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為什麽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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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婉倒是一點都沒有遮掩自己的喜惡,顯然是把眼前的盛寶齡當成自己人了。

    裴婉生得和裴辭有些像,尤其是那一雙眉眼,盛寶齡看著她,不由勾起嘴角,聲音都放溫和了些,“為什麽不喜歡?”

    語氣聽起來,就像是知心的大姐姐,在同人話家常。

    裴婉平常在家和家裏那兩個同齡姑娘沒什麽話講,有時本就憋著慌,這會兒見有人願意同自己說這掏心窩子的話,別說是裴辭的叮囑,連帶著眼前之人的身份都忘了,直接就將心裏頭的話全給往外翻了。

    “那金姑娘原本是臣女母親為兄長相看過的,前兩年本來都說得好好的,兩家交換過畫像,金家也是滿意的,誰知道去年,都快定下來了,金家突然改口了,說是和樓家定下了。”

    這事,除了金裴兩家人知道,還真沒有其他人知曉了。

    蒹葭聽了,都不免驚訝,沒想到這金家和裴家竟然還有這淵源呢,巧了不是,她家娘娘從前和樓家公子還有婚約呢?

    瞧瞧,這都湊一塊了。

    裴婉每次一提到這事,心裏頭就不痛快,“後來,臣女和兄長在酒樓,遇上了那金姑娘,偶然聽見,這才知道,原來是那金姑娘在外頭聽見,兄長身子不好,還說兄長沒幾年好活,是個短命病秧子,這才悔了,匆匆的和樓家定下了。”

    “臣女當時聽了,要不是兄長攔著,都想衝進去打人了。”

    她語氣義憤填膺,皆是為自己兄長所惱,可見對這金覓蘭有多不滿,成見極深。

    盛寶齡眉頭微不可見一蹙,“那金姑娘當時說的話,裴相都聽見了?”

    裴婉點了點,不然她當時也不至於那般惱。

    家中本就刻意回避有關兄長病情一事,那金覓蘭看著柔柔弱弱,知書達禮,就長了一張那般毒辣背後說人短處的嘴,悔了便悔了,她裴家也沒計較什麽,可那金覓覓蘭卻還在外頭說兄長是短命的病秧子。

    她能不氣麽。

    盛寶齡指尖微微握緊了茶杯,原本透著溫和的眸子,這會兒暗沉了不少。

    裴辭當時聽見那話,心裏頭該是什麽滋味?

    難怪他明明那般出色,無論是容貌還是才華,年紀輕輕便已位居左相之位,汴京城裏都難找出第二個像他那般的,可如今都快三十了,卻仍然未娶親。

    不知怎麽的,盛寶齡這心裏,莫名有些揪得難受。

    她再度抿了兩口茶水,才發覺,茶水早就涼卻了。

    蒹葭連忙上前,接過茶杯,重新換了一盞,卻見盛寶臉神色微凜,顯然不會再想喝這茶了。

    可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這會兒又?

    瞥見裴婉一臉不痛快,方才講了那麽多有關金家姑娘的事,難道是因為金姑娘?

    可往常自己講這樓家和金家的事,也不見娘娘在意半分。

    對此,蒹葭不由猜測,難道,娘娘是因為裴相,所以這會兒情緒才不高?

    她暗暗為那金家姑娘在心裏頭點了盞燈,這金家姑娘在宮裏頭,怕是沒什麽好日子了。

    旁人不知道,可她跟了娘娘那麽久,最是熟知娘娘這護短的性子。

    裴大人已經是娘娘的人了,既是自個兒的人,可不得護著。

    很快,盛寶黛和裴婉便在慈寧殿安頓下來了。

    消息傳到小皇帝耳邊時,內侍跪於一旁,膽戰心驚。

    小皇帝皮笑肉不笑,“母後這是不想讓這盛家的姑娘,還有那裴家的姑娘進宮啊。”

    將人留在慈寧殿,便是與旁的那些區分開了,自然也是不同。

    樓太師沉聲道,“陛下,這是好事。”

    小皇帝卻是冷哼一聲,“裴家和盛家的人不進宮,隻怕是太師的好事。”

    樓太師不語。

    桌上放著一遝畫卷,都是今日進宮的各位貴女的畫像,小皇帝有一下沒一下的翻動著,指尖落在其中一張上,瞥見畫卷右下方的名諱,唇角勾了勾,“這金家的姑娘,不是你樓家定下了?”

    怎的,這又進宮了。

    樓太師麵不改色,拱手應答,“兩家並未來得及交換庚帖。”

    言下之意,金家如今有了旁的機會,自然是選擇將女兒送進宮中。

    小皇帝卻是冷笑一聲,金家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朕倒是覺著,這金家姑娘花容月貌,端莊有禮,適合做靜王妃。”

    這裴家和樓家不要的女人,送給靜王,倒是合適。

    …

    次日,好些貴女陸續前去請過安後,由宮中嬤嬤領著去了禦花園。

    剛過了年,梅花還未全謝,花香冷豔四溢。

    裴婉喜歡的花不多,這梅花就屬一種。

    可當她同盛寶黛一同到了禦花園時,卻瞧見那兒已經坐了幾個人,其中,金覓蘭居於中間的位置,巧笑倩兮。

    瞥見裴婉以及盛寶黛,金覓蘭臉上笑意更甚,起身迎去,“原來是裴姑娘和盛姑娘也來了。”

    “方才是我們走得快了些,若是知道你們也要過來,我們該等等你們的,瞧這茶水也喝了,總不好叫你們喝。”

    說的話陰陽怪氣,聽得裴婉心裏直翻白眼,麵上卻仍舊掛著端方得體的笑容,“瞧金姐姐這說的話,多客氣,若是早知你要來,我和寶黛姐姐可就不來了。”

    金覓蘭臉色頓時難看。

    此時,站於暗處的盛寶齡,手裏揣著蒹葭遞過來的湯婆子暖手,正聽著外頭的這一出戲,嘴角微微勾起,這裴辭若是也能像裴婉這般能說會道……

    蒹葭偷笑著,難怪娘娘這麽喜歡裴婉,要留在慈寧殿照顧,原以為是因為裴大人,如今看來,是這一張不饒人的巧嘴,討了娘娘歡心。

    金覓蘭抿了抿唇,行至裴婉身前,兩人身形差不多,誰也不比誰高,氣勢上,也不相上下。

    “裴妹妹如今確實不一樣了,畢竟都入了太後娘娘的眼了,如今住在慈寧殿,這說話,氣勢都與往日不同了,倒是叫姐姐們都不好接話了呢。”

    若是旁人,裴婉尚且不會這般針鋒相對,可眼前的人是金覓蘭,是說她兄長短命病秧子的金覓蘭,這會兒,她便是使出渾身解數,都要將這金覓蘭臉上虛偽的皮給撕下來一層!

    她微微攬住盛寶黛的胳膊,姿態有些慵懶,仿佛尋了個靠山,“瞧金姐姐這話說的,在座各位進了宮的,難道有誰不想入太後娘娘的眼麽?”

    “金姐姐這話,妹妹聽著,著實是酸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