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夜風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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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寶齡突然問出這麽一句話,瞬間招來兩人的目光。

    蒹葭目光裏染上了詫異,這是能當著自己的麵問出來的話嗎?

    裴辭怔了片刻,似乎並沒有料到盛寶齡會這麽問,她素來不會問這些的,可這會兒,卻突然這麽問。

    他這會兒驚訝遠遠多過於其他。

    以至於半晌都沒有想到要如何回應。

    而在盛寶齡看來,還以為是自己這麽問,唐突了,不免懊惱,剛想說些什麽,便聽見裴辭解釋道,“府中今日來把脈的郎中去過齊府給齊家姑娘看病,便提了一嘴。”

    聽見裴辭說,今日請了郎中過府把脈,盛寶齡還以為裴辭是病了,下意識問,“你病了?”

    蒹葭一顆心瞬間跳得極快,娘娘今日這是怎麽了,方才也沒吃酒啊,怎麽這會兒瞧著好似是醉了一般?

    她不由擔心的看向著盛寶齡,看著她的臉色如常,沒有可疑的紅暈,心裏頭才暗暗鬆了口氣。

    就說著這小日子剛來,怎麽可能吃酒。

    裴辭薄唇微微勾起,“沒有,隻是每月都要請一次郎中。”

    連盛寶齡自己沒有發現,在聽見裴辭說郎中時,心情明顯忐忑,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而在聽見裴辭說沒事後,又鬆了一口氣。

    好似情緒在不知不覺間,都維係在了裴辭一人身上。

    可明明,這是不應該的,可便是這般控製不住。

    蒹葭低聲提醒道,“娘娘,外頭風頭,該回去了。”

    這肚子還疼著,再在這裏吹著風,怕是今夜不喝藥,都睡不過去了。

    盛寶齡微微頷首,剛想同裴辭辭別,卻見裴辭從衣袖裏頭取出一物,用瓷瓶裝著,遞給了盛寶齡,“此物在南方頗有名氣,聽聞吃下,方可止些疼。”

    前一刻,見裴辭突然取出一物遞給自己,盛寶齡還迷茫著,後一秒,聽見他說可以止疼,臉色頓時紅了,火熱熱的。

    他怎麽會知道自己來月事了?

    接過那瓷瓶,盛寶齡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這等子隱晦之事被旁人還是男子得知,這心裏頭多少有些古怪。

    可盛寶齡更想知道的是,裴辭是怎麽知道的。

    可他隻是提了這麽一嘴,也沒太具體說什麽,她便是想知道,也沒臉皮問。

    這麽問,也太奇怪了些。

    蒹葭看著那瓷瓶子,眼睛都瞪圓了,娘娘同裴大人往來,關係已經好到連娘娘今日來月事都知道了?

    一直到看著裴辭走了,主仆兩人心思各不同,又有些相同。

    一個驚訝與困惑,一個驚詫。

    …

    當天夜裏,盛寶齡吩咐了底下的人,暗地裏調查那血珊瑚的來曆,因著身子實在不舒服,便屏退了殿中宮人,準備歇下。

    她額角冒著冷汗,疼得腰頭挺不直了,猶豫間,看著那桌上放著的瓷瓶,伸手拿了過來打開,倒了一顆出來服下。

    倒是不苦。

    過了好一會,疼意明顯減弱,她終於緩過了氣,起身上了榻,沾了床,不過一會,便疲憊的睡了過去。

    夜風正涼……

    盛寶齡站在宮中廊道,抬頭望著外頭的圓月,總覺得今日的月亮格外明亮,又圓。

    隻是月光打在她身上,卻見她臉色實在蒼白,沒什麽血色,手裏頭還揣著個湯婆子,微微抵在腹部處。

    蒹葭欲說些什麽,卻見不遠處,有道身影走來,隻見是靜王。

    她驚呼出聲,“靜王殿下?”

    盛寶齡眉頭微蹙,收回了目光,轉頭望去,隻見靜王不知何時,已經行至自己眼前,距離也就兩三步。

    “靜王怎麽不在裏頭吃酒,倒是到這外頭來了?”

    聲音聽起來,有些中氣不足。

    靜王沉默片刻,臉色微微有些異樣,緩聲應答,“裏頭悶熱,便出來吹吹風。”

    正說著,他藏在衣袖裏頭手微微抓緊了些,心也不自覺跳得快了些。

    越來越快,以至於快要跳出來了。

    他手裏此刻揣著一份生辰禮,私下想要贈與盛寶齡的,隻是他在猶豫,是不是要此刻拿出來。

    他剛想說些什麽,卻見盛寶齡臉色有些差,好似身子不適。

    “太後娘娘身子不適?”

    “沒有。”盛寶齡微微搖頭,“不過夜已深,哀家也該回去了,便不叨擾靜王在此吹風了。”

    說完,她便準備抬步離開。

    靜王卻連聲喚住了她,“等等!”

    他幾乎都快要把手裏的東西拿出來了,可就在此時,另外一道腳步聲傳來,不快不重,每一步都極穩。

    有人從不遠處一點一點往這邊走來,最後走到靜王身側,

    “微臣參見太後娘娘,靜王殿下。”

    裴辭臉色平靜,聲音清冷。

    突然出現一個裴辭,靜王隻能將方才都快要拿出來的生辰禮又給收了回去。

    看見裴辭,盛寶齡原本抬起都要跨出去的步子,又給收了回去,目光定定看向裴辭,見他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眉頭蹙了蹙。

    靜王微微頷首,見裴辭,想到被他打斷的事,便問,“你怎麽出來了?”

    按理,裴辭這會兒應該還陪在官家身側,怎會出現在這。

    裴辭聲音清冷,如同這夜風,聽得人心舒坦。

    “裏頭悶熱,出來吹吹風。”

    一旁的蒹葭忍著笑意,合著這一窩,全出來吹風了,這裏頭,得有多悶熱。

    盛寶齡薄唇抿了抿,“夜裏頭涼,涼風傷身,裴卿還是注意些好。”

    此話一出,裴辭和靜王兩人的臉色各不相同。

    裴辭嘴角隱隱有些許笑意,“勞太後娘娘掛懷,微臣謹記於心。”

    靜王眉頭卻蹙了蹙,看著盛寶齡,心裏頭隱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從前,是這般關心旁人的性子嗎?

    他還想說些什麽,可後頭的侍從卻快步走來,附在他耳旁,低語說了些什麽。

    靜王臉色微微一變,同兩人說了一聲,便帶著侍從匆匆離開。

    盛寶齡皺了皺眉頭,靜王的反應,好似發生了什麽事。

    裴辭眼底卻劃過一抹深色,等到靜王走了,那抹深色又逐漸散去。

    他心裏清楚靜王為何走了,因為是他吩咐的人,在這會兒支開的靜王。

    裴辭慢條斯理的解下身上的披風,往前行了兩步,將披風從後麵,披在了身上身上,“夜風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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