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我們緣分沒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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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你圖謀不軌?”薑拂好像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薑拂,”她指指自己的鼻子,又指指許燁,“對你,許燁,圖謀不軌?你說笑呢吧?”

    她撐著牆從地上站起來,義憤填膺的樣子像隻炸毛的火雞,“我就算喝到神誌不清了,我也不會對你圖謀不軌的!”

    “是麽?”許燁臉上浮現出一抹莫名其妙的笑。

    他沉吟,“萬一呢?”

    薑拂不知道他在笑什麽,隻是光看到那笑,後背就起了一層冷汗。

    她挺著膽子咳嗽兩聲,“我沒有那麽饑不擇食,兔子還知道不吃回頭草。”

    “那叫好馬不吃回頭草。”

    薑拂“……都一樣。”

    許燁站起身拍拍衣擺,“不一樣,兔子連窩邊草都吃。”

    “……”

    薑拂說不過許燁,又不想承認她不行,便默不作聲地低下頭認認真真栓起鐵鏈來。

    她在門把手上栓了三五圈鐵鏈後,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拳頭大的鎖。

    許燁微愣,“這又是哪兒來的?”

    薑拂咬著牙把鎖扣在鐵鏈的兩頭,大功告成開心地拂去手上的灰,“還是物業阿姨的。”

    “鐵鏈子栓狗,這鎖幹嘛用?”

    薑拂噘著嘴哼了聲,“鎖狗窩的。”

    許燁“……”

    “這下呢,我們兩個人都上了雙重保險。就請這位許先生好好待在自己的區域裏,不要給別人惹麻煩了。”

    薑拂這話說的再明確不過了。

    許燁麵無表情地靠在陽台圍欄上,“所以你的意思是,”他頓頓,“圖謀不軌的人是我?”

    “嘿嘿,”薑拂皮笑肉不笑地露出八顆大白牙,“恭喜你答對了。我對你這個人,確實不太信任。”

    許燁沒說什麽,隻是盯著她鎖住的門把手看了許久,才緩緩道“你好像還欠了什麽。”

    薑拂警惕起來,“欠什麽?”

    “我剛過來的時候聽到你說,”他轉頭,漆黑的眸映照著昏暗的燈影,懶散又墮落,“死前任。”

    薑拂的嘴角細微地撇了撇。

    許燁敲敲太陽穴,“你貌似還說,我倆緣盡了。要是再碰見,你就從樓上跳下去。”

    他說完,轉頭從陽台往下看。他倆住的八樓,要是有恐高症的人往這邊一站,估計早就嚇暈了。

    許燁禮貌後退一步,朝著薑拂抬手,修長的指彎曲成好看的弧度,承接著晶瑩剔透的月光,“請吧。”

    薑拂“……我就隨口一說。”

    “那我們緣分沒盡?”許燁隨即接話。

    “幫我照顧好我七舅姥爺!”薑拂不等他說完,就扶著陽台圍欄舉起了一隻腳。

    許燁秉承著看熱鬧的人應有的態度,鼓勵般地點點頭,等著薑拂的下一步動作。

    看對方沒有出聲製止,薑拂軟軟地把腿收回來,“聽說明天下雨,要是跳下去還要被雨淋,死相實屬有點慘,我們晴天再約。”

    說罷她扭頭往屋裏跑,隻是沒想到下一秒,許燁握住了玻璃門的門把手。

    這門把手常年不修,又經過了風吹日曬,一摸掉一手的鏽渣子。

    薑拂還未來得及出聲製止,許燁往下一掰,兩側的門把手同時掉了下來。

    門把手上看似堅固的鐵鏈,也應聲落在了地上。

    “嘖,”許燁語氣裏是滿滿的不耐煩,“怎麽壞了?”

    薑拂氣的咬牙切齒,上前兩步跟他理論,“許燁,你故意的吧?你這讓我怎麽鎖?”

    “怎麽鎖?”

    許燁人畜無害地笑笑,“我隻是覺得你說得對,我可是你的死前任,”他靠近幾步,隔著玻璃單手抄起口袋,“說不定真的會懷恨在心,圖謀不軌。所以。”

    他把卸下來的門把手工工整整放在鐵鏈旁,無辜地挑挑眉回應薑拂的氣急敗壞。

    “前女友,慢慢鎖。”

    他慢條斯理地回到臥室,沒多久就滅了燈。

    薑拂一個人站在陽台上風中淩亂。

    她撿起地上的鐵鏈,這才想起來忘了跟物業阿姨要鎖的鑰匙,這下是真的鎖不上了。

    她氣鼓鼓地把鐵鏈扔在一邊,看著一推就能打開的門愈是心煩,便回到房間拿了根腰帶穿過門把手的孔,把門和陽台圍欄綁在了一起。

    薑拂知道這中看不中用,但她就是瞧不上許燁那副大少爺的樣子,就算是麵子工程她也要做足。

    殊不知她這一番幼稚又有趣的動作,全被臥室窗前站著的人影係數收進眼底。

    直到薑拂搓著胳膊回屋睡覺,許燁這才輕笑出聲。

    氤氳的月色透過薄紗窗簾落入室內,裝點了他沉靜而溫柔的夢境。

    他躺到床上去,腦海裏漸漸浮現出小姑娘倔強而張揚的臉。

    也是這樣的夜,也是這樣隔空而望的陽台。

    隻是他在樓上,她在樓下。

    那時她剛開始追他沒多久,橫衝直撞的性子跟現在沒有半分區別。

    他在陽台上晾衣服,正巧看到她和舍友聚餐結束從樓下經過。

    天色已晚,周圍的宿舍都關了燈,四下靜謐,許燁悄無聲息地轉身,但還是被薑拂抓住了。

    “學長!”她聲音輕而柔,甜的似蜜。

    許燁不知所措地回過身。

    他在二樓,借著昏黃的路燈看清了她的臉。她笑容蕩漾,短發隨風飄搖,美好的像長河裏彩光四溢的珍珠。

    “原來你住在這棟宿舍哦,”薑拂調皮地指指隔壁的女宿,“我在你隔壁,也是二樓!看來我們很有緣哦,要是陽台互通的就好了”

    許燁從沒有被人這樣裸地調戲過,耳根子紅的發燙。還好夜色濃的剛好,他渾身浸在陰影裏,沒有透露半分風吹草動就落荒而逃了。

    一直到他熄了燈,少女的那句“要是陽台互通的就好了”還在耳邊一遍又一遍地念著。

    沒想到過了幾年,少女的初戀幻想竟變為一語成讖。

    然而此時此刻她卻想逃,他又何嚐沒想過。

    -

    第二天一大早,薑拂被經紀人的電話吵醒了。

    她揉著腦袋從床上坐起來,“喂?”

    “薑拂,限你三十分鍾之內收拾好自己,九點前準時到達我發給你的地址。”

    薑拂滿腦袋漿糊,“什麽地址?”

    她疑惑地點開微信。

    經紀人盛茂大廈十六樓,電競俱樂部總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