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入蠱相思知不知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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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冬至那天一早上街乞討,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穿黑衣的男人,後來差點被他掐死。”跪在地上的一個小乞丐立即倒豆子般說道,他抬起頭,露出脖子上還未消幹淨的淤痕,“我的朋友就是從那天開始病的!”

    “沒錯,我們都看到了,有蟲子往他衣服裏鑽!”另外兩個小乞丐也紛紛回憶。

    冬至那日?!這不正是安姝在這裏義診的時候麽!柳思淼眸中冷光迸射,又追問道“你們可記得那人是何模樣?”

    “記得!怎麽不記得!可怕的跟個煞神似的。”小乞丐們狂點頭,嘰裏呱啦一通描述,同時醫館外的人群裏也有人紛紛應和,表示自己都看到了。與此同時,人群推出一個書生打扮的人“柳公子!這小子能作畫,他也在場,能把那人的模樣畫出來!”

    “當真?”柳思淼提高音量,語氣中帶了驚喜。

    那書生有些緊張,不過還是點點頭,醫館內即刻有人取了筆墨讓他作畫。很快他筆下之人成型,少年模樣,鼻梁筆挺,薄唇淡漠,長發束於臉側,那雙狹長的黑眸陰森冷鬱,看著就讓人忍不住皺眉,極不舒服。

    “沒錯!就是他!”

    “太像了,當時就在我的包子鋪前行凶。”

    柳思淼緊攥著手裏的那張紙,死死地盯著畫上的人,為的是將他的模樣刻在心頭。

    就是這雙眼睛,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睛,終於讓他找到了!

    “安姝,你留在這裏救人。”柳思淼丟下這句話後大步踏出醫館,目光淩冽,手指因為激動、憤怒和恨意微微顫抖。他會立馬讓人繪製畫像送至各家,馬上所有人都能知道這殺人如麻的蠱師是何模樣!

    唐玉斐和昏迷的裴止回到湖心島時天已經徹底大亮,柳圳的心腹跟在身側,幾乎是押送著她一步步往石屋走。

    石屋內沒有燃蠟燭,光線昏暗,黑衣人將裴止被丟在地上,而唐玉斐看到柳圳坐在石桌旁,手裏捏著什麽東西正細細查看。他整個人隱沒於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聽到有人進來也不抬頭,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阿玉,這東西從何得來?”一個香囊被丟到唐玉斐腳邊,柳圳的語氣聽不出情緒,“還有,屍蠱和鈴鐺呢。”

    唐玉斐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心底卻悄然鬆了口氣,幸好他沒找到她藏的其他東西。

    “鈴鐺被我丟了。”唐玉斐語氣冷淡地說道。

    柳圳轉過頭,頭一次讓她看到自己的麵容,他陡然提高音量“丟了?”

    “讓我殺人,我辦不到,也不希望有誰再用它行害。”

    “是辦不到還是不想辦?”柳圳冷冷地說道,他微眯起眼睛,十足危險地打量唐玉斐“莫非,你想起了什麽?”

    話一出口,他率先在心裏否定了。不會的,她若是真的想起什麽,哪裏還會這麽安靜的站著同他對話,唐家二女可沒有這份膽色和從容。

    他將目光轉向地上昏迷的裴止,冷笑道“你不想殺人,可死在裴止手裏的人卻不少,我養的這條狗比誰都聽話、比誰都凶狠。不聽話的,我也自有辦法讓他聽話,包括你也一樣。”

    話音落下,靠近裴止的那個黑衣人抬腳狠狠踩在裴止身上,發出沉悶聲響,也不知道肋骨會不會斷。

    “裴止!”唐玉斐驚呼出聲,要上前製止,卻被她身後的黑衣人攥住肩膀強行控製住。

    “你果然很在意他,真是有趣至極。”柳圳忍不住微笑,眸中盡是興奮之色,“為此我甚至有些期待你若是真想起自己是誰、知道他做過什麽後會作何感想。”

    控製她讓唐家兩姐妹窩裏鬥很有趣,她知道裴止是她的仇人讓她痛苦也很有趣,真令人難以抉擇。

    想到這裏,柳圳拿起旁邊的茶杯倒了杯水,這水已經涼透,卻不影響他的興致。他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且示意黑衣人繼續,打算抱著十足的興致看唐玉斐會作何反應。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唐玉斐臉上的驚慌失措在這一刻倏然消散,開口輕聲說道“其實,也不隻有你會對付不聽話的人。”

    “嗯?”柳圳不明所以,不悅的皺起眉毛。

    “知道睡聖散嗎?你路走窄了。”唐玉斐微笑,冬至後她怕被追到蛛絲馬跡,就將剩下的睡聖散都灑進了茶壺中。畢竟除了他們之外,石屋兩個茶壺還可能被某個人用到。

    話畢,她飛快抓住身後黑衣人的手臂,彎腰給了他一個過肩摔。石屋內空間太窄,她腕間的“蟲洞”就幻化成匕首,精準洞穿他的心髒位置。

    另外三個黑衣人被眼前的一幕驚的愣住,這嬌弱的小姐竟會武功?還有這憑空出現的匕首是怎麽回事?

    柳圳失去意識,頭砸在石桌上昏睡過去,同時又有一個黑衣人被唐玉斐眼疾手快的抹了喉嚨。

    剩下那兩個總算反應過來了,立即對她出手。可石屋實在狹窄,原主身材嬌小,靈巧的自石桌下滾了一圈,匕首刺進其中一個黑衣人的後膝,他咚的跪地,胸口挨了一刀。

    餘光有利刃襲來,唐玉斐再次就地滾了兩圈,險而又險地避開後立即起身。

    因為柳圳在場,黑衣人顧慮一多,破綻就多,唐玉斐趁著他收勢的當兒,緊跟著一刀了結他的性命。

    地上多了四具屍體,唐玉斐沒空處理,隻用匕首將他們的衣服割條捆住柳圳的手足,順帶團了一團堵住他的嘴。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總是安心一些。

    唐玉斐深吸口氣,多虧柳圳喝了這水,也多虧裴止昏迷不醒,突襲解決這四個武功未知的黑衣人對她來說已經很難。可用這種方式就等於斷了後路,還剩最後三個藥方,她要在柳圳醒來前替裴止引出他體內的母子蠱。

    唐玉斐潛心尋找正確的藥引,並不知道外麵已經鬧翻天了。

    短短時間內,一張通緝畫像在各城傳遍,畫上之人的麵容迅速被眾人所熟知,而這年輕的黑衣男子竟就是那位殺人無數的陰毒蠱師!

    這麽多年過去,他的麵容終於曝光於天下,如今各世家已經下了最嚴的搜查令,就算掘地三尺也勢必要將這人找出來。

    殺戮之仇,終於有了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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