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她昨天晚上睡得太過放肆，一條眼鏡腿已經骨折了。

    薑拂想起昨天見到許燁時他戴著眼鏡，估計是他的。

    “都壞成這樣了，怎麽還給他呢”

    正不知所措時，經紀人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薑拂按下接聽鍵，“喂？”

    “薑拂，咱們不是都說好了？直播的時候控製情緒，不要懟彈幕，也不要和付韓撕破臉，昨晚怎麽就沒忍住呢？你看看現在熱搜都把你寫成什麽了？”經紀人語重心長道。

    “付韓罵我，我可以忍，彈幕罵我，我也可以忍。但如果他們罵我朋友呢？我還要忍嗎？我沒有偷東西，這件事你我都明白，那我為什麽要背無辜罵名呢？”

    薑拂語氣沉重，“有的時候退縮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我想要勝利，就必須拿起武器，保護自己。前天幫我發了律師函，昨天湯媛幫我懟了黑粉，其實真正應該做這些的人是我，我以後不想再沉默了事、息事寧人了。”

    “嘉尚不能幫我的，我總要自己出手。”

    經紀人聽到這話猶豫了很久，“你想好了？你要知道，一旦你挑戰資本，很有可能黑到底了。”

    “可我等著公司幫我喊冤，又能等到什麽時候呢？”

    經紀人沉默了。

    其實薑拂說的沒錯，她明明沒有偷東西，卻無法調查澄清，就是因為背後涉事之人都成了超模，背景深厚，嘉尚動不了。

    可他們又不願意放棄薑拂，要知道她們為了培養薑拂可是花了大筆的金錢和時間。

    把薑拂送去做主播也是緩兵之計，如果她能憑這個吃飯，嘉尚也能借此回本，其實澄不澄清真相，也無所謂了。

    但這一個可能的下場，就是薑拂再也不能做模特。

    這個道理經紀人懂，薑拂不可能不懂。

    在簽約那天經紀人說的話不過權益之詞，她說有機會還會幫她接模特工作、廣告代言，但事實上這樣的一個她，又要到哪裏去接工作呢？

    “你真的想好了？薑拂，直播這條路要比模特好走的多，就算最後你不能為嘉尚賺回在你身上投入的本錢，也沒關係，但你一旦確定和資本對抗，結局可就未可知了。”

    “你要知道，到時候若是發生了什麽，嘉尚為了利益，是可以明哲保身的。”

    薑拂點頭，“我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從簽訂主播合約那天開始，我就不得不在網絡和大眾之間，重新嶄露頭角，這就注定了我必須為自己正名。”

    “這比我成為一名大主播，要重要得多。”

    經紀人歎口氣，“哎，反正你直播鬧得多歡，嘉尚也管不住你了。你的合約在，他們不說什麽，我也沒意見了。你自己拿主意吧，我掛了。”

    聽經紀人破罐子破摔了，薑拂心裏的石頭總算落地了。

    不過不管怎麽樣，以後她絕對不會允許那些黑粉在直播間放肆。

    不就是發瘋麽，她又不是不會。

    昨晚喝得雖然不多，但還是有點頭暈暈的。

    薑拂起身去浴室洗澡，忽然發現好像自從許燁來了之後，她喝酒的次數是越來越勤了，吃藥的頻率都低了不少。

    她擦著頭發坐到沙發上休息，望著桌子上近乎斷腿的眼鏡，她歎氣，“也不知道怎麽到我手裏的，要不賠他個新的？不過我又不清楚他的眼鏡度數。要是問問的話，萬一又問出我撒酒瘋做了他不高興的事”

    她掐著手機在客廳裏踱步，突然想起個人。

    昨天吃飯時她跟會野交換了微信，要不先問問他昨晚的情況？反正酒是一起喝的，她總不能拎著酒瓶子把許燁綁架到家，他們全程沒參與吧？

    思量再三，薑拂撥通了會野的電話。

    接到薑拂的電話時，會野正和許燁在訓練。他搗搗許燁的胳膊，一臉震驚。

    “薑拂給我打電話幹嘛？”

    “我又不是她，你問我有用嗎？”

    “行，待會兒你可千萬別偷聽我說話，”會野嘟嘟囔囔，“喂？”

    “會野，你在嗎？”薑拂即刻問。

    會野應聲，“在啊，怎麽了？”

    “那許燁在你旁邊嗎？”薑拂壓低聲音。

    “許燁啊”會野故意拉長聲音看向許燁的方向，待他也看回來時，立刻扭回頭，“不在！”

    許燁“”

    “那就好，”薑拂鬆口氣，“我就是想問問你，昨晚我喝醉了之後，有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她抿了口水，“比如，搶了許燁的眼鏡之類的？”

    “啊，這個啊，有，你差點扒了許燁的褲子。”

    “噗！”薑拂一口水全噴到了電視上，“什麽？”

    “昨天你喝大了，提著酒瓶子一屁股坐他身上了，起來的時候腳一滑，又跌了回去，撞到了許燁的”會野即刻收聲，“估計你怕他被你坐壞吧，就去扒他褲子了。”

    “那我真扒了？”薑拂咬著指甲蓋，非常想把自己掐死。

    “當然沒”許燁突然咳嗽一聲，會野立馬改口，“扒了！形勢慘烈，具體怎麽處理，你們探討去吧，我掛了！”

    不等薑拂再問，會野麻溜地掛斷電話，跑到許燁麵前邀功，“我可是按你提示的說了啊。”

    許燁一臉懵地把耳機摘下來，“什麽提示？”

    “剛才你咳嗽一聲，不是在提醒我，一定要跟跟薑拂說她扒了你的褲子嗎”

    許燁的臉黑成了碳，“我隻是嗓子不舒服。”

    “啊！到飯點了，我先去看看食堂有沒有好吃的，真餓！”話畢，會野頭也不回地跑了。

    下一秒薑拂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許燁凝眸，按下接聽。

    “許燁，”薑拂的聲音軟軟的，一點底氣都沒有，“對不起。”

    許燁挑眉，“怎麽了？”

    “關於你說的上次我喝醉了親你這件事，我覺得可能是真的。”

    薑拂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因為我聽會野說，我昨天扒了你的褲子。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麽？不敢欺負我了，還是不敢喝酒了？”許燁放下打遊戲的手機，起身活絡筋骨。

    “不欺負你了，酒還是要喝的。”薑拂嘿嘿地笑。

    “薑拂，”許燁無奈地捏捏眉心，“我發現你喝酒撒酒瘋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照這個形勢發展下去，你難保不會在下一次醉酒的時候——”

    “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