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芹難怪能順利生下一個兒子，還能被朱棣如此愛護呢。

    跟她不動聲色的心計離不開幹係。

    但是後宅中女子爭寵的手段並不能吸引上官爵的在意，他當然不在乎朱夫人跟曹小芹誰受寵。

    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瞧那繈褓中的小兒約莫多大月份？”

    這個盛卿塵熟，她畢竟是個醫生，見過許多嬰兒：“約莫五六個月吧，牙都還未長。”

    上官爵挑眉：“我猜這小妾跟觀音像離不開幹係。”

    “嗯？”盛卿塵一骨碌翻了個身：“她？為什麽？”

    她因為太過激動，不知道自己一翻身就正好跌進上官爵的懷裏，正好被他麵貼麵抱住。

    “想知道？”上官爵一手環住她，嘴角微微上揚，含笑道：“求我就告訴你。”

    盛卿塵猝不及防被調戲，頓時一陣羞惱，錘了他一下：“你放開，我自己想。”

    “嘶——”

    上官爵被她錘了一下，麵露痛色，盛卿塵以為自己錘到了他的傷口，頓時又一頓緊張。

    她完全忘了，上官爵本身就是個不愛喊痛的人，受傷再嚴重也能忍著，所以他如果發聲了，反倒是故意的。

    盛卿塵反應過來，氣的下榻穿鞋。

    “等等，去哪兒呢？”

    “不要你管。”盛卿塵瞪了他一眼：“你能想到，我也能想到，我這就去問那觀音像搬來多久了。”

    上官爵又挑了一下眉，沒想到她反應竟然這麽快。

    盛卿塵將四元叫過來，小聲地叮囑：“四元，你去打聽打聽，問問那觀音像被請來多久了。”

    四元沒明白：“夫人，我們問這個做什麽呀？”

    “查案子呀，你不想知道這啟南城為何總煙霧繚繞嗎？”盛卿塵神秘兮兮地跟他說。

    四元一聽查案，那感覺立刻像是被賦予了神聖使命，表情都變了：“那我們現在是瞞天過海嗎？”

    他這個成語用的讓盛卿塵啼笑皆非，一旁的衛行雲更是冷嗤出聲：“字兒認不全就少用成語，你知道瞞天過海什麽意思麽？”

    這冷嘲熱諷可謂是直擊靈魂，四元一個平日裏慢慢吞吞的小太監，從來沒得罪人，也沒有人嘲笑他認字不全，這一下可就受不了了。

    自尊心遭到當眾打擊，非常憤懣。

    他這幾天跟著上官爵盛卿塵，隻當他們真是普通的高門大戶，不是宮裏的皇帝娘娘，所以沒有那麽多拘束。

    於是他對著衛行雲大吼道：“就你懂的多，你能耐唄！”

    天地可鑒，張四元長到十六歲，還是頭一回對人凶，對方據說還武力高強。

    沒準一隻手就能捏爆他。

    但他就是不能接受對方看小傻子似的看他。

    夫人可以，他不行！

    衛行雲也是沒想到這個小太監能梗的臉紅脖子粗地朝他吼一聲，頓時有些愣住。

    反應過來第一句居然是道歉：“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

    “噗…”

    盛卿塵看著他倆，一個一臉不服氣，一個一臉摸不著頭腦，差點繃不住爆笑。

    四元還在一本正經地表達自己的不滿：“你就是不對，我有很努力地認字啊，你為什麽要嘲笑一個很努力的人？”

    衛行雲一臉懵逼：“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喜歡我就說啊，我跟夫人說話你又非要湊到旁邊，那夫人都沒有笑話我成語用的不對，你就算知道了，指正我一下不可以嗎？”

    差點要笑出來的盛卿塵聽見這句話又把笑憋回去了。

    衛行雲一臉懵逼轉向不可思議。

    這小太監平時悶聲悶氣的，教訓起人來原來一點都不磕磣啊？

    四元還要罵人，但是張口發現自己的詞匯量用完了，於是氣呼呼地轉向盛卿塵：“夫人，你說對不對！”

    “對！”盛卿塵立馬幫腔：“衛行雲你真的太過分了！罰你跟四元一塊兒去打聽情況，你負責給四元通風報信，千萬記得不要打草驚蛇，去吧。”

    衛行雲：“……”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

    四元非常滿意，立馬拿出自己勝利的姿態，走了兩步又停腳，朝衛行雲招手：“愣著幹什麽，快點跟上來啊。”

    ?

    這消息本就容易問到，不是什麽有難度的問題。

    不過盛卿塵覺得四元這個人太沒有心眼了，怕他遇上個稍微精明的被人盤問兩句就全盤拖出了，所以讓衛行雲跟著去的。

    結果倒是中了上官爵的懷疑，這觀音像就是去年才請來的。

    去年陽春三月。

    如今是十月。

    那被問的下人是這麽說的：“去年也是我們老爺的和順年，他認識了如今的二夫人，又請回來這個觀音像，導致在百姓口中聲名大噪，如今又生了小少爺，外頭人人都說我們二夫人旺夫呢。”

    這怕也是朱夫人對曹小芹不敢當麵衝撞的原因。

    古代人多少都有些姓風水命理，外頭都說曹小芹旺夫了，那她肯定在麵子上就矮人家一頭。

    而且還不如人家會生兒子。

    這麽看來，曹小芹雖然給朱棣做小，但是從名聲到待遇，那都比朱夫人這正室要強好多。

    而且這觀音像是她進門之後才有的。

    這就非常耐人尋味了。

    在去用晚膳的路上，盛卿塵問上官爵道：“你是覺得，這觀音像背後的事情，跟曹小芹有關係？”

    “朱棣為官十幾年，也不曾一朝大富大貴過，就娶了個曹小芹，兩年內，諸事大順，你覺得，風水的緣故占了幾成？”

    說實話，作為一個崇尚科學的人，盛卿塵是不相信什麽風水的，這滿城烏煙瘴氣的煙灰更是讓她覺得無稽之談。

    可是真要說是有心，曹小芹又怎麽有這個能力？

    這可是一座城，即便是人人城裏百姓少說也有三百戶，這些都是曹小芹做的，那她的目的又是什麽？

    來上香的大多是生活不如意的，而如今人人都說這觀音靈，那便是真的要‘求有所得’，曹小芹就是有三頭六臂，她能保證讓每一個來祈願的人都實現願望。

    那得多強大？

    那不就真成了活菩薩了？

    上官爵見她疑慮重重，抬手抹開她眉心的褶皺，安撫道：“想知道什麽，我們再探查一番就是了，別皺眉。”<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