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怎麽就能走到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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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許久卻始終沒有想明白的盛寶齡,幹脆放下了茶杯,問蒹葭,“我睡了多久?”

    蒹葭蹙了蹙眉頭,倒真是豎起了手指頭,數了起來,“好似有一個多時辰。”

    其實也真沒睡多久。

    底下的人將湯端了上來後,蒹葭用湯勺舀了小半碗,小心翼翼的探溫,適合,這才轉給了盛寶齡。

    “娘娘,喝些湯暖暖身子。”

    盛寶齡這會兒倒真是有些餓了,喝了一些。

    此時,蒹葭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說道,“陛下喝醉了,今夜歇在了金貴儀處。”

    按理說,小皇帝之前被金覓蘭算計了,心聲厭惡,今夜是不應該歇在那的才是,反倒是高修儀處才更可能。

    可今夜,小皇帝卻去了金覓蘭處。

    怎麽都讓人感到意外。

    盛寶齡笑了笑,“那高修儀便是想爭,又怎麽爭得過金貴儀?”

    說到底,這高修儀,和金貴儀比起來,這心機手段,還是差了些,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裏頭,當真是算不上什麽。

    若是當初小皇帝的注意力目標不在劉昭容身上,而是在這高修儀身上,隻怕這會兒,高修儀已經丟了小命。

    蒹葭若有所思點頭,看向一旁那些宮人方才送進來的生辰禮,問道,“可要拆了那些?”

    盛寶齡卻隻是瞥了一眼,“將那玉珊瑚留下,另外挑一兩樣留下,其餘的收起來罷。”

    都是些玩意擺件,她這宮裏頭,也擺不下這麽多。

    蒹葭應聲。

    在挑生辰禮時,她猶豫了一會,最終在相府和靜王府的禮中,留下了相府的那份。

    蒹葭心想著,既然娘娘同裴大人這般交好,將裴大人的留下來,興許娘娘平日裏瞧見了,心裏頭也能跟著高興不少。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小心翼翼的將那柄玉如意給擺了起來,放在了盛寶齡隨時隨地都能瞧見的位置。

    盛寶齡自然發現了這一點,卻什麽也沒有說,隻是看著那柄玉如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好似想到了什麽高興的事,嘴角勾了勾,揚起一抹笑意。

    蒹葭就站在一旁,看著她,心裏頭想的卻是娘娘果然瞧了就會高興。

    她暗暗在心裏感歎著自己的聰明。

    …

    次日,齊家姑娘病情惡化的消息傳遍了京城。

    當初這樁婚事傳得有多沸沸揚揚,如今這齊家姑娘重病,將不久於人世的消息便傳得有離譜,但凡是個到街市上走個一圈的人,都知道此事。

    旁人在惋惜這一段得來不易的婚事,也有人在暗地裏取笑,又因為近來靜王風聲大,又處理完一樁大案,有人也在想著,若是這齊家姑娘就這麽走了,興許這靜王便要另覓良人,想著家裏頭的姑娘,還能往那靜王府去“塞一塞”。

    可讓人失望的是,靜王已經連著兩三日都往那齊府去。

    不由讓人聯想到當初的傳言。

    而這一切的背後,其實明眼人都知道,定然是有人在推波助瀾。

    而此人,此時正在樓府中,正板著臉嗬斥底下的人,“蠢貨!”

    “那東西可是官家獻給太後的壽禮!若是有人查起來,那幾十條人命,你拿什麽藏!”

    那下屬結結巴巴,當初樓太師命自己尋這血珊瑚,是要自己不惜一切代價,若是尋不來,便提頭來見。

    那從前也都是如此辦事,哪裏知道這次,那家人卻死守著不給,給什麽都不肯賣,這才出此下策,哪裏知道這東西是官家要的,如今還到了宮中太後的手裏。

    他咬咬牙道,“下官定會將此事處理妥當,定不會牽連到大人!”

    他心裏太清楚了,樓太師是什麽性子。

    若是不講此事處理妥當,摘得幹幹淨淨,自己一家老小,焉能有命活。

    那前不久的李放一家老小,若非是被靜王的人看著,隻怕也早已身首異處。

    樓太師冷笑一聲,揮袖走人。

    …

    坐在茶樓裏,盛寶齡一手揮著扇子,一邊喝著茶,一邊聽著台上那說書的,講著靜王和齊家姑娘的故事。

    之前還是心心相印的神仙眷戀,如今倒成了苦命鴛鴦。

    盛寶齡算了一下,這兩日去了不同的茶樓,光是聽這些說書的,就講了不下五個不一樣的故事。

    什麽大難臨頭各自飛。

    什麽薄情寡義。

    各種各種。

    她不由有些想笑,想知道這些,究竟都是誰編出來的,若是去寫戲文,必然精彩。

    而盛寶齡沒有注意到的,此時,從樓下上到二樓的樓尚,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雖說眼前的是盛朗,可一顰一笑,言行舉止,卻都讓他想到了那日在宮中見到的盛寶齡。

    說是龍鳳胎姐弟,可他總有種感覺,眼前的盛朗,與那日見到的盛寶齡,更像是同一個人。

    容貌會相同,身型會相同,可眼神,這些細微的變化,卻不是能一模一樣的。

    正是這些變化,讓他心生懷疑,之前在裴家私塾一同聽秦老學究講課的,是盛寶齡,而不是盛朗。

    他心裏頭懷疑,盛寶齡借了盛朗的身份,女扮男裝,混進私塾。

    隻怕如今真正的盛朗,還在汴京外的哪個寺廟裏,而盛家為了給盛寶齡打掩護,謊稱盛朗已經回京了。

    樓尚的心情是複雜的,眼前的這個人,他已經當作了盛寶齡。

    從前她與自己有婚約,如今,她卻貴為宮中太後。

    若是當初沒有退婚……

    想及此,他起身,想過去,同盛朗坐下來,說些話,以驗證自己的猜測。

    可就在他剛站起身的那一刻,卻有人先他一步,快步流星行至盛寶齡身邊坐下,大大咧咧,“瑜弟!巧啊!”

    沈從安坐下後,盛寶齡才反應過來,待她看過去,還未來得及說話,便看見,跟在沈從安身後的還有一人。

    那人步子緩慢,平穩,一襲白衣,出塵的氣質將這整個茶樓都襯出了幾分仙氣。

    同沈從安不同,裴辭向來便是走得這麽平穩而慢,就如同他的性子一般,鮮少有什麽快步流星的時候。

    也正是因此,有時候總讓人想不透,這沈從安和裴辭,怎麽就能走到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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