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入住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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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在一瞬間發生!

    三夫人剛感受到一股大力掙脫手掌,就見寶貝閨女直挺挺撲了出去。

    “哢嚓!”

    一聲似骨裂的脆響傳來……

    三老爺第一反應是偏頭捂眼,心想完蛋。

    “兒子!”三夫人臉色大變,心肝肺都揪了起來。

    三夫人撒開三老爺,焦急的往前撲了兩步,伸手去抓寧鈺的胳膊,沒曾想撈了一空。

    有人快她一步將寧鈺扶了起來。

    寧鈺被燕時扶著坐在地上,額頭浸出冷汗。

    那一聲脆響肯定是骨頭斷了,三夫人見寧鈺右臂無力的垂著,手掌朝上癱在大腿上,掌心和手指挫傷布滿細密的傷痕,當下擔心壞了,作勢去托寧鈺的手腕。

    “兒子!傷到哪兒了?快讓娘看看!”

    然後又撈了一空。

    “放我下來!我腿沒斷,自己能走,嘶——”寧鈺在燕時懷裏扭了下身子,刺痛立時從右小臂傳遍四肢百骸。

    疼痛入骨,肯定是骨折了!

    “別亂動!”燕時收緊手臂,看向三老爺,“醫館在哪兒?”

    “夫人,我們先去榮保堂,你快回去請黃神醫。”三老爺剛鎮定下來,也看出閨女手臂骨折了,當機立斷決定先去一街之隔的榮寶堂。

    寧鈺乖乖窩在燕時懷裏。

    三老爺帶著燕時,一路小跑至榮保堂。

    掌櫃見受傷的是七少東家,急忙命跑腿夥計去後院請大老爺。

    夥計撩開簾子,大老爺火燒火燎走出來,瞧見侄女變形的小臂,眉頭肉眼可見的縮成一坨。

    “老三,鈺哥兒這是……欸,怎麽搞的,傷成這樣……柳大夫,她怎麽樣,不會殘吧?”

    “哎呀,大哥你小聲點,別打擾柳大夫。”三老爺放低聲音。

    大老爺不滿的睨了三老爺一眼,專心看柳大夫診治。

    “兩位東家莫急,七公子的骨折不算嚴重。”

    柳大夫輕輕放下寧鈺的手臂,吩咐學徒去取藥和夾板。

    柳大夫的醫術雖比不上黃神醫,但在南裏也是唯二的技藝精湛,這幾年打仗更不知醫治過多少斷手斷腳的傷員。

    聽柳大夫說不嚴重,大老爺鬆了口氣。

    “那就好。”

    大老爺說著話,目光落到同樣鬆了口氣的三老爺身上,隨後又看向三老爺身邊的青年。

    方才他所有關注點都在受傷的侄女身上,目光匆匆掃過沒注意到青年的容貌,現下一瞧,剛落至實處的心髒倏地又提到嗓子眼,昨日他也去了小青坳,見到了尊貴無雙的安親王殿下。

    大老爺緊張的動了動嘴唇。

    “不必多禮。”燕時先一步開口。

    “誒。”大老爺從善如流,卻不敢再看燕時,雙手交叉置於身前,規規矩矩站在竹榻邊上,活像個聽訓的小媳婦。

    三老爺偷偷瞟了眼滿臉冷峻的燕時,心裏直打鼓。

    自家閨女和安親王一看就十分熟稔,那安親王曉不曉得閨女是小娘子呢,不曉得還好,若是曉得,以他過來人的直覺,安親王瞧見閨女受傷時候的神情多少有點令人擔憂。

    他徐厚存的閨女可不能去給人家做妾。

    天王老子也不行!

    可萬一安親王以權壓人怎麽辦?

    三夫人帶著黃朝和一大幫子徐家人趕到榮保堂的時候,柳大夫已經替寧鈺上好夾板,手掌也已包紮停當。

    應徐家人的要求,黃朝仔仔細細查看了一遍寧鈺的傷勢。

    “不是我說你,傻子都沒你蠢,摔跤就摔跤,你用手撐什麽,沒給你整條胳膊廢了就算你小子走運。”

    藥膏裏有鎮痛的草藥,寧鈺感覺好多了,當下反駁黃朝“我那不是怕傷著臉。”

    當時,身體陡然失控,左手被老娘拽住絆了一下,眼看就要毀容,右手自己就伸了出去,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又不是小娘子,臉值幾個錢?”

