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娘娘才算和裴大人一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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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婉保證著,臉上笑意盈盈,而旁側的裴辭,卻神情一凜,眉眼間染上幾許擔憂。

    他不由想,讓裴婉進宮一段日子,是否不太合適。

    可她這性子若不收收,將來家中無人護她,裴婉這不饒人的性子隻會吃虧。

    裴辭心中所想,裴婉絲毫不知,這會兒就想著快些下馬車,進宮。

    馬車上,還是有些小性子的裴婉,下了馬車,卻好似變了個人似的,被丫鬟攙扶著,舉手頭足,一顰一笑,都帶著貴女的氣勢。

    同旁的那些人比起來,絲毫不遜色。

    裴辭指尖挑動窗簾,看了許久,這才沉聲吩咐馬車離開。

    就在這時,宮中內侍匆匆而來,認出裴府馬車後,笑吟吟上前,亮了身份,“裴大人,太後娘娘得知大人今日會送裴姑娘來,特命奴婢送了些東西來給裴大人。”

    言語間,他將東西遞給了旁邊裴府的侍衛。

    馬車簾被挑開,侍衛將東西遞了進去,裴辭目光落在那內侍身上,認出,這是盛寶齡身邊剛來不久的秉筆內侍,他記得,此人名喚離生。

    裴辭眸光一沉,微微頷首。

    裴府的侍衛這才塞了一點銀子給離生,離生也不推拒,收下後,恭恭敬敬道謝。

    沒有人發覺,他的餘光一直跟著那馬車,直到馬車行駛離開,不見半點影子。

    他不知道那盒子裏頭的是什麽,心裏卻隱隱有猜測,若自己瞧了,小命便也就丟了。

    太後娘娘和這位裴大人之間,隻怕有些私情在。

    …

    馬車裏,裴辭右手指腹摩挲著左手拿著的檀木盒子,眼裏柔光溫和。

    過了一會,他才打開了盒子,隻見裏頭,是一枚玉製印章,上頭刻著裴玄瑾。

    雕工精湛,可見做這印章的人,費了不少心思精力在上頭。

    印章握在手裏,通體溫潤舒服,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裴辭唇角微微上揚,握著印章的手,始終沒有鬆開分毫。

    盒子裏頭還有一封信,大致便是尋來了一塊好玉,命人雕刻成了印章,謝裴辭的字帖,以及那紙洛神賦,沒有署名。

    印章不值什麽錢,望不嫌棄。

    字跡神似裴辭,卻又不同。

    盛寶齡的字跡比起裴辭,少了幾分蒼勁風骨,多了女子的幾分規整風雅。

    裴辭的手心好似被這塊印章一點一點溫暖,嘴角的弧度清淺,眼底柔光絲毫不加掩飾。

    若是有旁人在,瞧見了,即便不看掉了眼珠子,也要走神一番。

    裴辭終究是收斂了臉上笑意,將印章收好,手心卻仿佛還有那一絲溫度停留。

    他指尖撫過木盒子,眉眼低垂,心事略顯沉重……

    自己似乎,愈發貪心。

    即便是得了一枚她親手雕刻的印章,亦不能滿足。

    …

    宮中

    剛遣了離生去送東西的盛寶齡,倚靠躺在榻上,旁邊的蒹葭挑著果子喂到她嘴邊。

    殿裏頭的人被譴到了外頭領那些個貴女過來,此時殿中隻有主仆二人。

    “那印章娘娘弄了好久,頗費心神,娘娘為何不在信中告知裴大人?”蒹葭不由問道。

    若是裴大人知曉了,必然就能知曉娘娘真心相待於他,他也會心中感激娘娘這份真心,待娘娘,也會更為敬重。

    如此,才算和裴大人一條心,不是麽?

    可這會兒娘娘什麽也不說,裴大人定然也不知道那印章是娘娘親手做的,如此,便以為那隻是尋常工匠所做,意思便全然不同了。

    盛寶齡笑笑,“做事,心意自己知道便好了,何須事事告知?”

    她不是不知道蒹葭的意思,隻是像裴辭那般正直的人,該真心相待,縱使有意拉攏,也不能操之過急,否則怕是會適得其反。

    若是知道了那枚印章是自己所製,他怕是就不會收了。

    不一會,十幾位貴女便簇擁著來到了慈寧殿,都是京中名門望族出身,儀態都算得上端莊。

    瞥見某個穿著粉色衣裙的身影時,盛寶齡眉梢微挑,那女子微微垂著眸,似乎是在有意避開盛寶齡的打量。

    盛寶齡便也沒再望去。

    人群中,裴婉瞧瞧抬起目光去看,隻見高坐於上位,差不多與自己同齡的女子,妝容精致,穿著端莊穩重,她微微一怔,有些走神。

    這一走神,一半是驚豔於盛寶齡出色的容顏,另一半是驚訝於,盛朗和盛寶齡,竟生得一模一樣。

    不同之處在於,那盛朗,氣質溫潤,待人溫和有禮。

    而眼前的盛寶齡,周身都充斥著上位者的那股子威勢,目光落在底下眾人身上時,後者感受到了一股子威壓,沉重得讓人不敢大聲喘氣。

    來時,家中長輩叮囑過,要多與太後親近,她們本想著,都是同齡,親近也是簡單。

    可這會兒見著了人,才發現,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眼前的盛寶齡,分明同她們差不多的年紀,可給人的感覺,卻仿佛年長了一輪。

    盛寶齡一一簡單問過後,便命宮人帶著這些個貴女去安頓下來。

    人走後,裴婉和盛寶黛,被留了下來。

    裴婉原本的好興致,在看到一個身穿粉色衣裙垂著臉的姑娘時,一下來沉了下來,撇了撇嘴低聲嘟囔了一句“怎麽是她啊!”

    這聲音不大不小,殿中離得近的人,都能聽見。

    盛寶黛不由看向裴婉,她認得此人,是裴家的大姑娘,可早已和威遠侯府的沈從安定了親,這次怎會進宮?

    盛寶齡眉梢微微一揚,見裴婉說這話時,是看著那方才自己也看過的粉色衣裙的姑娘說的,倒是有些興致了,“你認得那人?”

    完全沒有料到盛寶齡會先同自己說話,裴婉一下子便把來時,兄長叮囑的話全給拋到了腦後,方才還端莊有禮,這會兒都懶得端著了,“是啊,那是金家的,金覓蘭。”

    金閣老的孫女,這會兒正在同樓家議親,因為先帝之事,遲遲沒有定下來,這會兒倒是進宮來了。

    盛寶齡招了招手,示意兩人上前來,在自己身旁坐下。

    盛寶黛猶豫了一下,見周圍也應該都是盛寶齡的人,這才放心坐下。

    盛寶齡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清茶,緩緩問裴婉,“你不喜歡她?”

    裴婉眼神閃爍,見盛寶齡並沒有不喜的樣子,這才哼哼兩聲,“臣女自然是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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