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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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邢長這麽大,頭一次這般耐心,單她一個小小的耳垂,就被他玩出了花樣,鍾璃莫名覺得不適,白嫩嫩的腳趾都不自覺蜷縮了起來。
這一刻,她寧可他在咬她,可接下來,他都不曾咬她一下,唯有親吻,磨人的吻,連她可憐無辜的腳背都不放過。
鍾璃一顆心止不住地亂跳,全身的力氣好似被抽幹了。像是被人丟到了浪潮中,洶湧的浪潮幾乎要將她吞噬,她拚命掙紮卻逃不過被淹沒的命運。
裴邢隻觀摩一次,學到的其實有限,架不住他會舉一反三,鍾璃自然招架不住。
她再次被逼得落了淚,這次卻並非疼痛。
直到這一刻,裴邢才體會到什麽叫神魂交融,他總算有些滿意。他湊到她耳側,問道“三叔技術怎麽樣”
鍾璃咬著唇不肯吭聲,她眼神躲閃,臉頰泛著潮紅,整個人似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呼吸也亂成了一團。
裴邢愛極了她這個模樣,心中的憋悶徹底散了下去,有種一掃前恥的暢快感,他壓低了聲音,一遍遍問著她,“喜歡嗎看著三叔。”
鍾璃羞恥得厲害,自然不肯看他,他耐心有限,沒問幾遍,就煩了,下一刻鍾璃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他抱了起來。
他竟是將她放在了他腿上,笑得惡劣又混賬,“不喜歡就自己來,讓我看看你的技術。”
鍾璃的臉紅得滴血,神情又震驚,又無措,緊張地揪住了他的衣襟,她盯著他看了半晌,見他是來真的,一時錯愕極了,她好想將他踹下床。
直到這一刻,她才體會到,一個男人可以多記仇。
她哪裏有什麽技術,就算有,也不可能那樣對他,她羞恥得厲害,泛紅的眼尾勾出一抹可憐巴巴的意味,忍不住低低求他,“三叔。”
翌日清晨,鍾璃再次沒能爬起來,他像頭次嚐到野味的猛獸,叼住後,就舍不得撒手,這親親,那舔舔,好不饜足。
鍾璃有種被掏空的感覺,一想到昨晚的戰栗,她一顆心就止不住地怦怦亂跳,甚至莫名有些口幹舌燥,她一張臉紅得滴血,忍不住將小臉埋在了枕頭裏。
她在床上躺了許久,都沒能平複好情緒,直到天色大亮時,她才爬起來。
秋月伺候她穿衣時,忍不住悄悄看了她一眼,昨晚三爺足足喊了四次水,主子的身體真的沒問題嗎
鍾璃腰酸得厲害,從麵上卻讓人瞧不出異常來,秋月忍不住道“昨日奴婢跟老太太說您身體有些不適才沒去請安,主子不若再歇息兩天吧,隻一天就恢複正常,丫鬟們難免背後亂嚼舌根,萬一說您是不想請安才懈怠的就不好了。”
鍾璃哪裏瞧不出,她是想讓她多歇息一下,她身體倒也沒那麽弱,不過昨晚確實沒歇息好,真去了,一時半會兒肯定回不來,若讓顧知雅瞧出異常,得不償失,她幹脆點了點頭。
直到秋月退下後,鍾璃才拿鏡子照了下後頸,果然瞧見了吻痕,看來下次再見,有必要警告他一番了。
鍾璃特意尋了個高領襦裙。
昨晚他要的次數實在多,趕都趕不出去,鍾璃摸了一下腰間的香囊,也不知單靠這個避孕行不行,為了安全起見,她打算配一碗避子湯,好在她早就留了個心眼,陸陸續續買了許多藥草,特意夾雜了避孕的藥草。
這一刻,她不得不慶幸摘星閣有小廚房,要是在大廚房煎熬,保不齊會被人發現異常。
鍾璃親自煎的藥,煎好便服了下去,藥渣也仔細處理了一下。她弄好這一切,打算去東廂房繼續教秋月和夏荷製作解毒丸時,就聽到丫鬟進來通報,說大姑娘前來探望她來了。
鍾璃讓秋月將藥草收了起來,自己則脫掉鞋子,歪在了榻上,隨即才對夏荷道“帶她進來吧。”
她沒下床。
顧知雅帶著章嬤嬤走了進來,她大致掃了一眼。
鍾璃的室內,布置得很簡單,博古架上也沒幾件貴重東西,唯有床頭的梳妝台是最上等的梨花木打磨而成,上麵還雕刻著繁複的花紋,瞧著價格不菲。
她房中這點東西,顧知雅自然瞧不上,靠近她後,顧知雅才瞧清鍾璃的狀態。
少女粉黛未施,精致的小臉白嫩嫩的,黑眼圈略顯嚴重,一瞧就是沒歇好。
