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竟哄騙得裴相為您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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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看著裴辭,總覺最近一段時間,大人有些奇怪,“大人可是要送友人?”

    “不是。”裴辭順口應了一聲,將那一盒裝滿了香丸的木匣子收好,起身往外頭走去,手裏拿著這麽一盒東西,整個人看上去,似乎也與往日有些不同。

    往院子走去時,恰巧同準備到前廳去用膳的裴婉遇上了。

    裴婉剛想喚一聲兄長,卻見裴辭手裏揣了個木匣子,光顧著打量那木匣子,腳步停下,見裴辭注意力好似都在手上那匣子上,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樣子。

    裴婉卻是連叫人都給忘了,直到裴辭從她不遠處走過去,看向後頭跟上來的管家。

    “兄長這是怎的了?”裴婉問道。

    難不成那匣子裏頭裝了什麽值錢的東西?

    管家笑著應聲道,“大人去了香房,拿了一盒香丸。”

    裴婉一聽,這好端端拿盒香丸做什麽,“兄長要送友人的?”

    管家卻是搖頭,“大人說不是。”

    說著,他快步往前麵裴辭走的方向跟著去,還有要事未稟告。

    裴婉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兄長若是自己要香丸,大可直接喚底下的人去取來便是了,何須自己親自去拿,還用那般好看的木匣子裝著,明擺的便是要送人。

    管家又道兄長說不是送人的,那反過來想,兄長若是要送人,那肯定不會讓人知曉啊,如此這麽一想,那盒香丸,必然就是要送人的!

    裴婉頓時眼睛一亮,手一拍,樂了,“彩兒,去同門房馬夫說一聲,兄長接下來這幾日去了哪裏,都要事無巨細的告知我。”

    彩兒心裏頭納悶,姑娘怎的突然要知道大公子的去向?

    回到書房中,裴辭將那一盒香丸放在桌上,落座於桌前,看著那一盒香丸,突然想起,將近一年前,那盒香丸,當時自己便是放在了桌上,之後便再尋不著了。

    他一直想不明白,東西便發在書房中,何人會進到書房中將其拿走。

    直到他在宮裏,看見了東西出現在辭寧殿,盛寶齡又稱,是先帝所贈。

    如今,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當時,先帝便來過幾次裴府,聞過一次這香丸,最後一次來時,同自己討要些回宮,那時,自己命下人備好送去,可最後下人卻是又給送回來了,想來,便是那時,弄混了。

    先帝誤將書房的那一盒帶走了。

    他從未想過,為她而製的香丸,私心這輩子都不會送出去,卻是早在他不知道時,便兜兜轉轉到了盛寶齡手中。

    裴辭冷白的指尖在匣子上微微摩挲,眼底神色暗沉一片,或許,這便是天意。

    …

    是夜,慈寧殿,睡夢中,盛寶齡冷汗淋漓……

    大雪紛飛,入目一片皆是雪白。

    將士手持長刀,對準了眼前身穿白衣,身上已血色淋漓,早已沒了氣息卻仍舊緊緊攥著一把刀承撐在地上,維持著半跪於殿前長階姿勢的裴辭,身上的窟窿與血腥之氣,早已讓人不忍直視。

    將士們的手顫抖著,險些握不穩。

    他們以為,手握兵器,是為保家衛國,除敵寇,殺賊子。

    卻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手中的利器,會對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為朝廷鞠躬盡瘁的文臣!

    更未想過,時常被掛於百姓之口的賢臣,有一天,會死於他們的刀下。

    內侍尖銳的嗓音在上方響起!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罪臣裴辭大逆不道,意於謀權篡位,天地同誅,聖心寬容,念昔日之功,免裴府之過,流放儋州,賜罪臣裴辭淩遲之刑,立即執行,欽此!”

    淩遲之刑!?

    一片嘩然!

    裴相早已死在無數刀下,如今眼前,不過屍體一具,可小皇帝卻仍賜了淩遲之刑!

    眾將士眼裏劃過一抹不忍,卻根本不敢為其說些什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拖走了裴辭,在地上拖拽出一條長長的血路。

    唯留一把長刀在地上,上頭還沾染著他的血,那血還熱著,從手柄處流淌。

    人綁於天牢刑架之上,刀子一寸一寸割下皮肉,行刑之人不忍直視,握著刑具的手在顫抖著。

    鮮血淋漓,麵目全非,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再不見昔日一身白衣出塵離世的風華,不見雪色那般清冷,隻餘如今這一身血衣。

    外頭的人垂首,為其怒而不敢言。

    有的人緊咬牙關,生生咬出一口血沫卻硬生生咽下。

    一代忠臣,為國為民,為江山社稷,卻落得如今連具完整的屍身都沒有的下場。

    令人心寒。

    盛寶齡躺於榻上,容顏憔悴,若非一頭烏絲,怕是沒人能瞧出這床榻之上的人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

    殿中藥味濃重,令人窒息。

    她接連重咳,幾乎快要將肺咳了出來,臉色一片蒼白。

    小皇帝踏入殿中冷笑一聲,“母後當真好手段,竟哄騙得裴相為您造反!”

    盛寶齡的手驟然緊緊攥著手中的佛珠手串,瞳孔驟然緊縮,裴辭造反?

    不……不可能!

    這世人誰都會反,唯獨他不會!

    他是裴辭,裴玄瑾,他絕不會反。

    盛寶齡眼底血紅一片,蒼白的唇瓣動了動,一字一句溢出唇角,“他,絕不會反!”

    語氣堅定。

    卻聽得小皇帝冷笑連連,嗤笑一聲,“母後倒是了解裴相。”

    他大手一揮,將背於身後手裏的血衣扔向榻上,臉上神情,陰翳,卻又帶著瘮人的笑意。

    “無論他反或不犯,還不是落到了朕的手裏。”

    熟悉的白衣,上頭那一大片的血色,刺疼了盛寶齡的眼,她心狠狠一顫,喉嚨酸澀難忍,“你……把他怎麽了……”

    看著盛寶齡如此,小皇帝心頭浮現一絲愉悅,“朕賜了他淩遲之刑,母後想來是沒瞧見那刀子割下來那肉,母後且等等,朕已吩咐了禦膳房,等會便給母後送來……”

    “兒臣的一片孝心,母後可一定要好好嚐嚐才是。”

    “想來這心愛之人的滋味,必然是天上都沒有的人間美味啊!”

    小皇帝笑得瘋顛,瞥見盛寶齡的樣子,心頭從未有過這般舒爽。

    床榻之上,盛寶齡渾身僵硬發冷,耳邊是小皇帝的聲音……

    淩遲……禦膳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