肩挑好了,還需要什麽百官啊。
賈瑛一時間反倒有些惆悵。
都怪自己太優秀,當官兒不到一年,就要開始藏拙自汙。
期間,賈瑛倒是同賈政一道入宮,請了省親的日期。
原本賈瑛還在想,會不會因為自己,對元妃省親的時間有所改變呢?
結果證明,賈瑛想多了。
皇帝隻是應下了兩人的奏請,至於日期,卻交給了欽天監選擇吉日。
監正觀星三日後,給賈府送來了選好的日子。
“於明年正月十五日上元之日貴妃省親。”
賈瑛不明白,監正觀星三日,和選吉日有什麽關係,難道明明之中自有天意?非要在上元夜這天?
也不知那老監正能看出個什麽來,賈瑛還曾遠遠見過監正一麵,這家夥似乎是有輕微的白內障,也不知怎麽觀的星。
大概是需要一些儀式感吧。
貴妃省親是家裏的大事,府裏再一次忙碌起來。
賈瑛自己則是抽空去了一趟其他幾城兵馬司。
賈瑛本想看看能不能再找一些借口,開革一批,可惜賈瑛點校之日,四城兵馬司無論是正丁還是幫閑,都到齊了。
倒不是他們害怕了,隻是不想撞到槍口上。
目的沒達到,賈瑛心情有些熟絡,敷衍了事的轉了一圈兒,就離開了。
隻是這種表現看在別人眼裏,卻是另一種解釋。
“看來他還不殺,知道有所收斂。”一處酒樓內,於世友同桌四人,臉上帶著一絲譏諷說道。
“於老兄,既然對方讓步了,我看此事差不多就得了,畢竟是我等的上官,得罪狠了,也不好。”其中一人開口勸道。
於世友冷哼一聲道:“你們當然不願意和他對著幹,他又沒開革你們的人,那些人,好些個可都是我多年培養的心腹,豈能說開就開,這事兒,他若不給我個交代,我和他姓賈的沒完。”
於世友接著三分酒氣,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其他幾人見狀,也都不好再說什麽,隻要火燒不到他們,誰願意理會這些事情。
“喜兒,爺聽說咱們後街上住著一個叫倪二的你可認識?”鑼鼓巷賈宅,賈瑛向喜兒問道。
喜兒不解的搖了搖頭,不知二爺找這位倪二做什麽。
“你去一趟雲記,把芸兒喊來,就說我有事找他去辦。另外,通知齊姑娘,讓她準備一些銀子出來,交給芸兒,爺有大用。”賈瑛向喜兒吩咐道。
這京城,還是太平靜了些。
隻中城區一個地方鬧騰有什麽意思,要玩兒就玩兒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