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偷香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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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鬧!”

    “混賬!”

    賈政氣的須發皆張,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瑛兒,我這便命人將那惡婦拿了來,狠狠處置,以正家法。”賈政的腳步再停了下來,看向賈瑛怒不可遏的說道。

    賈瑛看著演技不是一般的拙劣的賈政,&nbp;&nbp;笑了笑,極為配合的勸說道:“二老爺,此事除了我的兩個丫頭,沒人知道事情的詳細,我的幾個親衛和寶玉的小廝茗煙,也隻知道馬道婆涉及其中,卻不清楚還有趙姨娘參與其中。一日夫妻百日恩,&nbp;&nbp;何況還有三妹妹和環兄弟的體麵在裏麵,若就此張揚了出去,趙姨娘如何罪有應得且不說,隻怕要把三妹妹和環兄弟的前程毀了。”

    “可若不正門風,家宅難寧啊,瑛兒不必勸我。”賈政決然道。

    賈瑛繼續勸道:“二老爺,老太太年事高了,事情已經過去,我們可以找一個這種的處置法子,若因此驚到了她老人家,豈不是大不孝?”

    再有,若是因此而讓寶玉和賈環之間產生了齟齬,兄弟鬩牆,將來他這一房,怕是就不用想安生了。

    不過後麵的的話,賈瑛沒有說。

    賈政聞言,&nbp;&nbp;將臉上的怒意緩緩壓了下去,&nbp;&nbp;點頭說道:“瑛兒說的有理,&nbp;&nbp;是我考慮欠妥了。”

    賈瑛還是第一次見到,&nbp;&nbp;賈政這般費心盡力的耍小心思的模樣。

    “可此事總要有個論斷,&nbp;&nbp;瑛兒覺得,我該如何處理那惡婦?”賈政沉默片刻,又開口問道。

    賈瑛搖了搖頭,說道:“趙姨娘是長,怎麽處理,也輪不到我這做侄兒的插嘴,不過二老爺若有什麽想法,還是再等上一年半載再說吧。”

    這是賈政的家世,他確實不好插手,若不然,他也不用拖到現在了。

    賈政見賈瑛推脫,也沒再多問什麽,隻是配合著點了點頭。

    他也不傻,若此時將趙姨娘處置了,難保別人不會多想什麽。別的且不說,關鍵那趙姨娘還給他生了兩雙兒女,即便不念夫妻情分,&nbp;&nbp;也要考慮兩個兒女今後在府中如何生活的問題,&nbp;&nbp;還有探春將來的出閣問題。

    將事情全部告訴賈政之後,&nbp;&nbp;賈瑛便不準備多留,&nbp;&nbp;後麵怎麽處置,那就是賈政的房裏事了。

    不過離開前,賈瑛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

    “二老爺,有句話,侄兒不知當不當講。”

    賈政轉頭道:“瑛兒有話但說便是,你我叔侄之間,何需顧忌什麽。”

    賈瑛頓了頓,說道:“二老爺,我隻希望,咱們這個家能平平安安,和和睦睦。不管怎麽說,三妹妹和環兄弟是不知情的,二老爺”

    賈政長聲一歎,有些無力的坐到了椅子上。

    賈瑛所說之話,何嚐不是他心裏想的,都怪他治家無方,鬧出這麽一件見不得人的事來。

    “瑛兒放心,我曉得此中道理,不會因此而偏待三丫頭和環兒的。”

    賈瑛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夢坡齋,留下給賈政獨處的時間。

    賈政沒說後續會怎麽處理趙姨娘,賈瑛也不會細問,有今天的談話,還有賈政的態度,賈瑛也不擔心事情會牽累到探春身上了。

    至於趙姨娘如何一個姨娘而已,不重要。

    從賈政處離開,天色已經將晚,夕陽僅剩最後的一絲餘暉,還掛在天邊之上,映照出一片通紅。

    皇帝已經發了話,賈瑛便不好再過多在京中停留,該表現出上心的態度,還是要變小一下的,何況離京也正合他意。

    未來的朝堂,恐怕還要繼續混亂一段時間,等各方實力角力出場,最終圈定界限,彼此形成一種新的平衡。

    楊景、傅東萊、葉百川、顧春庭,還有下麵的六部堂官。

    傅東萊看似是自徐、李相繼倒台後,最大的贏家,可這種事情,誰就能百分百的說的定呢?

