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漢官而已，莫非還想跟當朝太師對抗？

    覺得妹夫的口氣太大，哈麻和雪雪同時皺起了眉頭。

    麵對置疑，馬祖常淡然一笑道：“右丞大人，下官雖然解不了您的困局，卻能讓陛下更加信任於您。”

    “你可不要信口開河！”哈麻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

    馬祖常趕緊拱手道：“下官聽聞聖上對您進獻的演揲兒法大為歡喜……”

    聽到他提起演揲兒法，哈麻兄弟同時心中一緊，生怕對方是來落井下石的。

    “可惜，您進獻的法子隻是一種有助於歡喜之事的氣功。陛下雖然身心受益，卻苦於沒有合適的對手。”

    這句話讓哈麻的眼睛為之一亮。

    陛下自從習練了演揲兒法後，當真是變得龍精虎猛，可把一眾後宮禍害得不淺。如果能讓嬪妃們也習練一些技法，那可……

    “你具體說說！”

    雪雪也反應了過來，興奮得催促起來。

    “今日的天氣著實有點冷，下官也有些扛不住風寒。”馬祖常突然閉口不言，笑眯眯地看著哈麻兄弟。

    這是想要些好處啊！

    哈麻頓時會意，取過一壺熱酒給他倒上。

    “中丞放心，隻要法子好，這酒可有的是！”

    “那就多謝大人了。”馬祖常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隨後，他放下酒杯說道：“大人，為了解決陛下的煩惱，下官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找到了一位擅長雙修法的高僧……”

    沒等他說完，禿魯帖木兒興奮地接口道：“二位兄長，這個法子可是不錯！”。

    哈麻突然麵色不善地看向他道：“莫非你已經試過？”

    “沒有！我哪有機會啊？”

    禿魯帖木兒的額頭瞬間冒出了冷汗。

    他心中暗道，要是讓兩位舅爺知道自己天天不務正業，整日裏與小妾們耳鬢廝磨，恐怕本官的仕途也就到此為止了。

    “量你也不敢！”

    雪雪瞪了他一眼，覺得有必要抽空去提醒一下妹妹。

    哈麻顧不上理會妹夫，反而是饒有興致地看了馬祖常一眼道：“中丞為了聖上的龍體康健可謂是下了苦功。隻是……”

    他壓低了聲音道：“你為何不親自向聖上進獻此法？”

    馬祖常麵色坦然地答道：“右丞這就有些說笑了。想某隻是一介漢官，即使能夠獻上此法，又能得到什麽樣的恩賜？

    與其這樣，何不讓您用這個法子討聖上的歡心。如果您能因此右遷為丞相，下官正好可以附一下您的尾翼。”

    “聰明！”

    覺得眼前的漢官是個識實務的人，哈麻的眼中逐漸露出笑意。

    麵對哈麻的讚許，馬祖常絲毫沒有感到欣喜，反而歎了口氣道：“大人，此法雖好，卻也擋不住太師的彈劾。”

    此話一出，屋內的三位蒙古重臣頓時有些垂頭喪氣。

    雪雪最先沉不住氣，急不可耐地問道：“馬中丞，你可有什麽好辦法對付太師？”

    “住口！”

    哈麻當即喝止住弟弟。他可不想當著一個不熟悉的漢官談論對付脫脫之事。

    馬祖常微微一笑道：“下官可沒有能力對付當朝太師。不過，下官對於剿滅紅巾逆賊之事倒是有些考量。”

    剿滅紅巾？哈麻不禁愣了一下。

    事到如今，劉福通、徐壽輝、明玉珍、方國珍和張士誠幾個巨盜不僅沒有被剿滅，反而逐漸有做大的趨勢。

    除了徐壽輝在蘄水建立了天完政權、張士誠在高郵建立了大周，其他紅巾軍也先後攻克了池州、太平等地。連番大戰之中，朝廷損兵折將，連江西平章星吉都在湖口戰死。

    像濠州的彭大、趙均用、廬州的左君弼和巢湖水軍這些勢力較小的紅巾軍也一樣令人頭疼。最近，和州又被破虜軍所陷，賊首朱國瑞也是來勢洶洶。

    想到這裏，哈麻不禁好奇地問道：“馬中丞對於巢匪可有什麽獨到的見解？”

    馬祖常胸有成竹地答道：“賊人勢大，若沒有一名能征善戰的高官統領人馬，此事恐怕不易解決。”

    “你這不是廢話嗎？聖上已經調派了幾名能臣趕往前線，還用得著你來置評？”雪雪不以為然地翻了個白眼。

    哈麻卻是一挑眉毛，露出了思索之色。

    “右丞，目前看來，脫脫太師要是不親自掛帥，隻怕……”馬祖常故意隻說了一半。

    好主意啊！哈麻的眼前一亮。

    如果脫脫太師能夠領兵出征，朝中自然就沒有人再與自己做對。利用這段時間，本官可是能借機做出好多文章。

    馬祖常突然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道：“如果戰事不利，右丞完全可以請聖上降罪於脫脫。到時候，在半道上想辦法……”

    他用手比劃了一個砍頭的姿勢，直起身子微笑不語。

    “哈哈……”

    哈麻當即大笑了起來。直笑得雪雪和禿魯帖木兒同時感到莫名其妙。

    笑罷，哈麻正色道：“馬中丞，隻要你忠心報國，聖上定有厚報！”

    馬祖常心領神會，躬身施了一禮。

    稍後，他又提醒哈麻道：“隻是太師出征之前，右丞恐怕還要受一下委屈。下官猜想，聖上為了安撫太師，很可能會將您左調。您可千萬不要顯露出任何不滿。”

    哈麻捋須笑道：“本官幾起幾落，深知其中要害。祖常就放心吧！”

    “另外，如果可能，還請聖上發兵和州，殺一殺破虜軍的銳氣！”趁他高興，馬祖常又獻出一策。

    哈麻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小小的破虜軍至於讓朝廷單獨發兵嗎？”

    馬祖常搖搖頭道：“右丞有所不知。破虜軍提出的口號可是‘驅除韃虜，恢複中華’。由此可見，朱賊的野心隻怕比其他賊人還大。”

    想了一下，哈麻點頭道：“準了。不管你為什麽要剿滅破虜軍，本官都替你應了此事。”

    幾日後，哈麻帶著一位叫做伽璘真的西僧拜見了元帝，獻上了雙修之法。

    得知此事，脫脫自然是憤然上書彈劾。元帝無奈，隻得左調哈麻為宣政使，算是給太師一個交待。

    之後，元帝接受哈麻的建議，命令太師脫脫抓緊整頓人馬，隨時準備出征南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