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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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海公子拂袖而去,而書童神色不舍,顧目劉彥。

    糜氏兄妹、任家兄弟各有疑惑、思量、猜想。

    糜鬆看那主仆走出竹林,不禁問道:“適才九郎說他‘拘役生魂’,這話從何來?”

    “莫非劉兄早識得那海兄?”

    劉彥聞問,看他又分視眾人,打算如實相告。

    說:“兩位糜兄可曾記得,我等渡口相遇之時,我曾與你們打聽一位姓海的人?”

    糜氏兄弟點頭,糜竹看著林外道:“劉兄就是找他?”

    劉彥道:“我不是找他,而是找他身邊書童良功。”

    “剛才良功作一首五言,我說‘此詩令我想起臨海竹山村一位姓溫的名士’……”

    “此名士就叫良功,即是他那書童。”

    糜竹、糜鬆、任元芳三人詫然相視,不甚明白其言。

    糜氏和任元洲卻聽懂話中意思。

    任元洲道:“劉兄是說,海伯賢的書童,乃是臨海溫兄的生魂?!”

    “正是!”

    劉彥撩衣落座,與眾人細說內情。

    先說‘我到臨海竹橋村拜訪溫良功,見黃氏、郎氏二仙家,得知溫生失魂’。

    後講‘我遊賞落龍山,從一位少年生員口中得知‘海秀才和書童良功……’。

    講完這些,他說:“我此番來海門,一則遊訪名士,二則為尋溫良功失魂。看能否有緣遇上。”

    “不想今日拜訪任兄,借著機緣與溫良功際會。”

    “我之所以阿諛海伯賢,作詩投其所好,就是想討要良功失魂,助其還魂。”

    “九郎出言問罪,招惹怨怪,交惡其人,想要討回溫良功卻難了。”

    阿九聽出責備,也知那話不該說,低眉認錯說:“是我之過,沒遵相公叮囑。”

    劉彥看她乖巧之貌,不多怪她,笑了笑道:“那是睚眥之人,是何異類尚不知曉,豈能輕易出言招怨?”

    “你我身在外鄉,而非在臨安,常言道‘人離鄉賤’,需當【高行微言】。”

    “高行者,行高以修其身。”

    “言微者,謹慎以守其道。”

    “以後不可再輕易開罪他人,尤其不知根底之人、胸襟狹隘小人。”

    阿九點點頭,說:“記下了。”

    眾人看他當麵訓教媚子,又思剛才劉彥所言,敬佩此君心術和為人。

    任元洲再三刮目相看,說:“劉兄仁義,道理通明。我見仁兄似曾相識,糜兄說你我有緣,未知緣是……”

    劉彥笑看向糜氏兄妹。

    糜鬆走到身旁,與元洲說:“兩日前你來我府,說‘渡江過臨海縣,看到臨江酒樓上飛出一匹白錦,有孟學真儒在樓上……’”

    “上岸後,元洲急忙去尋,但無緣見到君子。”

    “而今君子就在眼前,你又不認得。”

    隨他說話,任元洲驀然站起身,雙目清亮看著劉彥,喜悅勃然而發,抱拳揖禮:“原來如此,有幸見到先生,元洲甚喜!”

    劉彥含笑還禮說:“你我當日無緣,今日有緣。我能知曉元洲,皆是三郎相告。”

    任元洲轉顧他口中‘三郎’,笑著施禮:“多謝三郎與我引薦,愚兄承情了。”

    糜氏笑顏袖子掩口,起身手比劉彥:“兄可知曉,先生何許人也?君乃臨安劉奉義!”

    此話傳入任家兄弟耳中,二人都驚訝之貌!

    劉彥點頭道:“正是在下。我不願在那海伯賢麵前顯露名號,故此用了化名。”

    任家兄弟恍然。

    長兄任元芳持禮敬慕說:“早聞奉義之號,今日迎得貴客臨門,小可兄弟不勝歡喜!”

    “此處非待客之地,還請到莊上敘話。”

    任元洲接言對兄長道:“哥哥且先回府做安排,小弟與奉義在此少敘幾句。”

    任元芳聽兄弟之言,點頭一禮而去,下山回莊備宴。

    劉彥目送一眼,問:“我聞令兄說,元洲與他早有結交,不知交情如何?那海臣是何仙家?”

    任元洲回道:“我與他交情不深,隻算得上泛泛之交,也是今年三月才結識的。認識後他屢次找我論詩,我不勝其擾。”

    “至於此人是何仙家得道,我卻不知。”

    “我隻知,他是異類成仙得道。”

    阿九思問:“那公子可知他居住何處?”

    元洲搖頭:“我沒想與其深交,便不曾問過。每次皆是他來尋我。”

    阿九轉顧相公:“如此,也不好找尋他。”

    “這都怪我,不該與他問罪。要是當時化解幹戈,修好留住此他,再去竹橋村告知黃氏、郎氏,叫她們來要人……”

    劉彥抬手打斷道:“此法更是不妥。黃氏、郎氏一來,必與他爭執起來,甚至刀兵相向。”

    “倘若此人道行高於二女,則適得其反,事後他必有一番計較。”

    “即便理論起來,他自持是良功恩人,要讓溫良功為仆報恩,到時有什麽理可講?”

    阿九笑說:“那便拿我去交換,然後我再偷跑回來。”

    劉彥笑顧左右,糜鬆、任元洲等人皆笑。

    後,眾人圍坐竹亭參詳對策,思量討要之法,但都無可用之計。

    糜氏轉睛道:“那海臣今日拂袖而走,我以為他會記恨九郎,須提防一二。”

    “先生已告知他住在客棧,就怕他夜入報複。”

    “不如,先生暫住我家。”

    劉彥神態坦蕩,顯露風骨說:“他不來則好,就怕他不來。若其今夜尋我,我正好勸解一二。”

    “有一些事,避不如迎。我若在他麵前怯退了,則有損自身道義風骨。”

    說著,他起身看竹林外道:“先不談此人。”

    “今日結識元洲甚是高興,就借貴府宴席,我等暢飲一番。不負因緣。”

    任元洲傾慕奉義風骨,相邀下山,邊走邊道:“聞君有浩然正氣,也曾見君在酒樓上祭出白錦!”

    “未知先生白錦幾丈?可通‘浩然正氣化劍之術’?”

    劉彥笑著隨行說:“我隻養浩然正氣,不修儒門劍客化劍之法,白錦不過一丈有餘,不足掛齒。”

    “我聞元洲劍法卓越,可否宴上舞來助興?”

    “我有一把分水劍,是把寶劍,回頭拿與元洲一觀。”

    任元洲十分高興,甚喜他灑然之氣、隨和之風,一路交談著回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