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討要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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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言道‘求人須求仗義士’,我觀這‘東海仙客’不似仗義士。”

    “我若與他索要溫良功,需給予等價之利,拿何物交換?”

    ……

    巳時竹亭,眾人圍著桌案品談詩作。

    劉彥暗與阿九靈犀相通,商討‘索要溫良功失魂’。

    阿九見他也有犯難之時,微笑側看海公子,傳音道:“相公作詩投其所好,接連奉承他,他都甚是受用,已視君為‘詩中之友’了。”

    “我看,可直與他討要溫良功,就說喜愛此書童,願五十金買下。”

    “他想結交君子,不會吝嗇一個書童。”

    “倘若他不願交換,或條件苛刻,就如實相告‘溫公子失魂之事’,良言勸他。”

    “眾人在場,他就算不情願,也會為了顏麵而做成人之美。”

    聽她之言,劉彥眼顧溫良功,折扇撫掌,思道:“古人說【力微休負重,言輕莫勸人】。”

    “我與他談不上交情,他如何肯聽我勸?”

    “剛才是阿諛其人,他雖受用言語,視我為‘詩中之友’。”

    “但這隻是建立在‘迎合’之上,一旦逆其心,他必生怨、惱我。”

    “書曰【迎而勿拒】,不然定引來麻煩。”

    “要是借眾人相勸,迫使其從善、放溫良功還魂,他更會記恨惱怒!”

    “我觀他,自持才高而傲物,是個睚眥必報、心胸狹窄之人。大概是異類天性使然。”

    “與其相交,須當謹慎,視如猛虎就對了。”

    阿九傳音道:“山君不也是猛虎?相公與山君相交時,可不曾謹慎怕過。如何對這東海仙客小心翼翼?”

    “隻管問他,到時見機行事。”

    劉彥一念靈犀說:“娘子是笑我過於瞻前顧後?你卻不知‘高行微言’。”

    “不合說,莫強說。若強說,必惹怨怪,必傷其身,乃以言取禍之道。”

    “也罷,如今要助溫良功還魂,隻能姑且一試,但你莫多言。”

    阿九點頭,思量相公之言。

    劉彥走入眾人行列,品談起詩作,後顧溫良功,手指說:“我等皆有詩作,不如也讓書童作詩一首?”

    眾人各看書童良功。

    海公子瞥視良功一眼,道:“既是劉兄開口,便許你作詩一首,要多思妙句,不可應付。”

    溫良功拱手應諾,看著竹林出神。

    少時,詩句得來,提筆寫下一首五言詩。

    【山際見來煙,竹中窺落日。鳥向簷上飛,雲從窗裏出。】

    寫完落筆,站到一旁,眼中透著憂思。

    眾人圍著觀讀吟誦,除了海公子之外,無不對良功這首五言稱讚,讚譽此詩‘動靜結合,極有章法。’

    糜鬆誇過書童,笑顧劉彥問:“仁兄以為此作如何?”

    劉彥品談說:“前兩句以文畫景,後兩句點染出景物,巨細相襯。尤其後兩句,如給丹青著色,內含人情和思念。”

    “這既是一首五言,亦是一首無言,無言卻有情。”

    “堪稱佳作。”

    “良功此作,令我想起臨海一處山村。”

    “那村背靠竹巒山,村中有一位名士,我拜訪他時,也曾‘竹中窺落日’。”

    溫良功詫然眼看劉彥,眾人則好奇他口中的名士何許人。

    劉彥目與溫良功相交,說:“此士姓溫,可惜我去到時,他染了重病,神誌不清,家中兩位娘子啜泣不止,說其病難治。”

    糜氏、任家兄弟聽了紛紛惋惜。

    溫良功眼眸閃爍,張口欲言但不敢開口。

    劉彥轉視他主人,笑道:“足下書童,我頗為喜歡,海臣兄可願割愛?”

    “我願出五十兩金與仁兄交換。”

    聽他要用‘黃金換書童’,眾人含笑相視,暗猜‘此君有龍陽之好’。

    溫良功目發驚喜之色,心說:“此兄必定認出我來,故此出手相救!”

    海公子麵對眾目,分視一眼書童,又側視一旁阿九,沉吟道:“劉兄既喜愛他,我豈能吝嗇?”

    “良功可親近,隻是不可多憐愛他,否則有傷劉兄之體。”

    眾人笑逐顏開。

    劉彥抬手禮謝兩句,道:“隻等明日,我將金子奉與足下。”

    海公子抬手說:“你我之交,何須金子交換?”

    “我見劉兄身邊九郎,亦頗為喜歡,不如做個交換,我把良功與君,君把九郎給我。”

    “劉兄以為可否?”

    劉彥不想他看中阿九,轉顧道:“九郎是我媚子,非婢妾可比之,實在難以割愛,海兄見諒。”

    海公子聽了此話,神色顯不悅,緘言後說道:“我傾心與君結交,甘願把書童贈與君,你卻吝惜一美郎,著實讓人心冷!”

    “如此,不做交換了。”

    “書童良功,恕不割讓!”

    糜氏兄妹、任家兄弟分視他們,想要從中說和。

    糜鬆道:“一個書童而已,海兄何必小家子氣?”

    海公子一聽便惱了,冷哼瞪看糜鬆,甩袖點指:“我與劉兄論事,輪不到你說道。”

    說話,又對劉彥道:“我傾心與你結交!劉兄若隻是看上書童,那就此別過!”

    阿九出言笑說:“公子先說,把書童贈與我家相公,後又與相公索要、交換小人。”

    “公子說話卻不真誠。”

    海公子眼眸生變,泛著寒光,凝視阿九。

    “世間禮尚往來,豈有白受白贈之禮?”

    “我若是出五十兩金子,與劉兄買下你……”

    “劉兄可願意?”

    麵對質問,劉彥代阿九賠情道:“九郎被我嬌縱,說話欠缺道理,仁兄海涵。”

    “我看你主仆都不明道理!”

    說話海公子拂袖背身。

    溫良功旁聽急切,渴望借此脫身,怕錯失了良機,目帶哀求看向劉彥。

    劉彥與其相視,也在另外想辦法。

    阿九道:“說我道理不明,我便認了。但不能說我家相公不明道理。”

    “你拘役生魂為仆,可知此乃一樁陰罪!”

    此話脫口,眾人皆疑。

    海公子神色隨之變化。

    劉彥分視阿九,不及怪罪,接說:“小人口無遮攔,海兄不必與他見識。我想一問足下,書童良功可是路上所拾?”

    海公子神色多變,道一句‘與你何幹’,便甩袖而走,口中暗念咒語。

    溫良功周身香火氣化作細繩束魂,身不由己跟著他出涼亭,顧首眼巴巴望劉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