    朝寧鈺鄙夷的嗤了聲,黃朝從凳子上起身,還沒站直就見一個不高的身影斜插進來。

    “走開走開,不準罵七哥哥。”

    十二歲的老八徐林芙,由於常年習武的關係,一身蠻力像小牛般凶猛,輕輕一擠,帶出的蠻勁兒險些將黃朝掀翻。

    黃朝踉蹌好幾步堪堪站穩,又見老九徐林蓉對他齜牙咧嘴,“不準罵七哥哥。”

    “小跟屁蟲。”黃朝凶了下徐林蓉。

    “姑娘家家!姑娘家家!”二夫人的無影掌在老八老九腦門上各拍了一巴掌,“站一邊去。”

    姐妹兩挨打挨習慣了,皮糙肉厚不覺得疼,完全沒聽進去二夫人的話,也沒聽吩咐站到一邊。

    徐林芙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碰了下寧鈺裹成包子的右手,“七哥哥,疼不疼呀?”

    徐林蓉耐不住好奇,小拇指勾了下寧鈺脖子上掛的繃帶。

    “不疼。”寧鈺道。

    視線從自家大伯、二伯母、老爹老娘、兩個妹妹、黃朝和知滿知意兩個丫鬟臉上掠過,最後心虛的看了眼燕時,朝眾人露出抹說不上來是尷尬還是安撫的笑容。

    “真不疼——”

    笑容猝然頓住,旋即響起連續不斷的痛呼,“疼疼疼!嘶嘶嘶!”

    眾人的目光聚焦到寧鈺脖子上掛的繃帶。

    隻見老九徐林蓉耐不住好奇,正用手指勾著繃帶扯啊扯。

    “徐林蓉!”二夫人火冒三丈,一把拽過小姑娘。

    “弟妹,你們在這兒陪鈺哥兒,我先回去了。”柳眉倒豎的二夫人一手一個,提溜起兩個小姑娘出了門。

    耳邊,老九徐林蓉的認錯聲久久不絕。

    “娘,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娘!娘!能不能少打兩下?娘……”

    對兩個妹妹即將迎來的“悲慘”遭遇,寧鈺渾不在意。

    緩過勁兒來的她看向燕時。

    “我這樣……就不邀安王殿下去徐府做客了。你一個人回青峰寨沒問題吧,要不要派人送你回去?”

    “不必。”

    見寧鈺的麵色逐漸恢複正常,燕時放下心,在寧鈺等人離開後,他沒有徑直返回青峰寨,而是折身回到縣衙。

    徐府門外。

    老夫人林氏、大夫人柳氏、柳心在丫鬟婆子的簇擁下候在門口。

    剛能看到轎子,老夫人就掙脫柳氏的手,杵著拐杖急切的下台階,朝轎夫來的方向走。

    “娘!”大夫人柳氏追上老夫人。

    柳心施施然,蓮步款款步下台階。

    迎麵而來的三夫人趕忙小跑至老夫人身邊攙扶,“娘,你當心些!柳大夫和黃神醫都瞧過了,沒有大礙,修養三五個月保準好全乎了。”

    待瞧見手臂吊著、手掌裹著、病懨懨的寧鈺,老夫人狠狠剜了三夫人一眼。

    “你這當娘的心可真不小!”

    寧鈺被一群人拱衛著進了門。

    另一邊,剛上任半天的新知縣步行到了榮寶堂,找到大老爺徐厚柄。

    兩個鍾後,大老爺匆匆忙忙回府。

    聽大老爺說完,三老爺從椅子上彈起。

    “什麽?安親王要住到咱們家來?好端端,怎麽就要到咱們家住呢?”

    別不是衝著他的寶貝閨女來的吧。

    “坐下!”老夫人林氏氣沉丹田,當家主母風範陡現,“安親王身份尊貴,願意下榻到咱們家,那是咱們家的福分。”

    大老爺解釋道

    “方知縣說,青峰寨條件簡陋,安親王住不慣也吃不慣,放眼南裏,就數咱們徐家宅子最大廚子手藝最好,所以請咱們代為接待,最晚今天晚上就要住進來。”

    “方知縣剛來一天,咋就知道咱家宅子最大廚子手藝最好?”三老爺疑惑。

    大老爺不想回答自家兄弟的蠢問題,轉頭對老夫人道“兒子想著,就將安親王安頓在提名院,老三一家子暫時住到聚寶院來。”

    徐家發跡不過十幾年,屬於典型的中途乍富,住宅富麗奢華,但過於浮誇,說簡單點就是庸俗沒品味,三房好歹是讀書人,相比於聚寶院和尚武院,提名院還算雅致清幽。

    “我不同意!聚寶院和尚武院哪個不比提名院大!”三老爺跳腳,“再說,鈺哥兒還傷著呢。”

    沒人搭理三老人的訴求。

    “除了提名院,也沒有更好的去處,就提名院吧。”

    老夫人一錘定音。

    旋即又道“鈺哥兒傷了手,安親王在也不方便,宴請親朋澄清鈺哥兒是女兒身之事,暫且放一放。”

    “欸。”大老爺應聲,“我回去就告訴噙雪,讓她先別遞帖子。”

