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昭兒述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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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所以宴前不答應,是想讓劉和裕把昭兒與我。”

    “他若稍微聰明一些,便會把此女添作彩頭。”

    “他家昭兒是有些姿色,但比不過阿九姐、小倩姐和我家大姐,先生要她何用?”

    ……

    一更天,東院廂房,燭火明亮。

    三女坐床,劉彥坐凳,與她們細說後麵計劃,提起‘劉府小妾昭兒’。

    菁菁不甚明白,他要昭兒的用意。

    劉彥顧門窗,用茶道:“此女可以替冤死的範秀才,洗白冤屈。”

    “她在劉府內,不敢忤逆老爺,脫離劉府之後,就另當別論了。”

    菁菁解了疑問,明眸雪亮,發現這先生處處深謀遠慮。

    “先生真是一計多用,思慮周全。”

    “範秀才之事,奴奴也略知一二,坊間都說他是被劉員外陷害。”

    “如能給他沉冤昭雪,便是一筆陰功,傳為坊間佳話。”

    “我公子意不在賺名聲,為的是‘仁義全用’,此乃養仁之道。”

    阿九替主回答,轉問公子:“何時讓她入衙狀告劉和裕?”

    劉彥說:“等到趙德榮得知,我將菁菁割愛與劉和裕之後。等他想方設法要得到菁菁之時,再引昭兒見他。”

    說話時,劉平在外叫門,稱:“劉員外來了。”

    劉彥開門相迎。

    見劉和裕帶著小妾昭兒、幾個丫鬟在外。

    丫鬟們端著水盆、香茶、糕點、羹湯、酒菜等。

    進到房內,丫鬟擺放完退去。

    劉和裕微笑道:“今日之宴甚歡,醒來已這般時分,相公不妨就在此園留宿。”

    “客棧那邊小可已派人去說,保管相公諸物不失。”

    “員外待客,無微不至,既如此今夜便叨擾貴府了。”

    劉彥也不會拒,眸視昭兒,看她妝扮精致,衣裳清涼,指問道:“娘子可是來與菁菁敘話?”

    昭兒暗查老爺目光,點頭笑道:“奴婢正是來尋菁菁妹妹,想與妹妹請教舞姿。”

    劉彥便讓菁菁與她去亭內敘話。

    二女一走,劉和裕已安耐不住,作揖深施一禮。

    “員外這是何意?”

    劉彥伸手托他,故作疑問。

    劉和裕開口相求說:“不知相公思慮的如何?小人鬥膽再求君子,可否割愛與小人?”

    “我知相公身邊少了一人,有所不適,願將昭兒陪贈相公!”

    劉彥緘言不語,阿九適時插話:“昭兒溫順,相公不是也喜歡嗎?”

    “那菁菁到底是勾欄貨色,領回新安,太公一問,豈不責怪相公沾染花柳?”

    “不如把她換成金子,劉員外頗有誠意,許下兩千兩百金。”

    “這筆買賣隻把相公所虧,連本帶利掙回來。回家也有顏麵。”

    劉彥沉思,轉問劉平:“七郎何意?”

    劉平分顧劉員外說:“九弟所言極是,家裏娘子也未必瞧得上菁菁,領她回去招惹是非。”

    劉彥掂袖端茶,看向劉和裕道:“員外有恩與我,又誠心相求,我隻好割愛了。”

    劉和裕大喜抱拳作揖,又拜謝劉平、阿九。

    後,買賣雙方房中商議,定下‘明日立字據,備好金子,人錢兩清。’

    商定完,劉和裕不多留,轉頭便去安排管家準備裝金子的棺材。

    劉彥送他出門,走去涼亭與菁菁、昭兒談笑,道:“今夜員外在西園備宴,我午宴酒已吃足,菁菁就代我去赴宴。”

    這話聽到二女耳中,各有明白。

    菁菁笑顏領喏,轉身回房。

    昭兒目送,心中有言但不敢說。

    劉彥卻直言道:“菁菁我已割愛與員外,員外亦將娘子割愛與我。可願隨我而去?”

    昭兒低眉回話:“奴婢願隨相公,隻是相公就不覺得虧本?奴婢無處能比菁菁妹妹。”

    劉彥道:“我看人隻看心地,娘子心地不差,這場交換便不虧。何況我還掙了兩千兩金子?”

    昭兒眼眸閃動:“劉和裕給了相公兩千兩?”

    劉彥點頭說:“若沒有這兩千兩誠意,我豈能與他做這筆買賣?”

    昭兒顯笑,似乎聽到高興之事,說:“相公可知我縣坊間如何叫他?都叫他劉饕餮!”

    “他卻在相公這裏大花銀子,當仔細查驗。”

    劉彥道:“聽娘子之言,你對自家老爺似有怨。可敢與我說說?”

    昭兒眼看園門說:“要說沒有怨,那是假話。相公不知,奴婢是被劉和裕強納入府的。”

    說著便將身世告知一二,又說‘劉和裕如何用計使她爹爹染賭賣女’、‘最終進了劉府為妾’。

    劉彥聽罷問道:“令尊可在世?”

    昭兒灑淚說:“爹爹三年前便死了。奴婢有幸得相公賞識,逃出此地,必定忠貞不二。”

    劉彥起身出涼亭,道:“我非娘子歸宿,不過會與你配個良人。現在莫問。”

    昭兒聽了眼目疑惑,跟著他入廂房。

    一更過半,來兩個丫鬟請劉相公西園赴宴。

    劉彥便叫菁菁代他前去。

    昭兒坐著目送菁菁出房,看她渾然不知已被賣,心裏暗暗可憐她。

    等門關上,劉彥轉目道:“我問你一事,昔日範秀才在劉府醉宿,果然對你行奸?”

    昭兒張目驚詫。

    阿九接話:“你已不是劉和裕妾室,無需顧慮,隻管如實回話。”

    昭兒站起身,垂目少許,回答說:“範秀才不曾對我行奸,乃劉和裕讓人把酒醉的範秀才抬入我房中,讓我倆睡了一宿。”

    “奴婢縱有不情願,也不敢忤逆主家,請大人明鑒。”

    “看來坊間傳言不虛。”

    說著,劉彥道:“我身無官職,問你此事,是想知道‘範秀才究竟是不是受冤枉’。你能如實相告甚好。”

    “我再問你,可願替範秀才恢複清白?”

    昭兒思慮後,點頭說:“奴婢願替他昭雪,隻是劉和裕與縣官狼狽為奸,奴婢就是為證,知縣也會偏袒他。”

    “所以範家去到州府告狀,但我聽說劉和裕使銀子打點,買通了台州府王司理,消了範家的狀子。”

    劉彥道:“此一時,彼一時,趙劉這兩隻二狼狽,總有散夥之日。”

    “我推算,他們不出幾日,就會彼此憎恨。”

    “娘子隻要有此心,範秀才之案便可翻過來。”

    “他冤魂泉下有知,也會記你一場恩情。”

    昭兒聽其言,越發感覺這相公非同尋常,轉睛問道:“相公莫非仙家?”

    劉彥一笑分顧阿九、小倩說:“我隻是個讀書人,倒是我家九郎會些法術。今夜與你變個如意郎君可好?”

    昭兒麵泛桃紅,心兒砰跳,不想這美郎會仙法。

    “相公就不願寵幸奴婢嗎?”

    “奴婢願聽憑相公吩咐,但隻求一夜,報答恩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