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殿試如約而至。

    天灰蒙蒙亮，剛冒出一點頭尖的晨曦灑在繁茂的樹枝上，早起的小鳥在樹上勤快的叫著。

    褚南玹殿試，莊靜初比他還緊張，盡管昨晚就已經把需要用到的物什收拾一遍了，她依舊起來非常早。

    先是從衣櫃裏拿出褚南玹當天要穿的衣服，又重新檢查一遍，吩咐青碧把衣服上的褶子熨燙平整，不能給人留下邋遢的印象。

    除此之外，她特意親自煮了金元寶形狀的餃子跟紅米餡的小湯圓，希望有一個好的寓意和盼頭，褚南玹能成功拿下殿試榜首第一。

    客廳裏，小豆丁看著鬧著騰騰熱氣的小湯圓，嘴角掛上晶瑩的口水，娘親親自下廚做的食物果然更香。

    但他知道這是拖爹爹的福，他很懂事的沒鬧，安靜的晃動一雙小短腿等待褚南玹到來。

    莊靜初看了一眼走廊見褚南玹還沒有出現，回過頭看到小豆丁饞嘴的模樣，寵愛心疼道：“餓了就先吃吧，不用等你爹爹。”

    這話也是對二老跟周文方說的，今天褚南玹是主角，知道今兒是個重大日子，本來他們可以睡到自然醒，但大家特意起了一大早，大家有心了。

    特別是小豆丁在長身體，最需要睡眠的時候，一大早沒人叫他都已經提溜衣服起來了。

    說：“我想見證爹爹的成長。”

    莊靜初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清秀的臉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如果褚南玹知道親兒砸起床的原因不知道會不會心肌梗。

    “娘親，昨晚我吃了老多飯呢，現在還不餓。”小豆丁搖頭，目光注意到拐角處走翩翩出現的褚南玹，圓溜溜的眼睛立馬閃過一絲亮光，蹬著小短腿張開小肉手哼哧的跑去。

    “爹爹！”他一把抱住褚南玹一條大腿，抬起頭桂圓大的眼睛因笑容變成月牙形。

    褚南玹看到等待的妻兒以及一家人都在，心情愉悅的將他抱起來，點了下他的小鼻梁，用隻有他們才能聽到的聲音，道：“說吧，早上是不是又惹你娘親不開心了？”

    “才沒有呢。”小豆丁傲嬌的把頭扭向一邊，他恨不得一夜之間長大把世界上最好的物什給莊靜初，怎麽可能會惹她不開心。

    “哦？”褚南玹不相信的看著他。

    小豆丁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蹬著小短腿掙紮著想下來，小大人模樣的板著臉道：“我這輩子都不會讓娘親受委屈的，倒是你今天好好加油，別被以後我超越了。”

    雖然他心裏麵有點小生氣，但他還是傲嬌的給褚南玹一個啵啵，算是考前獎勵了。

    要是褚南玹有他的獎勵加持還拿不下第一，那也太菜了點，他會看不起褚南玹的。

    說完，他不想讓褚南玹看出他那點關心，雙手背在身後立馬加快速度重新回到座位上。

    莊靜初不知道父子二人說了什麽，看著如沐春風走來的褚南玹，忽然間感覺四周的景色都遜色了。

    褚南玹平日一身純樸洗得泛白的衣裳就難以遮掩住一身貴氣跟好看的皮囊了，現在有了華服加持如同錦上添花。

    哪怕她們每天都能見麵，可她還是被驚豔到了。

    “你想吃什麽？”她回過神站起身，拿起湯勺微微傾著身體。

    說話間褚南玹已經來到她身旁坐下，看著桌麵上冒著熱氣的食物，嘴角揚起，道：“都來些。”

    他知道餃子跟小湯圓都是莊靜初的心意，想都嚐一遍，不想辜負她的一片功夫跟好心。

    “好。”莊靜初怔了下，讓青碧多拿一個幹淨的碗來。

    湯圓跟餃子都是一鍋煮，放在一個瓷器大盆裏，現在天氣熱冷的慢，拿小碗裝吃完餃子就能吃湯圓。

    隻是她端著湯圓有些遲疑，小聲道：“你不用為難自己，兩個吃起來會串味，口感不好。”

    她做兩樣早餐是怕有人喜歡吃甜的，有人喜歡吃鹹的，正好灶爐火燒得正旺，就做了兩個口味。

    褚南玹接過碗時節骨分明的手有意無意的碰到她，深情的目光看著她，朗聲道：“隻要你做的我都喜歡。”

    “……”刷的一下，莊靜初的臉不爭氣的紅了。

    她忽然發現褚南玹是悶－騷型，看著冰冷，但說的情話一套一套不帶重樣。

    “你別嘴貧了，快吃吧，別讓人家等太久。”

    殿試的考生需要提前在廣場集合，在公公的帶領下進去皇宮，麵見皇上前還得仔細搜身跟筆試。

    隻有這兩樣合格通過了，才有資格麵見皇上。

    “嗯。”褚南玹點頭。

    今天是殿試盡管是他內心也會有點緊張，前世他可以足夠睥睨天下所有人，但來到古代後因為規則跟環境，他也受到一絲影響。

    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不想讓家裏人擔心。

    而且隻是一點小緊張，對他而言不會起反作用受到影響。

    吃早餐的時間，基本是褚南玹吃著，一家人嘴碎說著祝福的話。

    周文方的手因激動而捏了一把汗，激動的握住他的手，聲音都有些打顫，道：“南玹你放平心態，今年狀元郎一定是你！”

    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比自己考試還緊張，太神奇了。

    褚南玹麵色平靜的點頭。

    莊懷仁飯後一根煙，吐著白霧繚繞著雙眼，道：“孩子啊，別太緊張，放寬心平常心態考，你一定能行。”

    褚南玹是青春於藍勝於藍，他不擔心褚南玹殿試，因為大多數時候褚南玹說的話太深奧，他都無法理解，還找不到書籍……

    何況有鎮北侯那護犢子在，誰敢欺負在背後做小手腳？

    李語琴喝著骨湯熬製的餃子湯，放下碗動作優雅的擦著嘴，道：“我沒什麽好說的，人各有命。”

    該說的前兩位都說了。

    “我會用心考好的。”褚南玹看著一個個期盼的眼神，堅定道。

    殿試他並不擔心，他做好準備了。

    他見大家都說完了遲遲沒等到莊靜初的話，轉過身忽然握住她的手，道：“你有什麽話想對我說的嗎？”

    “沒有。”莊靜初臉色羞紅想抽回手。原本是有許多話想說的，突然被他這一下大腦一片空白。

    褚南玹看著她害羞的模樣，冰冷的臉露出開心的笑容，這就是今天他聽到最好的話跟祝福。

    他盯著莊靜初，道：“我會拿下的。”

    話落，擦幹淨嘴巴起身自信的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