顧知雅本以為鍾璃是在裝病,瞧見她略顯憔悴的模樣,心情都略微舒暢了兩分,隻覺得她是遭到了報應。
鍾璃佯裝咳嗽了兩聲,才做出想下床的姿態來。
顧知雅讓章嬤嬤扶住了她的手臂,道“妹妹既病了,就好好休養吧。”
鍾璃淡淡道“謝姐姐前來探望。”
顧知雅自然不是想探望她,之前她與鍾璃碰麵時,基本都在養心堂,有些話也不便當著旁人的麵說。
她今日來,其實是有心試探鍾璃。不僅是想試探她,是否知曉承兒的事,也想試探一下,顧霖得病,是否與她有關。
見鍾璃如此冷淡疏離,顧知雅眸中閃過一絲不悅,她麵上卻依然掛著笑,“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怎麽覺得,這次重聚,妹妹莫名有些敵視我難不成姐姐得罪了你”
鍾璃隻靜靜望著她,半晌才略顯厭煩地移開目光,“雅姐姐不若去問問你的好弟弟都做過什麽。”
鍾璃是有意提起顧霖,想以此激怒顧知雅,順便轉移她的注意力。
鍾璃冷笑道“聽聞世子爺英明神武、光明磊落,眼中根本容不下沙子,若讓他得知世子妃的弟弟畜生不如,還因報應得了髒病,不知日後會如何待您”
顧知雅最在乎的便是世子的看法,也唯恐他得知這些事,鍾璃的話,恰恰戳到了她心口上。
顧知雅指尖輕顫,半晌才壓下心中的怒火,她正欲說點什麽時,她的一個丫鬟就匆匆尋了過來,壓低聲音道“姑娘,大少爺那邊出了點小狀況。”
顧知雅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她與顧霖自幼沒有生母,某種程度上,顧霖算是她親手帶大的,兩姐第感情十分深厚。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長話短說,出聲安撫道“璃妹妹莫不是誤會了什麽霖兒性格雖頑劣了些,卻是個好孩子,斷不會做傷天害理之事,你若受了什麽委屈,盡管告訴我,我定然幫你出氣。”
她話鋒一轉,又敲打道“他好歹是你的繼兄,雖無血緣關係,也是你的兄長,若讓旁人知曉你一口一個畜生不如,又會如何看待你”
鍾璃沉默不語,眸中諷刺意味甚濃,顯然沒將她的威脅聽進去,顧知雅也失了耐心,她不由捏緊了手中的帕子,笑道“妹妹且想想吧,我還有事,就不久留了,若霖兒真欺負了你,你盡管去我的住處尋我,姐姐定幫你出氣。”
她安撫完,就離開了摘星閣。
坐上馬車後,顧知雅率先詢問了一下顧霖的情況,“他出了何事”
丫鬟如實道“少爺今日又大發脾氣,將房中的東西全砸了,還親手打死一個小廝。”
顧知雅擰眉,眸中滿是冷意,“好端端的,他為何發脾氣可是這小廝伺候的不盡心,惹他不高興了”
顧知雅忍不住罵了一句,“當真是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我如今尚在,他們就如此怠慢,我若離了京城,他們是不是想上天”
丫鬟眼神有些躲閃,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顧知雅蹙眉,章嬤嬤斥責道“還不快稟明一切”
丫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訥訥道“少、少爺他又犯了病,欲要寵幸小廝,小廝不肯,便被他活活打死了。”
顧知雅一顆心墜入了穀底,萬萬沒料到,他如今竟如此不成器。她深深閉了下眼,才略顯疲倦的撫了下胸口。
章嬤嬤連忙幫她順了順後背,勸道“世子妃莫氣,少爺隻是一時走錯了路,有您規勸著,他定會改邪歸正的。”
顧知雅難得有些茫然,他當真還有得救嗎
她臉上滿是疲倦,心情也很是低落,章嬤嬤道“世子妃可不能倒下,您如今可不是一個人,大姑娘和小少爺還在王府等著您呢。”
想起她那一雙兒女,顧知雅神色柔和了一分,鍾璃的話,沒有說錯,世子確實是個眼中揉不得沙子的,顧霖的事決不能傳到他耳中。
鍾璃的存在,無疑是個變數。
她不由捏緊了帕子,心中悄然下了決定。
馬車一路南行,往莊子上的方向行走著,道路兩旁茂密的樹林在飛速往後掠去。
微風掀起一塊車簾,顧知雅這張明豔的麵容,透漏出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深沉。
鍾璃並不關心顧霖如何,顧知雅離開後,她便繼續教秋月和夏荷製起了解毒丸。
