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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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我這記性,竟忘了把簪子帶過來,等會兒我叫人給你送去。”
秦婉清親密地拉著薑妤晚的手,笑得格外動人。
薑妤晚俯身行禮,也回以微笑道“多謝秦側妃。”
隨後和秦婉清道別後,轉身離去。
是日,禹王三天壽宴結束,薑妤晚和程宴便回了澤州。
秦婉清之所以會為他們提供消息,在回了澤州之後,很快就有了答案。
程宴幾次借著親近禹王的緣由,終於有了機會在私下和秦婉清見了一麵,才弄清了這一切緣由。
秦婉清原是禹王親兵之女,秦婉清父親原祖籍就在澤州,前半生追隨禹王征戰四方,聖上繼位後,也隨著禹王到了現在的禹王封地澤州,一生為禹王鞠躬盡瘁,極受禹王信任,禹王能有今日也多虧有秦婉清父親的扶持。
可惜就在前幾年,秦婉清父親卻在一次護送西域商隊時,突然遭遇風暴,不幸被卷入沙漠漩渦中而亡,最後連個屍體都沒有找到,她母親也因此受不住打擊,自盡殉情了。
禹王十分憐惜她,便將秦婉清封了世子側妃,許諾她將永久受禹王府庇佑。
“既然如此,那她的話還可信嗎?”薑妤晚聽到此,也不覺得秦婉清會對禹王府有仇恨,父親殉職也並不是禹王的錯。
程宴看了她一眼,繼續說了下去。
起初,秦婉清對禹王也是極為尊敬,他對自己的庇護也讓秦婉清很是感動。
隻是在禹王府呆久了,很多事情她看在眼裏,雖知道禹王所做之事於國不忠,甚至可以以謀反罪處置,但是基於禹王對他們一族的恩情,她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當眼不見心不煩。
可惜禹王世子是個混球,因為他父親對秦婉清才有些忌憚,但是平日裏做的事實在令她不齒,不僅跟自己的下屬的妻子亂搞,還喜歡強搶民女,借著禹王府的勢力可謂是壞事做盡,在澤州城全然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安仕均在一次醉酒後,不僅對她辱罵暴打,在她拚死反抗後,卻在安仕均口中得到了一個令她無法接受的消息。
她父親不是卷入風暴裏而死,她母親更不是自盡而亡。
一切竟是眼前這枕邊人,眼前這畜生造成的,她母親是被他踐踏,不堪受辱而死,她父親則是為了母親找安仕均報仇,卻因為禹王的護短,而死於亂刃之下。
她一時接受不了,便想乘安仕均醉酒,一刀解決了他,可惜被得訊趕來的禹王妃給製止了。
本以為她也會就這麽被禹王處置了,可是不知道禹王是不是良心發現,不僅沒有殺了她,還狠狠教訓了安仕均一頓。
甚至還向她道了歉,跟她保證隻要之後她當此事不存在,冰釋前嫌,便不會動她。
而這些年她一直在暗中記下禹王的罪行,也一直在找尋機會報仇,可惜整個澤州都在禹王的掌控下,隨著時間推移,禹王的勢力還在不斷壯大。
直到聖上終於對澤州起疑,派了新的刺史來到澤州,也就是程宴他們的到來,才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
但是多年謀劃,又怎麽會輕易相信他人,但是她等不了了,每日和仇人生活在同一屋簷下,還時時刻刻受人監視的日子她過夠了。
便試探性地接近了薑妤晚,暗示了那幾點信息。
隻不過她被人看得緊,所知道的消息也不全,接下來的就得全靠程宴自己來查了,不過這些信息結合他的人探查到的也已經足夠了。
聽完程宴講完,薑妤晚內心十分難受,不僅僅是同情她的遭遇,更是對她和自己一樣在絕對權勢麵前無能為力的相同出境的心心相惜。
鬱南時的張知州,澤州的禹王,對於她們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來說,哪怕受了天大的冤屈和委屈,卻依舊什麽也做不了,還要麵臨對方進一步的壓迫,無能為力的痛楚她仍然記憶猶新。
薑妤晚忍不住抬手抓住程宴的手臂,真誠地懇求道“大人,請你一定要盡全力。”
她的眼神,讓程宴頓時明白,她想到了什麽。
他籲了一口氣,點頭道“自然會。”
少頃,薑妤晚才神色恍惚地將手移開。
程宴神色一頓,想到了什麽,對著她說道“今夜我去玉清院,你不用等我,早些睡。”
“嗯,你去吧。”薑妤晚還沉浸在方才的感傷中,沒仔細聽他說了什麽,下意識就應了他的話。
直至還沒撤下桌麵的手被他用力抓住,一時吃痛,才反應過來他的話。
去玉清院。
程宴抬眸,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眼睛瞧,除了驚訝和茫然,再無其他。
心裏冷嗤一聲。
男人的眸色漸漸加深,手上不禁加了點勁兒。
直到她疼地“嘶”了一聲,程宴才放開她。
他要去哪過夜,還需要和她一個妾室報備嗎?可笑。
想到這,他起身便走了。
晚間,程宴穿過層層長廊,又路過一條路窄而幽深的小路,才在一片綠竹後看到了玉清院的牌子。
程宴一進門,瑤娘帶過來的丫鬟眼尖地發現了,笑著喊了一聲“程大人。”
程宴站在門口,往前走了兩步,冷聲道“瑤娘呢?”
那丫鬟是汪府的人,澤州城所有的權貴,上至禹王府,下至富商,她都見過七七八八,可這些人裏頭,沒有一個有程大人這般貴氣俊美的,不免多看了幾眼。
她忙笑道“姑娘在裏頭呢。”
說完這句,她又補充道“姑娘自入府後,天天盼著您來呢,今日見到您,指不定得多歡喜。”
說著,她往前走了兩步,替程宴打開了內室的門。
行至屋內,瑤娘正坐在榻上,手裏正在認真繡著什麽東西,並未往門口看一眼。
直到丫鬟出聲提醒,她才抬眸看過來,臉上立馬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喚了聲“大人”,隨後便要下榻來迎他。
程宴出聲製止了她的動作,隨後抬手揮退了那丫鬟。
丫鬟一怔,即使她想留下來旁聽,可主仆的身份也容不得她反駁,隻能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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