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季常突然之間睜大眼睛，瞅著蕭瑤，上下打量了一眼。

    “小姑娘，你的長相和本事，堪與陛下匹配。

    若是你能嫁給陛下，也是一大美事。

    隻可惜，你是一個仵作。

    你這樣的出身和工作，文武百官必然反對。”

    “欸，萬事總是沒有十全十美啊。”蕭瑤佯裝遺撼，“什麽人，什麽命啊。”

    “噗，”季常笑道，“我倒是很喜歡你的性格。

    以後有空可以進宮來陪陪陛下，或許陛下的性格就會開朗起來。

    陛下太孤單了，需要有人同他說說話。最好是像你這樣漂亮又聰明的小姑娘。”

    蕭瑤自嘲地勾了勾唇：“算了吧，季總管，謝謝你的青睞。

    可是陛下高冷禁欲，我冒冒失失去講話，估計要被他一腳踹到太平洋去。”

    “嗬嗬，”季常笑出聲，“你們都錯怪陛下了，陛下雖然看起來冷血無情，但在我記憶中，他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發脾氣。

    你若是沒有惡意，陛下不會隨意治你的罪，這是他和攝政王最大的不同。”

    “嗯，”蕭瑤微微點頭，“相形之下，還算是一個明君。”

    “不過，”季常道，“此刻聖旨恐怕已經下到順天府去了，

    陛下命你們徹查陳年積案，為民伸冤。

    說白了，就是給攝政王時期的貪腐擦屁、股。

    那時他們一手遮天，殺人放火，暗貪明搶，舉國上下，一片黑暗。

    因此朝廷也失去了民心，各地起義軍陸陸續續，此起彼伏。

    陛下此舉，也是為了收攏民心，不得不為啊！”

    “莫不是為了那個什麽潘小娘子嗎？恐怕陛下高冷禁欲的原因吧？”

    蕭瑤脫口而出。

    這正是她想弄清楚的第三個問題。

    季常愣了一下，即刻反應：“你怎麽知道潘小娘子？此事知之甚少。”

    蕭瑤緩過神來，是啊，她怎麽知道？

    那是她作為一隻貓時偷聽到的啊，她連忙胡扯，一有紕漏就推給吃瓜群眾。

    “咳，那我可是聽說有個什麽潘小娘子是陛下的心上人，愛而不得，所以陛下才性情古怪……”

    “胡扯！”季常瞪大眼睛立叱，“到底是誰亂嚼舌根？陛下聽到了可得亂棍打死。

    那潘小娘子是原工部尚書潘巍的小女兒，閨名‘潘錦’，曾經於陛下有恩。

    陛下下旨徹查陳年積案，絕對不是因為潘小娘子，但陛下心中有沒有潘小娘子，這就難說了，畢竟陛下也不是什麽事情都告訴我。”

    蕭瑤內心突然麻了，她不過就是敲山震虎，亂說一氣，可季常說出來的話，卻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蕭瑤早上確實跟他追著陛下問：可是為了潘小娘子才……

    符瑾並未回答，但季常此刻卻斬釘截鐵說，不是為了潘小娘子。

    這就嗬嗬了。

    如果季常不是惡意撒謊，就是為了守護陛下的秘密或者維護皇帝的高大上形象吧。

    誒，這也無可厚非。

    她隻是一個小仵作，季常再好，怎麽可能把陛下的隱私隨便亂說。

    此刻，她又不是小饞。

    隻有在小饞麵前，季常才會掏心掏肺。

    但小饞不能開口問問題，隻能等季常什麽時侯想到了，再主動說出來。

    這太難等了。

    好奇心爆棚的蕭瑤突然覺得，從季常身上是問不出什麽了，不如快快出宮回順天府去，找石夢辰問問，查查陳年檔案，甚至請教路人甲乙丙丁，都更加靠譜些。

    “季總管請息怒，”告退前，蕭瑤趕緊道歉，“都是蕭瑤不好，拿外頭的閑言碎語來問公公。隻是不問季公公，更不敢問陛下，但又極想在外頭維護陛下聲譽，這才想弄明白。

    不知道蕭瑤這份心情，季公公可否明白？

    切勿怪罪！不問就是了！”

    季常幽幽歎息，將手一揚：“罷了，你也是為了陛下好。

    深宮之中，聽不到來自民間的聲音，有你當傳聲筒也好。”

    “誒，”蕭瑤也跟著歎氣，“陛下確實也太孤單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我一個小小仵作，自然是不配去陪他。

    所以，蕭瑤想，那個潘小娘子若是出身高貴，陛下又與她有什麽淵源的話，

    倒是可以請她入宮陪陛下說說話，說不定再成就一段良緣，豈非佳話？

    也可堵了天下悠悠眾口！”

    季常搖了搖頭，苦笑：“那潘小娘子已經死了。”

    “啊？死了？”蕭瑤大吃一驚。

    季常搖了搖頭，幽幽長歎：“如果潘小娘子能活到現在，估計真的能成為當今陛下的皇後，隻可惜她死了，那年恐怕也隻有十歲吧。”

    “啊？十歲就死了？”蕭瑤懵懵懂懂，突然覺得自己想得太過複雜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乍然聽見符瑾與一位陌生女子的名字扯上關係，蕭瑤就莫名想要弄清楚不可，聽到那女子隻是一個女孩，蕭瑤莫名鬆了口氣。

    “真可惜啊，”季常感慨，“這小姑娘當年我見過，眉目如畫，清秀可人。

    並且，潘小娘子很勇敢，很善良，口齒也很伶俐。

    若是活到現在，與陛下也是天生一對。”

    “嘶，”蕭瑤心裏嘀咕，“這季常看誰都跟陛下是天生一對，果然像極了替大齡兒子操心婚事的父母。”

    “那為何她十歲就死了？是生病了，還是發生了什麽意外？為什麽叫‘小娘子’？才十歲的小姑娘，不應該叫‘小娘子’啊？”

    好奇的蕭瑤不知不覺又拋出一連串問題。

    季常猛然醒悟，突然又不說了：“害，別問這麽多，蕭仵作，這都是陳年舊事了，人死茶涼，多問無益，還要被陛下怪罪。

    你還是快點回順天府查案子去吧。

    陛下旨意一下，你們順天府肯定會忙翻天了。”

    蕭瑤也明白接下來肩上擔子沉重，隻得告辭：“好。季總管，蕭瑤這就出宮去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能不能勞煩轉告陛下。

    就是……小饞不喜歡總是被抱著魯毛，她不習慣，

    在順天府裏，誰要魯她，逮誰咬誰。

    怕誤傷了陛下，還是請陛下不要總是抱著她，更不要就寢時抱她。

    否則，就像貓有九條命，也不夠陛下治罪的。”

    季常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隻要事關陛下安危，季常怎麽會不答應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