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你喊誰哥哥,喊誰兄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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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瑟!你又偷跑出來玩雪!”

    盛鞏一聲喊,響徹整個院落,嚇得盛寶齡一慌,躲到了半蹲著的白衣男子身後,小手慌亂的揪著男子身後的鬥篷,緊張兮兮的探出一個腦袋,紅撲撲的臉頰更紅了。

    盛鞏一看,妹妹竟躲到了好友身後,實在失禮,頓時扳起一張臉,“瑟瑟,豈可如此失禮,還不快出來見過哥哥的兩位好友。”

    想以此方式,將妹妹哄騙出來,再好好就著淋雪堆雪這一事,好好同妹妹說道說道。

    誰料盛寶齡卻癟癟嘴,晃著腦袋,“哥哥分明就是想哄騙我過去挨訓,我才不聽。”

    盛鞏語噎,身後的友人倒是笑出了聲,“子陽,這便是你常掛在嘴邊的那個妹妹?”

    七歲精通詩詞歌賦,十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名滿京城。

    盛鞏當即大步上前,想將妹妹從好友身後拉扯出來,豈料,卻被好友的身子擋了個徹底。

    盛寶齡見眼前這白衣男子不讓開,同兄長對上了,頓時心裏有了些底氣,“哥哥保護我,兄長總是欺負我。”

    盛鞏頓時氣笑了,“你喊誰哥哥,喊誰兄長呢?”

    “玄瑾,你快讓開,別護著她。”

    白衣男子倒是眉梢一揚,步子卻未移動半分,唇邊笑意頗深,“小姑娘喊我,總得給些麵子。”

    盛鞏頓時咬牙切齒,看著頑皮的妹妹,就躲在好友身後,寸步不動,還探出了腦袋吐舌頭來氣自己,想上手,又不能上手。

    他這位好友身子弱,文弱書生一個,沒什麽力氣,禁不得耍鬧。

    盛鞏隻得妥協,歎了歎氣,微微蹲下了身,與白衣男子身後的盛寶齡平視,道,“瑟瑟,哥哥的這位好友身子不適,瑟瑟聽話,不鬧他,過來哥哥這裏。”

    盛寶齡眨了眨眼,身子不舒服?

    她想起方才確實見這仙人哥哥,臉色不像常人那般好,猶豫了一會,還是從白衣男子身後走了出來,行至盛鞏身前,耷拉著腦袋,小手伸出去,討好的拽了拽盛鞏肩膀處的衣裳。

    臉蛋紅撲撲的,好不可憐。

    盛鞏縱使方才有些火氣,這會兒也被妹妹樂笑了,伸出手,捏了捏妹妹紅紅的臉蛋,“哥哥不是要罵你,隻是這天冷,你該多穿一件再出屋子的。”

    母親走的早,與父親,又不算太親近。

    他唯一親近的,便是這個妹妹。

    盛寶齡咬了咬唇,點了點頭,“知道了。”

    盛鞏從她臉上,確實看出了反省之意,這才揉了揉她的腦袋,起身,將身後友人手裏的傘拿了過來,塞進妹妹的手裏,“去吧,回自己院子,哥哥這裏還有事。”

    盛寶齡這才抓著傘,踏著雪往外頭走去,走了幾步,她停了下來,轉過身望去,隻見那白衣男子正在同盛鞏說些什麽,不像方才那般笑著。

    整個人看上去,是冷的,就像方才她碰到手時那般。

    盛寶齡轉身,又走了幾步,又猶豫的轉過頭去看。

    像是察覺到了小姑娘一步三回頭,白衣男子抬步前,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盛寶齡有種偷瞧被抓包的窘迫,白衣男子卻是微微彎唇,笑意淺淺,那一雙眼睛裏,盛滿了輕柔的笑意。

    白雪皚皚,卻好似在這雪中,盛開了一朵三月的桃花。

    盛寶齡聞到了淡淡的香味,那像是是心裏聞到的。

    寒冬臘月,雪越下越大。

    隔著屏風,盛寶齡腦袋枕在桌上,聽著隔壁幾人正就著夫子所言,一番探討。

    她好奇的看向屏風處,透著光,微微能看著的幾道身影,目光精準的落在一道坐姿端正,言舉矜慢,像極了戲文中提到過的謙謙君子。

    盛寶齡單手扶著臉頰,撐著腦袋,一直就那樣看著。

    隻是那道身影的主人,卻始終不曾開過口。

    盛寶齡有些困了,卻還是強撐著不讓自己睡過去,就那麽一直盯著那道身影瞧。

    而旁邊座的盛寶黛早已呼呼大睡。

    夫子聽著幾人的探討,時不時點頭,送去讚賞的目光,對盛寶齡這一邊的情況,也顧不上關注。

    直到旁人都收拾著東西離開了,夫子一臉嚴肅的將原本都要帶著提著書箱的蒹葭離開的盛寶齡喚到了眼前。

    將她今日交上來的課業,又給擺到了盛寶齡麵前。

    “大姑娘的字還是須得再多練練。”

    盛寶齡咬了咬唇瓣,“可昨日才練過……”

    昨日,她盞著燈,寫了三份,這已經最好的一份了,怎的夫子還是不滿意。

    夫子微微歎了歎氣,“大姑娘且多些耐心,一日一練,日子長了,總會寫出一手好字。”

    這盛大姑娘年少,才名便已傳遍整個汴京城,可這一手字,卻實在是令人頭疼。

    有一個天資聰穎的學生,沒有哪一個夫子是不歡喜的,可盛大姑娘這一手字,將來旁人問起,他卻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盛寶齡頓時委屈了,她確實有在一天一練啊。

    卻是什麽都沒有說,從夫子手裏默默接過冊子,遞給了旁邊的蒹葭,收進了書箱裏。

    “學生謹記教誨,謝夫子。”

    隨即便帶著蒹葭離開了。

    主仆兩人剛走,從另外屏風一邊走出一人,一身白衣,神色清淡,看向那遠去的主仆二人。

    夫子訝異,“裴公子怎的還未走?”

    裴辭嗓音清冷,“落了些東西。”

    夫子微微頷首,拿起自己的東西,也走了。

    裴辭站了一會,似是在猶豫,而後才將書箱放在了桌上打開,從裏頭拿出了一本平日裏練字攥寫的冊子,行至屏風另外一邊靠屏風那一桌旁,指尖白冷,將那冊子放在了桌上。

    這才提著東西離開。

    次日,盛寶齡第一個到,瞧著沒人,想偷偷的打個哈欠,卻對上了蒹葭大的目光,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她端坐自己桌前,而蒹葭則是將東西一一擺好。

    “姑娘,這是您寫的嗎?”蒹葭不經意翻開本子,看見那本冊子,明顯不像自家姑娘的字跡時,愣了一下,問道。

    這時,盛寶齡才發現,桌上,多了一本不應該是自己的本子。

    她詫異的翻開來看,字跡落筆有力,筆劃行雲流水,當真是一手好字。

    而這一手好字,她曾在夫子那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