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一劍穿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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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剛蒙蒙亮,陸梧一行人便坐上馬車出城了。

    胡壽也跟著一起返回,畢竟這邊事情已經結束,沒必要繼續留人在這裏。

    馬車出城後沿著官道而行,走出三五裏就再無同行之人。

    馬車搖搖晃晃,陸梧坐在車廂中,腿上攤著鋪開的卷軸。

    行至暮色,已離城五十多裏,眾人找了個平緩的地方,開始挖火塘搭帳篷。

    陸梧將卷軸收入寶葫蘆中,起身走出馬車,與陸忠胡壽閑聊了一會兒,便圍坐在篝火邊,與眾家丁喝水吃晚飯。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眾人繼續上路。

    ……

    豔陽高照,林間蟬鳴不絕。

    跟隨在馬車後行走的護院皆解開衣扣,袒露胸膛。

    車廂裏,陸梧忽然出聲,

    “忠伯,原地休息一會兒吧。”

    “原地休整片刻。”

    陸忠停下了馬車,護院們則紛紛走到路邊的樹下,席地而坐。

    陸梧撩開車簾,走了出來,扭頭看著官道旁茂密的樹林。

    一隻紙片小人從林中飄飛而來,落在他的手上,燃燒成灰燼。

    胡壽看著這一幕,滿臉驚奇。

    作為在陸家幹了半輩子的老人,他自然也聽說過自家老爺得天人道傳的事情,隻是從沒有見老爺施展任何手段。

    如今乍一見到,心中自是驚奇。

    “忠伯,你跟我來。”

    說完,陸梧跳下馬車,進入了林中。

    陸忠沒有多想,隻是叮囑了樹蔭下乘涼歇息的護院看好馬車行囊後,便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待兩人離了官道有一段距離之後,陸忠方才小聲問道,

    “老爺,可是有什麽發現?”

    “老熟人送行,送了一天多了,還不舍不得我們,我去說一聲。”

    陸梧語氣像是開玩笑。

    陸忠聽懂了,老爺是在說自己一行人被人跟蹤了,而且還被跟蹤了一天多。

    隻是老爺說的老熟人?

    難道是太安城眾的甲士?!

    陸忠猜不到,不過也不重要,他作為家奴,隻需要聽老爺命令行事就好。

    ……

    “不應該,不應該啊,為什麽他們還沒動手,為什麽他們還沒動手,不應該啊!”

    江豐圍著一顆粗壯的樹幹,不停打著轉,嘴裏還低聲呢喃著一些讓人不理解的話。

    跟著他的鏢師和趟子手們聚在一起,席地而坐,沉默不語。

    這兩天來,他們親眼看著自家少爺逐漸變得瘋癲。

    起初隊裏唯一的武道二境鏢師還會勸說一兩句,結果被他厲聲喝斥後,鏢師也就由著他了。

    “難道是出了什麽變故?”

    “到底是出了什麽變故?”

    江豐一巴掌拍在樹上,震得樹葉簌簌直往下掉。

    “江少爺!”

    一道純淨清爽的聲音從樹林中傳來,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江豐心跳一滯,眼睛微微鼓出,驚駭莫名的扭頭看去。

    隻見身穿一件玄色雲紋短袖大衫的陸梧,領著他的武道三境家仆,踩著枯枝敗葉,如逛後院般,閑庭信步走來。

    江豐回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下,眾人皆已起身,手按刀柄,如臨大敵

    江豐嘴角抽了抽,努力擠出笑容,對這陸梧拱手作揖,

    “陸兄,又見麵了。”

    “是啊,為什麽呢?”

    陸梧在一丈之外停步,看著江豐,笑著問了一句讓江豐也摸不著頭腦的話。

    “陸兄何意?小弟不明白。”

    “我是說,我們為什麽又見麵了呢?”

    陸梧臉上依舊帶著笑容,目光落在江豐冷汗涔涔的額頭上,覺得很有意思。

    身後的陸忠則在他話音落下之際,猛地放出三境武者的氣勢。

    三境武者氣勢壓下,江豐一時間心中驚恐,頭腦空白。

    “這個,這個……”

    他努力的想要找借口,可是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於是陸梧就繼續笑著說道

    “其實我還是挺喜歡你中元夜時,誰也不放在眼裏的那種桀驁樣子!”

    江豐一聽這話,頓時深深垂下了頭顱,強壓著眼底的怨毒,

    “陸,陸兄,說笑了。”

    “對了,聽說你們總鏢頭是武道三境巔峰,要進入武道三境絕巔了?”

    “不瞞陸兄,總鏢頭正是家父,今年五十有六,已在武道三境巔峰積累十數年,不出兩年就能晉升武道三境絕巔,將來先天宗師亦有希望。”

    聽見陸梧提起自己父親,江豐眼中亮起自信的光彩,就連說話也利索起來。

    對呀,自己父親可是武道三境巔峰,即將晉升絕巔的武者,將來甚至有可能逆反先天,成就武道宗師。

    就不信他敢冒著得罪一名絕巔境小宗師的風險殺了自己。

    陸梧看見他眼中的自信,嘴角微微翹起,

    “你是不是在想,‘我父親乃是即將晉升絕巔境的小宗師,將來甚至有晉升先天境宗師的可能,就不信你敢殺我’。”

    “陸兄說笑了,我們無冤無仇,你又為何會對我出手呢!”

    江豐強忍著擠出笑容。

    陸梧不說話了,兩隻手指輕輕一鉤。

    身後陸忠直接內炁暴走,化作一道黃銅色的殘影,衝到那名鏢師和趟子手跟前,一把捉住那名鏢師,如殺死老鼠一般,哢嚓一下折斷了他的脖頸。

    江豐眉頭猛地一跳,那些趟子手更是受到驚嚇,紛紛拔刀殺向陸忠。

    陸忠隨手轟出,打死三四名狠厲的趟子手後,將剩餘的統統震飛出去。

    “陸梧,你當真不惜得罪一名絕巔境小宗師而對我出手?”

    江豐色厲內荏,也不再強顏歡笑,

    “太安郡我可是留了人的,他們都知道我來幹什麽了,你就算把這裏的人全殺了,也不可能瞞得住。”

    “那可不一定,你不知道太安郡出事了嗎?”

    “太安郡出事了?”

    “太安郡所有江湖門派的據點,都被朝廷端了,估計應該是要對你們這些江湖門派動手了吧。”

    陸梧隨口述說,其實他也隻是猜測,並不確定。

    不過用來破滅這家夥的希望倒是再合適不過了。

    果然,江豐一聽這話,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你在騙我!”

    “嘖嘖嘖,陷入絕望的反派多是這種表現,實話告訴你吧,我是不會讓你活不過今天的。”

    說完,陸梧右手劍指並攏,向前一指。

    “姓陸的,我跟你拚……”

    江豐表情猙獰,想要和陸梧搏命的狠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心口一涼。

    低頭一看,一個小小的窟窿正在往外汨汨冒血。

    “你……”

    “飛劍。”

    陸梧笑著解釋,

    “你們不是想看嗎?施刀門那老太婆運氣好,被軍士早早抓了去,不然肯定是要給她好好表演一下的。”

    說完,陸梧收劍回袖,轉身離去。

    生機斷絕的江豐轟然撲到在地。

    陸忠隨即內炁爆發,雙拳揮舞如亂影,罡煞翻飛似匹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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