    三老爺眼見回天乏術,隻好退而求其次。

    “聚寶院算了吧,我們搬到二哥院子。”

    “尚有院也成。”大老爺心知三夫人同二夫人的關係,比同自家娘子親密,加上兒子徐寧炆的脾氣,對三老爺不願來聚寶院,便也不好說什麽。

    寧鈺歇晌起來,就見院子裏碼放了二十多個箱籠,一問才知燕時要來。

    晚上。

    徐家設家宴替燕時接風。

    除了外出做生意的徐寧炆,其他徐家人都到齊,連徐林芃也被從青峰寨叫了回來。

    老夫人林氏是生意人,大老爺、二夫人、三夫人也是生意人,二老爺過去拉幫結派如今也做生意,三老爺是教書先生,個個能言善道,飯桌上“其樂融融”。

    其中屬三夫人和三老爺最殷勤。

    究其原因,乃是因為寧鈺告訴他們安親王未婚。

    二夫人二老爺也很熱情。

    對此,徐林芃忍不住翻白眼,真想問一問老爹老娘有沒有打盆水照照,家道中落的破落暴發戶,憑什麽匹配皇帝的兒子,更別提他們的閨女既不端莊也不賢淑。

    最鬱悶的還屬寧鈺。

    右臂一直痛不說,脖子也被勒的難受,左手吃飯也不太順暢,很多菜勺子根本舀不起來,有客人在也不好叫人喂。

    席散,各回各家。

    寧鈺隨爹娘和二房一家回到尚武院,喝過藥、擦完身子,看了會兒書就上床睡覺,可手臂太痛,怎麽也睡不著,於是叫睡在外間的知意替她穿好衣裳,左手提著燈籠往提名院而去。

    提名院外守門的兩個帶刀侍衛見是寧鈺,直接放行。

    到了燕時睡覺的小院兒,遠遠聞到一股飯菜香,等房門打開,桌上果然擺著七八道菜,都還冒著熱氣。

    “就說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正好我晚上也沒吃飽。”

    將燈籠遞給侍衛,寧鈺兀自跨進門檻,走到飯桌前坐下,見飯桌上擺著一副碗筷,自來熟的吩咐侍衛再添一副碗筷。

    “王爺。”林昊看向燕時。

    “不用添,你先下去吧。”燕時合上書,走了過來。

    春寒剛過,天氣仍有些涼,林昊依言退出門外,順手帶上門。

    “什麽意思?不給我吃?”寧鈺癟嘴,“看不出來你如此小氣,虧我強撐病體給你騰地方。”

    “這些本就是替你準備的,我不餓。”燕時坐到寧鈺左手邊。

    “嗯?”寧鈺疑狐的打量他。

    燕時倒了杯茶放到寧鈺麵前,“我瞧你晚膳沒吃多少,想著你定會過來。”

    “你倒算的準。”寧鈺端起茶杯喝了口,發現是花茶。

    “瞧著不是徐廚子做的,”喝完茶,她探頭看了看菜色,“你把縣衙的李廚子弄小廚房來了?”

    “嗯。”燕時拿起筷子夾了根青菜。

    大夫交代,剛骨折的人前幾日飲食宜清淡。

    “你幹嘛?”盯著送到嘴邊的青菜,寧鈺大受震撼,“堂堂親王殿下,要喂我吃飯?”

    “不是手不方便?”燕時麵不改色。

    “是不方便!”寧鈺打趣兒道“我怕某些人秋後算賬,說我藐視皇權,膽敢將親王殿下當做下人使喚……若因此被斬頭,豈不比竇娥還冤?”

    燕時不知道竇娥是誰,但好賴話還是聽得出。

    “吃不吃?”燕時板著臉。

    別說親王,就說從前的燕二公子,也是沒有伺候過任何人的。

    “吃吃吃!”寧鈺咬住青菜,故意慢慢嚼,老半天才吞下,又故意擺出一副享受的表情,“不愧是來自親王的服務,果然非同凡響……我要吃豆腐。”

    燕時給她夾了塊豆腐。

    “咦?聞著不喜歡,還是吃黃瓜吧。”

    燕時

    “是不方便!”寧鈺打趣兒道“我怕某些人秋後算賬,說我藐視皇權,膽敢將親王殿下當做下人使喚……若因此被斬頭,豈不比竇娥還冤?”

    燕時不知道竇娥是誰,但好賴話還是聽得出。

    “吃不吃?”燕時板著臉。

    別說親王,就說從前的燕二公子,也是沒有伺候過任何人的。

    “吃吃吃!”寧鈺咬住青菜,故意慢慢嚼,老半天才吞下,又故意擺出一副享受的表情,“不愧是來自親王的服務,果然非同凡響……我要吃豆腐。”

    燕時給她夾了塊豆腐。

    “咦?聞著不喜歡,還是吃黃瓜吧。”

    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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