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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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盛氏意圖謀反,挾持皇帝欲以令諸侯,汴京大亂,幸得靜王入京平叛。

    然皇帝已死,靜王持血詔登基,更換年號。

    太後已去,卻因謀反之罪,不得入皇陵,新帝念及舊情,體恤盛家,令盛家將屍體領走安葬,在旁伺候得奴婢,也皆有盛家領回。

    朝局也算安定了些許。

    一瞬間,像是回到了當年範太後亡故的那一年。

    隻是這一次,靜王卻非先帝。

    更非趙密。

    幾月後

    寒冬臘月

    裴家裏外進進出出,看似熱鬧,實則卻無半點新年氣氛,但因為裴家夫婦要回京了,這才置辦了起來。

    裴婉一邊走著,一邊命人將都置辦的年貨搬了進來,一邊問,“神醫可走了?”

    管家回道,“還未走,貴人這會正同神醫說著話。”

    裴婉微微點頭,“父親母親明日便回了,我去看看兄長。”

    管家看著遠遠走去的身影,心裏微微歎了歎氣,短短幾個月,大姑娘倒是愈發有一家之主的氣勢了。

    想來將來,嫁到威遠侯府,也能應付自如,倒也不會有大人從前的那般擔憂。

    隻是這麽看著,不免讓人心疼。

    幾個月前,汴京大亂,就連那龍椅,都換了人坐。

    大人連夜進宮護駕,卻突然病發,次日被送了回來,命在旦夕。

    幸有官家尋來的神醫相救,這才保住了一條命,隻是這麽幾個月,一直昏迷,還未有蘇醒跡象。

    裴家突逢此難,大姑娘隻能一人撐起整個裴家,幸有貴人相助,否則還不知後頭如何。

    隻是,幾個月前的那一場大亂,都說是盛氏謀反,可少數人心中都清楚,事實並非如此。

    便從這段時間裏,留在裴府的這位貴人的身份便可看出。

    更何況,盛氏若是謀反,盛鞏如今便不會受到新帝的重用。

    隻是這些,為了新帝的顏麵,都不能夠言。

    裴婉走到裴辭的院子時,便聽見了裏頭傳來的交談聲,是神醫在傳授後續的針灸調理之法。

    一道清清冷冷的女音響起,“今日勞煩神醫了。”

    “算不得勞煩,倒是姑娘,要保重身子,莫要過度操勞。”

    裴婉往裏走,隻見神醫已經拎起藥箱,準備離開。

    “神醫要走了?”

    神醫笑笑,摸了摸胡子,“裴大人的身子已無礙,老夫自然要走了,難不成留在這,同你們這幾個娃娃過年不成?”

    裴婉莞爾笑,“有何不可,明日家父家母便回來了,想當麵同神醫道謝,還請神醫暫留兩日。”

    然而麵對裴婉的挽留,神醫卻笑著擺手,“老夫平生最怕的便是這些個虛禮,不必不必,走了,也不必送。”

    說著,他拎起藥箱背著,徑直離開。

    院中,一下子,便隻留兩人。

    看著眼前之人,裴婉至今都不知道該喚她什麽,一個明明已經該死去的人,卻出現在裴府中,在兄長身邊照料。

    這將她從前的所有猜測都印證了。

    隻是現如今,她根本不知道,是該喚她一聲“太後娘娘”,還是一聲“盛大姑娘”。

    見裴婉一直盯著自己看,不知在想些什麽,盛寶齡微微抬眸,問,“怎麽了?”

    裴婉這才回過神來,“方才神醫說,讓你多保重身子,今日還是我來守著,你先歇一歇。”

    自兄長被從宮中送回,盛寶齡便一直在兄長身邊照料,不曾假借她人之手。

    盛鞏悄悄來勸過一兩次,卻是沒用。

    然而更讓她憂心的,是盛寶黛。

    平日裏在府中看著盛寶齡在自己麵前晃,可見了盛寶黛,卻又要聽著她在自己麵前哭,為自己那死得冤枉的大姐姐神傷。

    盛寶齡扯了扯唇角,回頭看了一眼,卻是搖頭,“無妨,今日想來府中忙,我明日再走。”

    裴碗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今日我見了寶黛,她說,齊家同她提親了。”

    盛寶齡微微一怔,齊家?

    “是齊均。”裴婉道。

    盛寶齡:“”她若是未記錯,齊均比寶黛年長了一輪。

    看著那般穩重溫文爾雅,沒想到,卻會惦記上那麽一個小姑娘。

    裴婉看著盛寶齡的反應,又將事情給說了一遍,“原是寶黛為了查你的事,這才去見的齊均,兩人這一來二去的,齊均這才動了心。”

    “隻是齊家上門提親,盛鞏知道後,二話不說翻臉,直接將齊家人給轟了出去,還放話,若是齊均再上麵,什麽臉麵也不必留,直接丟出去。”

    “寶黛為了你,自然也是不肯應下這門婚事,我卻是能瞧得出來,她對齊均,並非無情。”

    齊家如今炙手可熱,汴京裏頭不知多少人都在惦記著齊家得婚事,更別提齊均是官家眼前的紅人,雖年紀大了些,可年紀大也有年紀大的好處,會疼人不是?

    盛寶齡自然是能明白裴婉的意思,若是自己遲遲不出現,寶黛隻怕會錯過這麽一樁不錯的婚事。

    隻是她這聽著,總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從前,寶黛心儀的,是靜王,可靜王娶了齊家女,正是如今的皇後。

    可寶黛這怎麽一下子,便同這齊家的齊均好上了?

    這變化實在太大,讓人恍不過來神。

    盛寶齡沉聲道,“不急,再緩緩。”

    齊均若是真心的,也能再等一等,婚姻大事,莫當兒戲。

    可裴婉卻想到了旁的,方才神醫說,兄長身子已經沒有大礙了,大約過幾日便能醒了,那盛寶齡呢,也要走了嗎?

    她蹙了蹙眉頭,有些憂愁,顯而易見,先前是她弄錯了,一直同兄長往來的,是女扮男裝的盛寶齡,所以兄長心悅的,也是盛寶齡。

    若說當初,是因為太後的身份,擋在前頭,那如今呢?

    太後已經死了,盛寶齡已經不是盛寶齡了。

    她能這般照料兄長,就足以看出她對兄長的情意。

    如此,兩人是不是往後,便能在一塊了?

    裴婉這麽一想,便忍不住問,“先前你說,等兄長醒了,你便要走,現在還是這麽想的嗎?”

    盛寶齡倒是沒有想到裴婉會這麽問自己,半晌都沒有回答。

    最後在裴婉的目光注視下,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