    賈瑛也是看明白了,皇帝是在刻意壓製著傅東萊在朝中的勢力,卻又故意放任次輔的權利蓋過首輔。

    一方麵是要避免傅東萊權利過大,從而危及到皇權,另一方麵,嘉德還要繼續任用傅東萊,改革朝政。

    這是一個有手段,有城府,又有耐心的皇帝。

    從他裝孫子一般,熬死自己的父皇之時開始,就不難看出。有這麽一位在,朝堂,且要亂一陣兒呢。

    這一場東風和西風的較量,皇帝略勝一籌。

    打定心思,明天就早早離京,賈瑛遂邁開步子,向大觀園裏走去,趁著這段時間,與眾人做個告別。

    榮慶堂那裏他沒有去,寶玉和鳳姐還不見大好,賈母最近見人的興致也不高。

    賈瑛徑直去了瀟湘館。

    天色將晚,按說他是不好在園子裏過多停留的,不過隻要他不覺得有什麽,這府裏也沒人敢多嘴找不自在。

    再者,因叔嫂魘魔一事,他最近也一直都在怡紅院裏過夜,才搬出去沒幾日。有些事情,大家見著見著,也就習慣了。

    沒道理寶二爺能享受的待遇,到他瑛二爺這裏,就行不通了。

    “給二爺問安。”

    見賈瑛進來,紫鵑和雪雁忙急忙起身,三個女孩兒正聚在一塊兒,說著閑話。

    “瑛二哥哥怎麽來了?今晚可還要守夜?”黛玉也起身迎了過來。

    賈瑛搖了搖頭道:“不守了,是專程來看你的,與你說說話。”

    說罷,賈瑛目光掃了紫鵑和雪雁一眼。

    兩女很是識趣的走出了外間,不打擾兩人獨處。

    早前,若是賈瑛這麽晚來,紫鵑還不免催促上幾句“不好多留”之類的話語,隻是後來便漸漸少提了。

    也不知是習慣了,還是因為賈瑛的威勢日重,丫頭不敢多嘴了。

    賈瑛也懶得考慮這些問題,倒正好方便了自己,省得每日被防賊一樣,怪不自在的。

    “可用過飯了?”黛玉問道。

    賈瑛半靠在榻上,調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坐下,這裏隻有他們二人,也不必繼續端著,怪累的。

    “從宮裏回來,便去了二老爺哪裏,還未顧得上,且來與妹妹聊會兒天兒。”

    黛玉聞言,走至一旁的櫥櫃邊,從食盒中取出幾盤點心端了過來,一邊說道:“我讓紫鵑姐姐和王媽媽去廚房做點吃食來。”

    “妹妹這裏何時起了灶?”賈瑛問道。

    之前,黛玉一直都是隨幾個姐妹在賈母處用飯。

    “原早就有的,隻是不常用,一直在老太太哪裏。這幾日老太太心情也不大好,我們都在各自的房裏自己吃。”黛玉走到門口,與外間的紫鵑交代幾句,一邊嘴裏說道。

    賈瑛點了點頭道:“正好,我也餓了,還從未在妹妹這裏吃過飯呢。”

    “隻怕我這裏的飯菜,比不上報春綠絨姐姐做的合你的心意。”黛玉俏笑著說道。

    賈瑛笑了笑,卻沒接此話。

    “你到宮裏,可是又有什麽事?”黛玉挨著榻沿坐下,轉身問道。

    賈瑛坐直身子,拉過了黛玉的手,輕輕拖拽著對方,向自己的方向靠了靠。

    黛玉俏臉微紅,怕賈瑛又打什麽壞心思,就像上次在金陵那樣,卻又拗不過賈瑛的執著,隻能挨著身子坐過來。

    賈瑛得寸進尺,將黛玉摟在懷中,繼續靠坐在榻上。

    黛玉掙紮了幾下,見反抗不過,便索性由著對方,隻是嘴裏說道:“當心叫紫鵑姐姐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了,我摟自家的媳婦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感受著懷中的無骨嬌軀,賈瑛隻歎時間過得忒慢了些。

    感受道賈瑛不安分的大手,黛玉俏怒道:“你再這樣,我便不與你一塊兒待了。”

    賈瑛訕訕一笑,變得規矩起來。

    “你還沒說宮裏找你什麽事呢?”

    賈瑛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黛玉聽罷,不由蹙眉道:“一年到頭,也不見你能有個清閑,總是讓你去做這般危險的事情。”

    “還有爹爹,哪次任差,也沒見能落個好。”

    聽出黛玉話中的怨念實則是出於對兩個最親近之人的關心,賈瑛寬慰道:“妹妹放心,也不見的有多危險,你瑛二哥是主帥,又不用衝鋒陷陣,不過是坐在帳裏扇扇扇子罷了。”

    “扇扇子?你就會哄我,我再不當真了,哪次不是這般說辭,卻回回都叫人家”黛玉佯怒道。

    “叫你如何了?”賈瑛盯著黛玉的雙眸問道:“牽腸掛肚?”

