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最難莫過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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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給了罪臣一顆丹藥,罪臣服了藥,身子日漸好轉,而後她繼續給罪臣丹藥,直至罪臣痊愈。”

    蔣林垂眸,許是覺得自己所作所為過於荒唐,從頭至尾不敢抬頭。

    他像是陷入那一段回憶中,自言自語道“罪臣經曆過死亡,害怕那種瀕臨死亡的滋味,罪臣不想死。罪臣怕死。”

    “罪臣開始求素羅衣煉丹以求益壽延年。素羅衣告訴罪臣,她族中有一秘方可得。罪臣一開始沒有答應。”

    “後來素羅衣送了一個女人和一瓶丹藥給罪臣,臣垂死之軀,卻能一展雄風,那一種感覺讓罪臣覺得自己仿若重生。罪臣受不過誘惑便與她合作。”

    “啪!”盛京墨重擊案幾,大罵道“為了自己活著,你就可以犧牲那些無辜的孩童,你亦為人父母,有一子一女,若是旁人拿你的孩子煉藥,你是何等滋味?”

    曆勝淵尚未發火,盛京墨便已無法壓製自己心中的怒氣破口大罵。

    “將軍沒有經曆過生死,如何知道直麵死亡是心中的恐懼和無助。”

    蔣林看著盛京墨,冷嘲道“世間最難的莫過一死,麵對死亡沒有人能夠做到坦然。”

    “古往今來,多少帝王渴求長生,多少術士另辟途徑煉製長生之藥,我追求延壽,行極樂之事,何錯之有?”蔣林麵對盛京墨,底氣突然醇厚。

    “冥頑不靈,食古不化。你為了以及私欲,殘害無辜兒童,你竟還有臉說出此等無恥言論。”曆勝淵大罵。

    “來啊!”曆勝淵不願聽見蔣林的辯解,揮手示意一旁的程凡“賜酒。”

    喪心病狂,枉顧人倫,留之何用?

    “遵旨。”程凡回著。

    自得知蔣林為煙雨樓出謀劃策時,程凡打心底裏厭惡蔣林,今日聽見這一番言論,早就按奈不住想要宰了他。

    而今聽見陛下賜酒,立刻示意士兵按住蔣林的手臂固定他的身子,捏開蔣林的下顎,抓起桌上酒壺便往蔣林喉嚨裏灌去“陛下賜酒是恩賜,乖乖受著。”

    蔣林眸底升起一絲絕望,他拚命掙紮。

    他是文臣,哪裏敵得過沙場上出生入死的士兵,縱他拚盡全力也動彈不得絲毫,隻能任由程凡將毒酒灌進他的嘴裏。

    鉤吻之毒,片刻消亡,無藥可救。

    毒酒尚餘半壺,蔣林已斃命。

    跪在一旁的蔣府管家看著氣絕身亡的蔣林,眸底拂過一絲絕望。

    老爺死了,下一個會是他嗎?

    “蔣林服丹藥一事,還有誰知情?”厲勝淵看向一旁瑟瑟發抖的管家,沉聲責問。

    “府裏人……都……都知道。”管家語無倫次。

    管家何曾見過此等場麵,嚇得六神無主,連連磕頭,主動招供“陛下,那個女人送了兩個妖豔絕世的女子給老爺。”

    “那兩個女人手段高明,武功高強,將老爺迷的團團轉。她為了不讓秘密泄露出去,府裏每個人都服用了他們的丹藥。”

    盛京墨聽見武功高強三個字,立刻擋在厲勝淵麵前“程凡,將那兩名女子抓過來。”

    厲勝淵看著眼前的盛京墨,眸底蘊著笑意和慈愛。

    曾經他護著長大的少年,今日將他護在了身後。

    程凡離去,盛京墨回首,請旨“陛下,蔣府其餘人員當如何處置?”

    “知情不報,同流合汙,其罪同株。”語落,曆勝淵起身回府。

    誘拐兒童謀利,殺害兒童,曆朝曆代皆是死罪。

    整座府苑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他們甚至可能都食用了丹藥。

    都該死!

    盛京墨看著跪在地上,拔出手中長劍揮手。

    長劍龍吟,一劍封喉。

    今日踏進這道府門便是要染紅手中的長劍,告慰已逝兒童在天之靈。

    盛京墨踏出院門,站在曆勝淵身側看著府苑幽深滿園拂紗,碧池垂柳

    這莊嚴肅穆的官員藏汙納垢之地,唯有鮮血才能洗淨。

    程凡武功比不得盛京墨,卻也是世間鮮少有敵手,一番纏鬥最終將兩女子捉拿至曆勝淵麵前。

    兩子生的媚眼如絲,身段風流,眸光流轉間,惑人心魂,妖豔姿態盡顯。

    眾人心知兩女是禍水紅顏,自是不會被其迷惑,拔出手中長劍

    士兵將蔣府大門落鎖,內院無數隻跌落在地上的蠟燭將紗帳點燃,濃鬱的煤油味充斥著整個府苑

    易公公撫著曆勝淵的手將他送上馬車,盛京墨站在馬車前,道“陛下,臣送你回宮。”

    曆勝淵靠在馬車上,眉宇間透著濃濃的疲倦,道“不用了,你回拈花小苑帶音音去慈幼局看看。”

    “陛下。”盛京墨立即阻止。

    “京墨你回去吧。本王送陛下回宮。”那車裏傳來白鶴延的聲音。

    “臣告退。”盛京墨拱手行禮,而後轉身離去。

    義父知陛下心理不痛快,特來相陪,他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曆勝淵聽見馬蹄聲遠去,看向身旁的白鶴延,歎道“京墨向來恩怨分明,嫉惡如仇。這案子辦的如此憋屈,他心裏應當也不好受。”

    真正的主謀不能經過公審,不能昭告天下,隻能私下動手。

    這樣的案子任誰來辦,都會覺得憋屈。

    白鶴延掀開簾幔看著馬背上的孤傲的身影,柔聲道“陛下,不用擔心,音音在等他。”

    說著,他放下車簾看著曆勝淵,道“陛下,是音音讓臣來的,她知您心裏不好受,讓臣來陪您。”

    陛下最為倚重的大臣,竟然作出這樣人麵獸心的事,誰能接受。

    “音音,有心了。”曆勝淵輕歎。

    “朕這輩子唯一的遺憾便是沒能有一個女兒,幸得上天垂憐,長姐有孕生下音音,讓朕有機會彌補一生遺憾。”

    白鶴延看著曆勝淵,俯首淺笑“臣此一生最驕傲的便是娶公主為妻,有了音音這個女兒。”

    即使愛妻離世,他們攜手走過的青蔥的歲月,足以他用一生去回憶。

    她為自己留下了這麽可愛的女兒,一生無憾。

    曆勝淵看著白鶴延唇間的笑意,眸底拂過一絲羨豔,輕歎道“若音音是朕的女兒,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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