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試探與陳家山城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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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梧來到回香居,發現這位性格極好的郡守二公子不隻是邀請自己,還邀請了一些他不認識的年輕男女。

    “陸兄,你終於來了。”

    顏屹川笑容滿麵的迎了上來,並主動拉住他的手,解釋道

    “陸兄,他們都是郡學的學子,都非常仰慕你,聽說你來到了郡城,都想要見見你,我沒有提前告訴你,是怕你不喜而推脫,還請饒恕我的失禮。”

    “哈哈,顏兄說笑了,能與太安郡的青年才俊們相識,這是我的榮幸。”

    他一臉笑容顯得格外的真誠。

    顏屹川原本還隱隱有的擔憂,在見到陸梧的反應後,就徹底沒有了。

    於是,在顏屹川賣力的勾連下,陸梧很快便與這幾名太安郡的年輕俊彥們打成一片。

    他們喝酒彈琴,談古論今,氣氛歡快而和諧。

    ……

    另一邊,太安郡府衙。

    時近人定,大堂中依舊燈火通明,郡守顏回身著官袍,頭戴官帽,認真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後,才抽空對旁邊的下屬問道,

    “屹川在回香居招待的好友是何人啊?”

    “大人,是楊昌郡陸家的陸梧。”

    “楊昌郡陸家?”

    作為朝廷命官,前段時發生在楊昌郡的“小洞天”破碎事件,他早已通過內部渠道知曉,不過細節方麵因為涉及聖人,上頭把控極為嚴格。

    估計連州牧大人也都是一知半解。

    “他們來我們太安郡做什麽?”

    “應該是為了陳家那個藥浴方子。”

    “嗬!”

    顏回冷笑一聲,合起折子不再多問,腦海中卻又一次浮現出當年出仕時,老師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世人愚昧,如水中之舟,無舵,去向皆隨水流。

    如今看來,這話依舊是無比正確的。

    富甲一方的地方豪富,雄踞一州的江湖門派,又能如何?

    說到底也不過是活躍在王朝規則之下,協助王朝“治理”一方的工具,當王朝不需要了,便又會從工具變做羔羊。

    郡守,州牧。

    何為守,何為牧?

    說來說去,幹的也都是太仆寺那些活。

    ……

    回香居三樓。

    絲竹管弦之音不斷,酒香透過窗戶,飄至街上。

    坐在馬車馭位上的陸忠抽了抽鼻子,抬頭看著天空中幽冷的碎月。

    吱呀~

    酒樓大門打開,燈光鋪出屋外,照在門口馬車以及陸忠身上。

    滿身酒氣的陸梧與相送的顏屹川互拉著手,站在門口碎碎叨叨說了好多話才罷休。

    陸忠攙扶著陸梧進入車廂,然後對門口披著禦寒披風的顏屹川拱手施禮,方才坐上馭位準備駕車離去。

    “陸兄,珍重啊!”

    陸梧撩開車簾,笑著對顏屹川揮手道別。

    等到馬車遠離回香居後,車廂中響起了陸梧的聲音

    “忠伯,幾更天了?”

    “老爺,三更剛過。”

    陸忠小聲回答。

    馬車車輪碾壓石板路,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裏顯得分外響亮。

    “籲~”

    陸忠輕輕一牽韁繩,馬車緩緩停下。

    清幽月光下,一道曳刀而行的朦朧身影擋住了馬車的前路。

    陸忠嘴角帶著一抹笑容,看著那緩緩逼近的曳刀身影,既沒有起身,也沒出聲。

    忽然,那曳刀身影猛然蹬地前衝,帶著一串閃爍的火星撲向馬車。

    陸忠笑容斂去,飛身躍出,三境武者的雄渾內炁古蕩而出,在體表形成了一層黃銅色澤的護體罡煞,對著那撲來的曳刀身影淩空遞出一拳。

    轟——

    拳罡被曳刀身影輕易躲開,落在他身後的石板街上,頓時轟出一個麵盆大的泥坑。

    錚——

    曳刀身影手中長刀順勢上挑,刀刃割裂空氣發出震顫的清鳴。

    陸忠沒有躲避,硬挨了這一刀的同時直拳回收,借身體下墜之勢以肘頂心。

    嘭——

    曳刀身影直接被這強力一擊轟飛出去十數丈遠。

    陸忠落地後並未乘勝追擊,而是身姿筆直的站在原處,玄色錦衣鼓蕩,發出如旌旗招展的獵獵聲響。

    十數丈外曳刀身影艱難地爬了起來,手撫胸口,佝僂身軀,縱身跳上旁邊的屋頂,翻越離去。

    陸忠雙腳發力,身軀淩空向後飛躍,重新穩穩的落回到了馬車馭位之上,內炁平複,罡煞散去。

    “老爺,是個武道二境,不過身份有些特殊。”

    “軍士?”

    車廂中,陸梧微弱的聲音傳了出來。

    語氣雖是疑問,但聽在陸忠的耳中卻更像是一種嘲諷,對城中軍士的嘲諷。

    陸忠心裏暗道老爺是如何知曉的?

    他也是那一記頂心肘打出後,發現頂住了一塊護心鏡才有此猜測。

    “老奴也是這般猜測!”

    說著,陸忠輕輕一抖韁繩,駕馬繼續前行。

    車廂裏,陸梧立著食指,寶葫蘆在他指尖旋轉,如同小風車一樣。

    “試探嗎?”

    事實上從他撩開簾子,瞥見攔住他的那名將領後,他就猜到今晚會有一場戰鬥。

    畢竟自己昨晚切切實實與他鬥過幾場,雖然沒有露麵,但天人本來就稀少,江左鏢局都能得到自己得“天人道傳”,沒有理由朝廷勢力還比不過一個江湖幫派。

    這樣想來,赴宴時被甲士攔住也可以說是必然了。

    或者更直白一點,那家夥就是特意帶人來攔自己的。

    在親自確認了自己“天人”的身份後,派人來試探,逼出自己的手段。

    “為什麽隻派一個武道二境呢?他應該知道陸忠是武道三境武者。”

    “還是說,出了什麽變故,三境武者走不開?”

    陸梧將寶葫蘆收入袖中,不再去想這些事情。

    ……

    陳家山城,潑墨園此時火光衝天。

    數名身穿甲胄,手持強弩的軍士在一名麵帶镔鐵麵具的將領帶領下,圍住了一個身穿彩色羅裙,懷抱琵琶的絕色女子。

    女子赤腳,婀娜的身軀漂浮在燃燒的廢墟之上,腳下火焰飛舞,身邊火星漫天。

    “放箭。”

    麵帶镔鐵麵具的將領厲聲喝斥。

    身邊甲士皆扣下板機,箭矢如毒蜂般蜂擁而至。

    白祁並不理會,白玉琵琶懸於身前。

    她素手輕撫,箭矢便瞬間卸力,紛紛墜落。

    而她又輕拍腰間香囊,一捆巨大的卷軸從中飛出,嘩啦啦展開後,如長空飛虹,一頭紮進了潑墨園中某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