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門前，熱鬧非凡，幾十名考生整齊有序的站在一起，老百姓們站在外圍好奇的張望著。

    “又是一年科舉時，真熱鬧啊。”

    “江山輩有人才出，沒想到今年的小三元如此年輕，果真了得。”

    “各位進士老爺加油啊。”

    大家紛紛表情敬重紛紛議論著，麵前的不僅是進士郎，更是以後他們的衣食父母官。

    進士郎年輕思想觀念先進，像一張純白的紙，可以一點點塑造，沒有沾染仕途的戾氣，能多為他們一心著想。

    不像老一輩的人，思想陳舊擺著一張臉，也不知道是他們欠了那些人多少萬銀兩。

    總歸今年年輕進士比例比老生多是件好事，對皇上跟朝野來說更容易培養跟拿捏，對百姓而言沒那麽多架子。

    褚南玹是這次的進士榜首又是小三元，站在第一排為首的位置，後麵是墨子衿跟上次發生衝突的楚謹行。

    值得一提，這次不少考生都等著楚謹行跟他發生矛盾衝突，畢竟一位是鎮北侯切切實實寵溺的對象，一位是傳聞中鎮北侯的私生子。

    經過上次放榜的事，大家以為兩人或多或少都會掐架一番，但沒有，不僅沒有楚謹行還主動開口了。

    “上次的事是我冒昧唐突了，還請你不要介意。”

    褚南玹麵色不改，深邃狹長的目光微眯的看著前方禁閉的紫禁城大門，似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

    沒有名字，沒有稱呼，誰知道這句話是在跟誰說？而且態度十分不誠懇，更像被逼無奈，所以他為什麽要給楚謹行台階。

    楚謹行沒料到自己主動低頭，褚南玹還不屑一顧，藏在袖子裏的手暗自握緊成拳頭，青筋暴跳。

    以前他去到哪裏都是人群焦點，大家對他恭維有敬，哪裏敢像褚南玹給他甩臉色。

    可是鎮北侯前幾天跟他說的話，“你要明白你現在享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想拿回來就像抓空氣一樣簡單，別給我找麻煩！”

    那時候他還不明白為什麽，現在卻明白了。

    或許跟傳聞一般，褚南玹跟他叔父有關聯，他涉及到叔父的底線，而這底線則是褚南玹。

    他看著麵前站立筆直高大的褚南玹，眼底一閃而過嫉妒，但迫於鎮北侯的壓力，他隻能暫時丟掉一身高傲。

    不過他沒有在說什麽，他相信褚南玹一定聽到了，隻是不想理會他。

    墨子衿站在兩人中間，看到兩人的互動臉上露出一絲驚訝跟疑惑，放榜那天發生的事他親眼見到，原以為兩人會老死不相往來，見麵分外眼紅。

    但沒有。

    墨子衿盯著褚南玹高大的背影若有所思，像是想到了什麽震驚的抬起頭。

    原來不是傳聞，是真的！

    一時間他心底一股挫敗感襲來，褚南玹不是鎮北侯的私生子就算了，他追求莊靜初還有一線希望。

    還能通過現在努力超越一無所有的褚南玹，可突如其來的消息給他當頭一棒，鎮北侯能給褚南玹的資源，他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超越，莊靜初憑什麽選擇他呢？

    ……

    時辰到，禁閉的紫禁城大門從裏麵打開，幾位公公從裏麵走出來，為首的是一位四十幾穿著華麗的公公，他臉上帶著笑容。

    打開聖旨，宣讀完畢。

    “……眾多進士郎，皇上已經在裏麵等候你們多時，你們跟老奴前往宮殿考試，通過後便能麵見聖上了。”

    這是皇上－身邊當紅的公公，麵對眾多進士他沒有擺出高高在上的態度，相反，態度可藹可親給人十分舒服的感覺。

    立馬收獲了一波進士的好感，大家緊張的情緒得到一定的緩和。

    “好。”眾多進士異口同聲，在靜謐的紫禁城門口高空中響起，方圓幾裏都能聽得見，畫麵震撼。

    連看熱鬧的百姓們都滿腔熱血，恨不得搶下阻攔的官差配劍，好好舞動一番；恨不得衝破阻攔拿起生鏽的毛筆，暢寫大篇言談。

    公公滿意的看著這一屆考生，目光在經過褚南玹時表情怔了下，這是他頭次見到褚南玹，但早有耳聞。

    本以為外麵的流傳是假的，因為鎮北侯一直沒有動作，可今天看到後他的觀點理論被推翻了。

    太像啦！

    這不就是鎮北侯年輕的時候？這不就是幾年前死在火場的小閣老？

    他的神情隻是恍惚了一下，看到褚南玹淩厲冰冷的目光後，微笑的點點頭收回目光。

    站到一邊讓出一條道路，動作優雅的做出請的姿勢，道：“諸位進士郎，這邊請。”

    話畢，他甩袖子走在前頭帶路。

    泱泱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進紫禁城，這次考試明顯比以前的考試都嚴苛許多，門前有數位公公搜身。

    進去後，全部考生被帶到單獨的房間，有專門的公公跟公正大人等著，確認沒有作弊嫌疑才被帶到考場。

    房間裏擺放有許多屏障，每個考生前麵站著一位麵無表情的公公，大家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

    隻有老生麵無表情的脫掉衣服，任由公公檢查。

    頭次經曆的考生麵紅耳赤，手放在衣服上不知道該怎麽做，他們從未在人前並且這麽多人麵前脫－光光。

    還有一位公公全程看著，他們接受不了啊，盡管知道公公不是正常人。

    墨子衿跟眾多考生一樣，麵色羞紅的左右看著，看到褚南玹已經檢查完畢，他愣了一下。

    原以為褚南玹這麽高傲冰冷的人，一定接受不了這樣嚴苛的檢查，但並沒有，褚南玹坦坦蕩蕩一身正氣。

    仿佛麵前的公公不是人，是機器，他隻是例行公事。

    忽然間墨子衿感覺自己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了，心裏邁不過去的結一下子敞開了。

    褚南玹都不在意，他在意什麽？並且不檢查就不能進行下一步考試。

    而且他發現就連身份高貴的楚謹行都沒脾氣的讓公公檢查，那他在繼續糾結就是嬌氣了。

    “各位進士動作快點，否則視為自動放棄。”方才的公公站在前麵看到許多考生扭扭捏捏，出聲催促道。

    檢查全身也是考核的一部分，考生的心裏能力是否及格，如果這都不能淡定自若麵對，麵見皇上的時候豈不是要大腿打顫尿褲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