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騎兵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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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籲籲!”

    江豐忽然一扯韁繩,勒馬停下。

    身後眾人也都紛紛跟著停了下來。

    江豐調轉馬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兩名鏢師中的一名,

    “你帶五人回太安郡收拾東西,隱晦的放出我江左鏢局已獲得了藥浴方子的消息,然後返回臨山,至於其他人,跟我走。”

    說完,他策馬又往回跑。

    兩名鏢師相視一眼,被點名回郡城取東西的鏢師無奈苦笑,隨意點選了五名趟子手,策馬離開了隊伍,而剩下的人馬,則繼續策馬緊跟在江豐身後。

    ……

    太安郡,西城,春繡坊。

    事實上春繡坊最初並不是江湖門派,而是一家主營刺繡的店鋪,隻是後來生意越做越大,漸漸的就變成了一個江湖門派。

    這樣的例子有很多,比如江左鏢局,最初也隻是一個小鏢局,然後慢慢做大,最後成長成現在這種掌握一州之地陸運的強大幫派。

    當然了,按著這種思路,其實天底下任何勢力皆是如此。

    天下十族也並非一開始就是天下十族,中京姬家也不過是推翻了前朝統治,才成為了大燕皇族。

    說遠了。

    此時杜春娘正坐在春繡坊的院子中,手中撚著繡針,一遍刺繡一遍曬太陽。

    從早上開始,她就讓人散出去收集各路消息,特別是關於江左鏢局和漕幫的。

    不止是她,但凡是在城中稍大一點的勢力,就沒有不關注昨晚情況的。

    忽然,一名身穿藍布的小夥計急衝衝跑了進來,看見坐在陽光下安靜做著刺繡的杜春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不好了,執事大人……”

    ……

    “陸管家不好了,有騎兵進城,包圍了包括春繡坊、斷水魚鋪、漕幫分舵等幾個江湖勢力在城中的據點!”

    陸忠聽完胡壽火急火燎的匯報,一臉淡定的點了點頭,

    “行,我知道,不用理會,和咱們沒關係。”

    他話雖然這麽說,但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後院的方向,心裏糾結這要不要去給老爺匯報。

    “算了,還是等老爺修煉完再說吧。”

    他心中做出決定,便對胡壽吩咐,

    “你去告訴護院,今天就不要出門了,城裏估計要有些亂。”

    “好的,我這就去。”

    ……

    春繡坊。

    一名身穿山紋甲,臉上戴著镔鐵麵具的魁梧將領騎著棗紅大馬,領著數十名身披甲胄,手持強弩的甲士,將整個春繡坊團團圍住。

    而店鋪內,從掌櫃到夥計,皆被上了枷鎖和腳鐐。

    一些年歲較小的夥計早已被嚇得腳耙手軟,褲襠滴水,完全是被甲士架著拖出來的。

    而年紀較大的,則在出門後就開始哭著喊冤

    “軍爺,冤枉啊軍爺!”

    “軍爺,我們做的都是正經做生意啊,軍爺!”

    眾軍士根本不予理會,直接將這些人丟進了早已準備好的囚車。

    隨後,杜春娘被帶了出來,那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魁梧將軍,這才從腰間取下一支卷軸,抖開說道

    “昨夜城外五十裏西南官道上發生械鬥,春繡坊疑似參與,本將奉命抓捕,統統帶走。”

    這一幕同時還在城中數個地方上演。

    當然,也有許多不願束手就擒的武者,不過大多都被強弩當場射成了刺蝟,少數能在強弩下存活的,也被領頭的將領一拳轟爛了腦袋。

    波及全城的抓捕行動持續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逐漸消停,隻是街上卻多了許多披甲軍士巡邏,小商販們也不出攤了,店鋪更是早早關門。

    陸梧結束了修煉,陸忠第一時間就告知了他城中發生的事情。

    他早就覺得陳家舉辦這次拍賣大有問題,特別是昨晚竟然還出動了一名三境絕巔的武者。

    要知道,在先天一炁武道宗師不出的江湖,三境絕顛的小宗師就是天花板。

    如今再結合城中大肆抓捕這些江湖門派的武者,陸梧更加篤定陳家舉辦這次拍賣是別有用心。

    而且,這“用心”還極有可能牽扯到朝廷。

    “忠伯,以後不用再打聽了,事情到此為止吧,就當是出門遊玩了一圈。”

    “是,老爺。”

    “馬車準備好了嗎。”

    “已經等在院外了,隻是如今城中甲士巡邏,小販不出,商鋪關門,咱們真的要去麽?”

    陸忠有些擔心,民間多有“匪過如梳,兵過如篦”的說法,如今雖然是在城中,但也難保這些甲士不會故意刁難,敲詐勒索。

    “去,為什麽不去,郡守二公子邀請,必須得去。”

    陸梧露出一個期待的笑容,越過陸忠。

    陸忠看著陸梧的背影,心中疑惑老爺並不是一個喜歡應酬的人,更不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人。

    可為何今日老爺會如此開心呢?

    老爺是那種典型的交友容易,交心極難的人,若說老爺將這位郡守二公子當作知心至交,打死他也是不信的。

    “估計老爺是有自己考量吧!”

    陸忠心裏想著,趕緊邁步小跑跟了上去,同時又感歎,

    “老爺的心思真是越來越深了,我如今更是連一點頭緒都理不出來了。”

    ……

    車輪壓過石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以往熱鬧熙攘的街道,如今卻冷清寥落。

    當臨近回香居時,馬車被一隊首次強弩,腰懸彎刀的甲士攔住。

    領頭的是一名麵帶镔鐵麵具,身穿山紋甲,胯下棗紅馬的雄壯將領。

    “下車,例行檢查。”

    一名甲士對駕車的陸忠喝斥。

    陸忠頓時點頭哈腰的跳下車,對周圍的甲士說道,

    “各位軍爺,我們是去回香居赴宴的。”

    “回香居赴宴?赴何人之宴?”

    騎著棗紅大馬,臉上罩著镔鐵麵具的將領策馬走上前來。

    “回軍爺,是郡守二公子的宴。”

    說著,他小心緩慢的取出請柬,雙手舉過頭頂奉上。

    镔鐵麵具將領接過請柬,翻開看了一眼,然後丟還給陸忠,抬手一揮。

    持弩甲士頓時讓開了前路。

    “多謝軍爺,多謝軍爺!”

    陸忠重新爬上馬車馭位,一邊趕車離開,一邊對周遭的甲士點頭媚笑。

    車廂內,陸梧神魂之力收束成絲,附在車窗簾上,在馬車經過那棗紅大馬時,不著痕跡的輕輕將窗簾“牽”開一角,瞥見了那大馬背上之人。

    “是他。”

    ……

    “大人?大人!”

    一名甲士出聲喊道。

    乘騎在棗紅大馬上的將領回過神來。

    甲士趕忙問道

    “大人,可是那馬車有問題?”

    “沒什麽問題,繼續巡邏。”

    說完,他雙腿輕輕一夾馬腹,繼續任務,隻是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