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就地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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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覓蘭以為,盛寶齡當真那般好心讓自己見小皇帝,直到宮人將她帶進來,並且帶上門後,她心裏隱隱有種不安感。

    這種不安感在逐漸加劇,直到她往裏頭走,看見小皇帝的那一刻,隻見小皇帝衣衫淩亂,癱坐在地上,她不由心慌,隻覺不對勁,忐忑的喚了一聲,“陛下?”

    小皇帝聞聲,抬頭望了過來,瞥見有人靠近的那一刻,他猛然起身衝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金覓蘭,張嘴一口咬上金覓蘭的脖子。

    伴隨著一聲慘叫聲,鮮血淋漓,金覓蘭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小皇帝,捂著脖子往外跑,卻不慎摔倒,她在地上害怕的往後退,往門口爬。

    她拚命的敲打著門,“開門!開門啊!”

    “救命啊!快開門”

    可不管她敲打了多久,門始終緊閉著,外頭的人仿佛聾了一般,誰也沒聽見。

    看著眼前張著血盆大口,已經發了瘋還在靠近自己的小皇帝,金覓蘭的一雙眼睛裏,滿是恐懼!

    她拚命的搖頭,恐懼的淚水溢出

    門上徒留幾個血掌印。

    慈寧殿處,宮人匆匆步入殿中,同秋衣說了些什麽。

    不一會,秋衣匆匆上前,附在盛寶齡耳邊說了金覓蘭的情況,身上四處被咬傷,這會兒已經送往了太醫院,不知能不能保住性命。

    盛寶齡微微頷首,若有所思,“看來是真瘋了。”

    此時,秋衣和蒹葭哪裏還不明白,將賢妃送去根本就是為了試探小皇帝是否真的瘋了。

    若是小皇帝沒瘋,下手斷然不會這麽狠,將唯一可能可以往外頭遞消息的金覓蘭傷成這般性命不保的模樣。

    至於金覓蘭,落得這般下場,也隻能怪她自己,想要的太多,過於貪心。

    分明察覺到了不對,卻為了心裏的那一絲僥幸,執意要見小皇帝。

    若她當時在察覺不對時,及時清醒,規規矩矩的在自己寢殿中好好待著,自然不會出現今日這般事情。

    有時,知足,方能活得更長久。

    消息再傳來之時,金覓蘭的命算是保住了,隻是一張臉,卻是跪了,身上也沒幾塊好肉。

    至今還未醒來,隻是光看著,便讓人心驚。

    能不能醒來,尚且不知,隻是等她醒來之時,隻怕是也要跟著發瘋了。

    劉昭容在得知賢妃如今正病重在太醫院,至今微醒的消息時,卻是半點驚訝也沒有。

    她便是那第一個。

    所以在賢妃受寵後開始,她便猜到,遲早會有這麽一天。

    隻是沒有想到,宮中都戒備成這般模樣了,小皇帝都已經被管控起來了,她本可以在後宮中好好的活著,至少吃喝都是不會被怠慢的。

    可她偏生要去招惹不痛快。

    如今昏迷不醒,也是個人造化。

    從來深陷其中的劉昭容,在此刻作為一個旁觀之人來看,許多的問題,好似在這一瞬間,都想明白透徹了。

    …

    朝局動蕩,朝臣不安。

    多數人也都猜到,這汴京要亂了。

    隻是沒有料到,是在月黑風高的這一夜,秋風掃落葉,大街上本靜謐無聲。

    靜王的兵臨城,悄然進京。

    可即便動靜再如何小,卻還是引起了百姓注意。

    家家戶戶門窗緊閉,當夜,廝殺聲響起,大人們都抱著孩子,裹在被子裏頭發抖。

    宮中,倒是一派“祥和”。

    盛寶齡坐於金殿之上,端詳著這好似人人都想坐在上頭的位置,從這處望下去,似乎確實能夠看到許多從前看不見。

    權勢迷人眼。

    小皇帝被人看押在旁側,齜牙咧嘴的看向盛寶齡,不知又咬了哪位宮人,嘴裏都是鮮血,在月色籠罩下,猶如獸人般可怖。

    盛寶齡隻是平淡的掃了他一眼,靜王的兵馬,很快便會進宮,屆時,禁軍不會阻攔。

    現在她眼前的小皇帝,不過便是一具空殼,再不能對自己,對裴辭,對這天下人造成什麽傷害。

    那些噩夢,一個都不會實現。

    一旁的蒹葭和秋衣,卻有些慌。

    秋衣慌,是因為,怕靜王的兵攻進宮中後,會反咬太後娘娘一口,將謀反的罪名扣在娘娘頭上,自己打著救小皇帝的名頭,最後殺了所有人,持著娘娘手中的這張傳位血詔登基。

    而蒹葭慌的是,何止小皇帝對娘娘有那般心思,靜王殿下亦是如此。

    大權在握之時,江山唾手可得,那美人呢,靜王是否會甘心放過?

    從一開始便將一切看得清楚明白的蒹葭,根本沒辦法放下心來。

    而此時,本該在府中等待天亮的裴辭,卻出現在了宮中,他趁著外頭兵亂,從平日裏盛寶齡進出宮中的那道暗道進的宮。

    此處離慈寧殿近。

    裴辭將所有事都安排好了,而現在的最後的一件事,便是盛寶齡。

    可當裴辭去到慈寧殿之時,卻被告知,盛寶齡此刻正在大殿之上,他心頭不安,匆忙趕往,一路上,原本柔和的秋風卻在肆虐,他重重的咳了幾聲,嘴角溢血。

    一瞬間,像是老了十幾歲般滄桑。

    從未像這一刻這般覺得,從慈寧殿到金殿的這一段路如此漫長,以至於他不能夠更快出現。

    離生跟在後頭,不知該如何勸,也不知道大人今夜為何進宮。

    難道是想將太後娘娘帶走?

    除了這個,他再想不到其他。

    時間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當年,大雪皚皚的那一日,他手持長刀,迎著刺骨的風雪,一步一步登上石階,可那看著近在咫尺的金殿,無論他怎麽用力的邁上去,卻如何都趕不到她的身邊。

    廝殺聲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兵馬之首,靜王大步邁進金殿之中。

    因為裴辭的身份,無人阻攔。

    就在裴辭趕至金殿之外,還未抬步踏進金殿之中,冷聲自殿中響起

    “太後挾持陛下意圖謀反,陛下駕崩,逆賊已就地誅殺!”

    裴辭整個身子僵在原地,隻能看見,不遠處的金殿之上,靜王的腳邊躺著幾人,血流了滿地,順著石階一路往下流淌

    靜王臉色冷著,那眼中的神情,像是失去了什麽重要之物,卻又不悔的決然。

    金殿之上,那抹刺眼的紅,晃得裴辭眼睛生疼。

    猶如置身寒冬臘月,刺骨的冷意。

    沉重的身子終究撐不住,倒下了,隨後響起離生的驚呼聲,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