她們研製了一下午,傍晚時,鍾璃才吩咐了一下,讓丫鬟們準備祭品的事,明日是清明節,她和承兒需要去給母親掃墓。
夜裏又落了一場雨,雨水下得很大,劈裏啪啦的水珠砸在窗戶上,奏出一股富有節奏的聲音。
春滿樓,眾人都將鳶尾圍在了中間,七嘴八舌地議論著裴邢的事,也不知是哪個眼尖的認出了裴邢,一傳十十傳百,經過兩天的發酵,大家都知曉了裴邢過來的事。
裴邢走後,收拾床鋪的婆子,在床上發現了落紅,那日除了老鴇,房內僅有鳶尾在伺候,這落紅是誰留下的,不言而喻,昨個鳶尾起得也晚,有經驗的都瞧出她這朵鮮花,已被采摘了。
就連媽媽臉上的笑,也比平日真誠幾分,可見是得了天大的好處。種種跡象,都說明裴邢寵幸了鳶尾。
青樓最不缺的便是見風使舵的,就連那些與青枝交好的,都一個個湊到了鳶尾身側,奉承話一句一句的,“哎呦,我們鳶尾可真是有大造化的人,這般人物都被你拿下了,妹妹日後若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可別忘了姐姐。”
鳶尾一向驕傲,大家的奉承落入她耳中,自然是無比刺耳,一想到,她的初夜,是被那樣一個人得了去,她就恨得牙癢癢,於打手的事,她自然不會告訴任何人,真說了,日後,她的身價肯定一落千丈。
這會兒,她隻是模棱兩可道“你們莫要打趣我,什麽拿不拿下的,我可沒那般本領。”
她嘴上確實否認了她與裴邢的關係,可字裏行間的推辭,都讓眾人以為,她是攀上高枝後,懶得幫襯她們。
與滿春樓的熱鬧不同,鍾璃這兒顯得異常冷清,她喜歡下雨,每次下雨時,她的心情都異常平靜,她站在窗前,靜靜觀賞了許久,不知是站得太久,吹了風,還是怎麽回事,她竟隱隱覺得腹部有些墜疼。
鍾璃本以為來了月事,去淨室看了看,月事並未到來,鍾璃給自己把了下脈,除了體弱氣虛,沒能把出旁的,她幹脆上了床。
外麵下著雨,也不好請大夫,鍾璃便沒提肚子疼的事,畢竟隻是隱隱有些不適,她沒太放在心上,隻說有些冷,讓丫鬟給她灌了個湯婆子,暖暖肚子。
秋月摸了摸她的手,見她手指冰涼,忍不住道“這兩天風大,就算再喜歡雨天,姑娘也莫要再站在窗前了,萬一凍到,身子骨又要不適。”
她說著,將湯婆子塞到了鍾璃被窩裏,又讓夏荷給她倒了杯熱水,讓她暖了暖肚子。
被湯婆子捂著,腹部確實稍微舒適了一些,鍾璃笑道“我沒事,你們也早些歇息吧。”
秋月和夏荷沒敢打擾她休息,恭敬地退了下去。
鍾璃抱著湯婆子,睡了過去,然而這種舒適感,並未持續太久,肚子又疼了起來,這次不再是隱隱的不適,不適感很是強烈,比之前痛經時,都要疼。
鍾璃疼得腦袋有些發暈,她咬了咬唇,正想喊丫鬟進來時,就見裴邢走了進來。
外麵的雨才剛剛停下,他一身涼意,靠近時,鍾璃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少女小臉蒼白,粉嫩的唇險些被咬破,眉宇間是掩飾不住的難受,裴邢眉心一跳,骨節分明的手,下意識放在了她額頭上,“身體不適”
她額頭溫度正常,沒有起熱,見她躬著身體,小手也捂在腹部,裴邢順勢在床頭坐了下來,伸手將她撈了起來,鍾璃不得已趴在了他懷中。
他身上滿是涼意,鍾璃再次打了個寒顫,裴邢掀起被子,裹住了她的身體,“肚子疼”
她霧蒙蒙的眼眸輕輕晃動著,微不可查地點頭,她想讓他幫忙換一下湯婆子,卻因疼痛沒能說出口,隻是再次咬住了唇。
粉嫩的唇,被咬得蒼白一片,少女還是頭一次露出這般柔弱的姿態來。
裴邢眉頭緊緊蹙了起來,手伸進了被子裏,他的手實在太涼,碰到她時,又收了回來,隻圈住了她的身體。
鍾璃疼得厲害,已沒了力氣去推他,她難受地蜷縮成了一團,小臉可憐巴巴貼在他胸前,光滑的額頭上隱隱冒了一層冷汗,純粹是疼出來的。
裴邢又瞧了她一眼,吩咐道“珞瑜,去喊趙大夫,速去速回。”
趙大夫是裴邢的人,之前鍾璃中毒時,服下的解毒丸,便是趙大夫臨時研製出來的。
聽到主子的召喚後,一身黑衣的珞瑜,出現在了寢室內,她恭敬應了一聲,身影很快便融入了夜色中。
秋月隱約聽到了動靜,慌忙走了進來,下一刻就對上了裴邢冷厲的目光,“你們就是這麽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