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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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玥娘站在另一扇窗戶前,眼神順著程宴看的方向,就落在了薑妤晚身上,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抓出一個洞來。

    自這位程大人來到鬱南,她何曾見過他這麽直勾勾盯著一個女人瞧?

    心道若不是她,自己的舞早就跳完了,到那時還怕勾引不到程大人嗎?該死的賤蹄子。

    哼,任憑你再如何容貌出眾,今日也定逃不過李禮的手掌心,且看我推波助瀾一番。

    “這位小姐怕是不知,今日這船裏可多的是官老爺,要是你有什麽冤屈,現在說出來便是,我想,各位大人們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玥娘拿帕捂唇,笑得風情萬種。

    薑妤晚循聲望向玥娘,清晰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敵意,皺了皺眉,實在想不出自己何時得罪了她。

    見窗邊站了一圈人,心知今日若是處理不好,怕是沒什麽好結果。

    俗話說,柿子挑軟的捏,薑妤晚打量了一番眾人,眼神再次放到了那個至今一句話都未言的男人身上。

    不知為何,她總覺著他身上沒那麽重的不懷好意,而且穿著講究,氣質矜貴,容貌出眾,應是個好說話的,至少不像旁人那般不講道理。

    清風徐徐,吹動發絲,薑妤晚起身朝著程宴福了一禮,眼眸不卑不亢對上他的,然後緩緩開口“那就請這位公子主持公道。”

    見狀,玥娘轉頭看向程宴,心裏恨得要死,冷哼暗道這不要臉的賤人,倒是有點兒眼力見,一下子便選中這些人中大腿最粗的那條。

    但願程公子不要插手才是。

    心裏實在不放心,又轉頭給張品澤遞了個眼神,小聲道“公子不要讓外人壞了計劃才是。”

    聞言,略微被薑妤晚樣貌攪了心神的張品澤回過神,眼眸一轉,望著湖中佳人,腦中頓時有了想法。

    何不讓李禮當這先行螳螂,待把那兩個小娘子拿下,自己再做那隻後來黃雀。到那時玥娘應已把程宴收入裙下,自己豈不是最大贏家?

    不等程宴開口回應,張品澤就先行搶了話“姑娘,這位可是朝中五品官員的次子,嫁與他做妾也不算委屈,硬碰硬可沒個好結果。”

    薑妤晚心下一沉,可這些人拿權勢壓人,她也不懼。

    難不成他們還敢青天白日強搶民女不成,當即反諷道“如此大官,便可仗勢欺人了嗎?

    自古婚約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就算皇親貴族在此,也不可強行納人為妾。而且這般折辱百姓,不將國法放在眼裏,就是我朝官員之風嗎?真是令人恥笑。”

    “嗬,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娘子,行,大爺我今日便強納了你,又能如何?來人,下去給爺把她抓上來。”

    李禮氣急,四處張望幾眼後,隨手抓住身旁擺放著的一個花瓶就想往薑妤晚身上砸,但還未等他舉起來,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當下便覺一股大力像是要將他筋骨捏斷一般,臉上立馬帶上了痛苦之色,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這還沒完,緊接著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他臉上,直把他打得眼冒金星,頭昏眼花,整個人也順著力道飛出窗外,撲通一聲落了水。

    剛想動作的侍衛見狀,對視一番,紛紛停了動作,返回原位,目不斜視站好,誰也不敢下水救人。

    隻有自小跟在李禮身邊的小廝痛呼了一句少爺,也跟著跳下了水。

    被李禮方才動作嚇了一跳的薑妤晚等人皆看向剛才出手的人,心下詫異。

    一直未見他開口,本以為他是想做個局外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誰知不開口便動手?

    程宴捏捏掌心,眉頭都沒皺一下,望了一眼在水中撲騰的兩人,就移開了眼,轉而落在了驚魂未定的薑妤晚身上,見她嚇得臉色煞白,不由勾唇一笑。

    嘖,就這膽子,他還以為是隻爪子鋒利的小虎崽子呢,如今看來倒是他看走眼了,原來隻不過是隻毛都沒長齊的小貓罷了。

    “在本官麵前,便敢如此放肆,背地裏豈不是更加荒唐?”程宴瞥了眼一旁死死埋著頭的張品澤,嗬嗬一笑。

    “子不教父之過,本官覺著李大人當真教子無方,其子這般不將本朝律法放在眼裏,當父親的也必定好不到哪裏去,待我回京稟明聖上,再派個會做官的下來整治整治這鬱南的風氣。”

    程宴雙手撐在窗沿,臉上忽得沒了笑,眼神冷淩得很,好似寒風冬月,望一眼便覺身處冰窖,大氣也不敢出。

    薑妤晚低著頭,默默聽著這番言語,暗悔自己方才識錯了人,這哪裏是軟柿子,明明是塊硬得發冷的頑石。

    幸好,這也算替他們解了圍。

    正當她還在胡思亂想時,林珂韻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這才回過神來,原來是方才那座殺神在叫她。

    “姑娘受驚了,這袋銀子算是賠禮,日後也不會有人敢找你們麻煩,湖邊風景如畫,可也不便久留,盡快回府休憩吧。”

    程宴隨手扔下一個沉甸甸的荷包,正正落在薑妤晚腳邊,發出好大一番聲響,像是砸進了她的心裏。

    “謝公子今日主持公道,可這銀子卻是不便收下。”薑妤晚撿起荷包,急急道。

    但那窗邊哪兒還有程宴的身影,隻留有一個身穿靛青勁裝的男子對著她抱拳行禮道“既是我家大人送出的東西,自是沒有收回的道理,姑娘便收下吧。”

    話罷,頭也不回的合了窗子離開了。

    “小夫人,該起了,小夫人。”

    隱隱約約的呼喚聲喚醒了還沉浸在睡夢中的薑妤晚,一睜眼瞧見清安和靈夢,一時竟分不清身處鬱南還是在京都,到底哪一個才是夢。

    見她終於醒了,兩人才放下心來。

    旁的夫人都是早早起來伺候夫君梳洗穿戴,更何況妾室更要討好夫君來鞏固地位,他們家這位可好,從未見過一次比男主人起得早過。

    更難得的是大公子居然從未說過她分毫,吳氏也像是不知情一般,若是知情,怕是小夫人可得遭罪了。

    清安輕車熟路般將薑妤晚從床上拉起來,然後立馬招呼兩個小丫鬟將盥洗盆拿上來。

    見外麵天色尚暗,薑妤晚還是有些迷糊,任由她們捯飭自己,精神稍微清醒些,才問道“大人呢?”

    “大公子剛起片刻,小夫人快些吧。”

    因為收不到皇宮裏的消息,皇帝會留程父多久也不可知,所以不知道程父何時回府,身為後輩,自然得早早起來提前到吳氏那去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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