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明經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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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教他心齋法?”

    “以世才聰明心境,可以做成心齋,隻是需要取舍,棄一些身學。如此反讓他學問消瘦。”

    “建元你心急了,豈能讓他一頓吃下司徒心學?”

    東湖艮園,山頂風亭。

    兩湖君家攀談今夜授學之事。

    胥君聞相君提前傳授劉彥‘齋心術’,一念就想到其中弊端,&nbp;言語帶著三分責怪。

    他傳授劉彥‘成仁之術’,雖無師徒之名,卻有提攜恩情,已把劉世才視為繼學之人。

    相建元授其‘心齋’,在他看來是拔苗助長,稍有不慎就毀壞世才大好根基。

    相君含笑解釋說:“兄所言利弊,&nbp;我自知曉,他亦知曉。”

    “我傳法之前,&nbp;探問過他身中所學,&nbp;他所學之中有一門儒道觀想法,名曰《書屋觀》”

    “此法甚妙,乃借道家觀想法而行齋心術,於心齋之境內,修養身中之所學。”

    “正因為他通得此法,我才敢傳授‘齋心術’,叫他做心齋。”

    “世才養心做齋,定然會發覺二法相通,那時雙法合用,也許會有其效。”

    “至於身學如何取舍,是否該丟棄,他自會有考量。”

    “仁兄非世才,安知他不知?”

    相君此番話說完。

    胥君拂須笑道:“建元果然是司徒門生,善用心術,授法前就‘算計’好了。”

    “好,&nbp;我就看他來後有何變化,&nbp;是否如你所言。”

    相君顛袖端茶,&nbp;請西湖君用茶。

    兩人笑談之時,&nbp;園門進來一眾男女,為首者是劉彥。

    七郡主和三郡主並行左右,身後是阿九、雪珠、粉珠。

    二君於高山之上觀下方書生,各都明眸轉變,神靈靈光閃動。

    原因無他,隻因劉世才魂氣見長!

    前日他觀胥君風骨,魂身得一骨形。

    今日再看其骨形之中,又見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氣’。

    眼下形與氣施加其魂,魂體不但有骨,並且神氣充盈,猶如添了血肉,與昨日判若兩人。

    不止兩位湖主發現端倪。

    其他王妃、公主、郡主、小姐、丫鬟、侍婢皆看出‘君子意氣風發’,上下透著‘堂堂正正之風’。

    李憐雲自語:“今日公子魂身何來這等雄壯之風氣?”

    長公主接話:“許是這兩日又有所悟,莫不是得了‘君子六氣’之中的‘風氣’?”

    除她們,幾位王妃也在觀書生魂兒,思量評談,所言都不得其妙。

    隻有艮山之上,兩位儒門先達看出這位後學身上所顯真、奇、妙。

    相君與劉彥上下對視,&nbp;越發滿意這位師弟,笑問胥君:“如何?”

    胥君拂須稱讚:“道義加身,風骨入形,令師真是得了一位好傳人,將來他必能‘君心化龍’。”

    相君顧山下笑道:“仁兄不是也得了一位好繼學?世才速速上山來,我與先生各有疑惑,隻等你來解。”

    劉彥聞聲望去,對著兩湖女眷一拱手,便趨步登山見二君。

    眾女眷個都好奇,匯聚到山下聽講。

    “胥先生,師兄。”

    劉彥見麵各行一禮,現在他眼裏已無神明,禮畢道:“我也有些疑問,欲請教師兄和先生。”

    二君相視一笑。

    胥君說:“那就我倆先問,你後問。我問世才,今日心齋,可有丟棄身中所學?”

    劉彥答:“學生吝惜舊學,不忍丟棄它們,隻把它們請出來,又放了回去。”

    相君問:“你從何處請出來身學,又把它們放回何處去?”

    劉彥道:“我踏入心境後,見空虛處有一所書屋,是我舊日觀想存書之所。身中所學皆在其中。”

    “我思書屋不夠大,便想再添二層,想到‘經香閣’,想以‘經閣’替換‘書屋’存書。”

    “此念一生出,我喚出屋中身學,對書屋禮上一柱香……”

    “而後,我於神思構想經閣,借‘觀想書屋之法’,再加一些靈思巧心,最終如願造出一座六丈尊經閣。”

    “此閣立在我心境,我心愉悅,如得心居,似悟道理。”

    “我遵循心念,去尋求這個道理,把精神置於經閣內,見自身天地,明悟了【經意】和【六經大義】。”

    “我見六經大義,是為匡扶天下正道之學。”

    “欣喜激發自身道義,暗發心願為聖賢繼學,以身載道,以道築閣,尊天下經意。”

    “此誓對心而發,卻引經閣震鳴,後我身道義合入經閣,道義從此不在虛無,成為可見之閣體。”

    一氣說到此處,他快語爽然說:“此閣立成讓我大感寬心,對於前路不再有擔憂……,最後千卷身學都搬入了新家。”

    “今日所獲,大體如此。”

    說完,山上山下一片安靜,二君麵貌添彩,眾女或明或疑。

    “好!”

    胥君抖擻胡須近身說:“今後那經閣便是你存經、存道之所,萬不可將其拆毀,也不要輕易視於他人。”

    “需把經閣藏起來,如諸子經香閣一般,隱藏虛境之內。”

    “要學會適時而發,適時而顯。”

    “你現在心境經閣,可容多少卷學問?”

    劉彥不假思索道:“可以容納萬卷。”

    胥君轉對相君道:“建元此番心術用的甚對,對於世才不可等閑視之,我卻把他看低了。”

    相君含笑指劉彥說:“我這師弟本是金鱗,我弄心術隻是推他下水,他自家悟一門神通。以後你那《書屋觀想》,要改名為《經閣觀》了。”

    劉彥一笑分看二君道:“我是誤打誤撞,三分天意成全,三分先生師兄教導,三分貴人仙家授法,一分在我個人。”

    “我有一問想請教。”

    “我今日之築閣,所得所悟這些,可有先例?是何等境界?”

    二君知他疑惑。

    胥君解惑道:“你今日所得乃是【大明經】和【固道形】。”

    “簡而言之可視作【明經固道】,這非是初入真學一篇文章寄托文道可比的。”

    “養出真學明光,點亮心竅明燈,隻是【小明經】。”

    “通達【經】之義,才是【大明經】。”

    “而所謂‘固道形’,則是把無形之道,鑄成有形之體。乃孟學入真境後,養出一丈白錦才能修得。”

    “蜀山孟學劍宗‘固道形’,就是養一柄‘心劍’懸於心境內,而後養心劍,便是養道義了。”

    “世才入學孔孟雙成,今日該得此【明經固道】。”

    “但在你之前,卻無此先例,你乃大周三百年,第一個並得‘明經固道’之士。”

    “你那座經閣不但合了孔孟,也合了身道,以後修學大可不必分什麽孔孟之道。”

    “故此,你才大感寬心,不對前路擔憂。”

    劉彥眉心起明光,胥君解惑讓他神思通達,施一禮答謝這位先達。

    胥君受用,笑對相君說:“你我和世才都已解疑,該行正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