    “啐,也是個沒麵皮的,誰對你牽腸掛肚了。”黛玉輕啐一聲,嬌羞道。

    賈瑛看著眼前的人兒,這般嬌態可人的模樣,心中不由大動,趁勢吻了下去。

    黛玉要躲,隻是幾次都沒躲過去,隻能白白便宜了某個色狼。

    這般姿態,卻是讓某人更加恣意了,兩隻大手也變得不安分起來。

    誰說蘿莉不如姐姐好,豈不知各有各的妙。

    感受著眼前男子濃重的呼吸聲,還有餓狼一般的雙目,黛玉心中沒來由的一慌,心中懷羞,若叫人知道了去,指不定怎麽編排她,如何如何不知檢點呢。想要從懷中掙紮起身,可身體四肢卻偏偏不聽使喚一般,酥軟乏力,落在男子身上,更像是

    可又都是處在少男少女,對風月情事懵懂卻又萌動的年紀,隻覺的愈發要陷落下去,心裏卻還緊守著一絲清明。

    正當心中快要無力之時。

    吱呀!

    門扉被打開的聲音。

    賈瑛從沉醉中回過神來,有些戀戀不舍的將懷中的人兒放開。

    紫鵑端著做好的飯菜走了進來,總覺得二爺今次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凶,也不知是哪裏惹著他了。

    還有姑娘

    咦,臉怎麽這麽紅,還有嘴角的胭脂

    一瞬間,紫鵑哪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臉上緋紅,卻隻能做沒看到。

    隻是布好飯菜之後的紫鵑,就守在外間,任什麽也不打算挪步,有什麽端來送去的事情,也都指派雪雁去做,不時還要進屋添碗茶。

    賈瑛心中甚是無語,二爺看起來有這麽渴嗎?

    黛玉卻在一旁偷笑,還不時給紫鵑遞上一個讚賞的眼神。

    無奈,賈瑛隻好乖乖用飯,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隻是這種氛圍,卻愈發讓賈瑛覺得愜意,心中對未來的大婚,也多了幾分期待,隻盼時間能過得快一些,到那時候,一切都名正言順了,也不用像現在這般能將人憋出內傷來。

    當然,他心中始終保持著一絲清明,黛玉身子還在長,媳婦兒還沒有徹底養成呢。

    用過飯後,賈瑛半靠在榻上消食,眼見夜色下來,黛玉也不好攆人,紫鵑卻看不下去了。

    “二爺,天晚了,姑娘身子弱,該歇了。”

    賈瑛灰頭土臉的被丫頭趕了出來,嘴裏咕囔道:“紫鵑小丫頭片子,等你們姑娘過了門兒,看爺不先拿你開刀,讓你知道也得寶劍未嚐不利!”

    借著半藏雲端的月光,賈瑛又向浣葛山莊而去,一直快帶夜半十分,賈瑛方才心滿意足的往園外而去,未料園門已經上鎖。

    不過卻難不倒瑛二爺,賈瑛隨即來到園子後牆,縱身輕輕一翻,越過了牆頭。

    “誰?”

    才剛落地,便聽到不遠處街道上,一頓巡夜的差役出聲喝止,同時向這邊跑了過來。

    賈瑛頓覺尷尬不已,自己這算是

    偷香被抓了?

    頭一次做采花賊就落網了?看來爺真不是做賊的料啊。

    “大人?”一道疑糊聲從黑暗中傳來。

    賈瑛尋著熟悉的聲音方向看去,身形高大的巴卜力帶著幾名士兵走了過來。

    “怎麽還親自巡夜?”賈瑛斂去尷尬的神色,問道。

    見到賈瑛,巴卜力身上的凶悍之氣一斂,憨厚一笑道:“大人,夜裏睡不著,出來轉轉。”

    “你呀,就不是說謊話的料。”賈瑛和煦一笑。

    他當然知道巴卜力為何大半夜出現在此,心裏也倍感欣慰,算是自己沒看錯人,西城兵馬司交到對方手上,他也就徹底放心了。

    “大人怎麽從牆上翻出來了?”巴卜力很是沒眼力見兒的問道。

    賈瑛認真的看了看對方,心感無奈,也就是這個憨貨了。

    “晚上吃多了,消消食,順便試試自家院兒牆夠不夠高,你們繼續。”

    說罷,便邁步往鑼鼓巷府邸走去。

    天色愈晚,宮城的朱漆大門已經上了緊緊合上,守衛的禁軍目不斜視,自從有了前次賊人夜闖皇宮的事之後,宮城的防衛便增強了一倍不止。

    元春奉召自華蓋殿侍駕而歸,嘉德今晚沒有留她侍寢,元春坐著小攆,身邊隻有五六個宮女太監掌著宮燈,攆駕轉過東一長街,快要到鳳藻宮門的時候,卻見兩名太監從延祺宮的方向走了過來,見了鳳藻宮的攆駕,似乎想要躲閃,卻來不及。

    隨駕太監見狀,喝問道:“鬼鬼祟祟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