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惹禍得挑大的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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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邊雲帶雨,地上水攜泥。才過山間澗,又臨池邊溪。銀蛇道道成霹靂,彩橋彎彎化虹霓。雕鞍顛沛,不計路遠近。馬蹄深淺,遑論坡高低。尋常途徑如畎音犬)澮音快),何處得借魯班梯?
    李泰、李佑兄弟倆在前,閻立德、蘇烈在後,四個人騎馬直奔軍械司,他們的身後當然還有著幾十個不知名的侍衛跟隨。
    一個個高頭大馬、錦衣華服,李泰和李佑更是精神百倍,所謂鮮衣怒馬少年時,正是人生得意的好時候。
    可惜天公不作美,他們出門的時候還是晴空萬裏,半路上竟下起了雨,雖然侍衛們給備了蓑衣,雖然雨下一會兒就停了,還是濕了大片的衣衫。
    幾次來探路,都是大晴天,這一次趕上了個雨天,愈發的知道這條路有多難走了,坑坑窪窪的除了水就是泥,最艱難的地方馬都跑不起來,走的都沒人走的快。
    “四哥,你說就這破路,還用得著考慮要不要修嗎?要我說二百年前就該修了。”李佑弄了一身泥水,氣得直嘟囔。
    李泰就笑嗬嗬的開心,風也好,雨也好,泥也好,水也好,遇上什麽風景就看什麽風景,隻要心情好,看到眼裏的都是風景,心情不好就是住在風景區看到的也是一片狼藉。
    “修是一定要修的,這不就帶工部尚書來看看怎麽修嘛。”李泰輕輕一攬絲韁,隨意的問了句:“五弟,你覺得怎麽修好呢?”
    “當然是往好裏修了,修的寬點,最好能並排跑個十駕八駕車的,修的直一點,平一點,一口氣跑個來回,那多過癮。”
    “嗯。”李泰用力的點點頭,就像李佑出了個多麽高妙的主意一樣:“說的對,我也是這麽想的。”
    軍械司的人看到他們這一行人上山來,高興壞了。為了這條路,李恪、李泰、李佑先後好幾次往山上跑,這次連工部尚書都帶來了,看來肯定是真的要修了。
    軍械司的人很熱情,把能拿得出來的好吃的好喝的,一個勁的往出倒騰,不過沒一個人對吃喝有興趣,費這大勁上山不是奔吃喝來的。
    閻立德帶著人到處的走,換不同的角度觀察那條主路,李泰就漫不經心的跟著走,反正修路閻立德是專業的,他又不懂。李佑反而表現的更為積極一些,他緊緊的跟著閻立德,不停的問這問那。
    實在考察了一番之後,閻立德開始畫草圖,決定把這條路擴寬,把彎路去掉,盡量都改成直路,隻有那兩座山之間的位置沒有辦法改直,就給它改成一個弧形,基本上整條路,就在那裏有一個拐點。
    “這座山得打掉一部分,把它擴到和上下的路一樣寬。”閻立德指著圖紙,看著李泰,李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修路的方案是由閻立德出,用哪個方案得是李泰拍板決定。方案一旦定準,施工那就不費勁了。
    “太好了。”軍械司的人高興得直拍巴掌,恨不得放幾聲禮炮慶祝一下,光是看著圖紙,就興奮得要歡呼雀躍了。
    “這條路修好了以後,我必須過來跑跑馬。”李佑也興奮得小臉泛紅:“就這連泥帶土的我都來好幾趟了,修好了我說啥也得再來一趟。”
    李泰笑嗬嗬的看著李佑:“行,讓你第一個體驗新路是啥模樣的。”
    “說好了,一言為定!”李佑笑哈哈的抄起陌刀,跑到院子裏耍了一通,又讓軍械司的人給他拿別的武器出來,他挨個耍耍,直到耍累了才作罷。
    李泰就笑吟吟的看著,畫家的眼睛看東西就是看得清、記得準,尤其是人臉,在他的印象中,李佑每次來軍械司都會耍耍這裏的兵器,而給他拿兵器的人就沒換過,難道軍械司的兵不需要輪流值衛?
    李佑累的滿頭大汗,抬手一抹額頭,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他笑微微的看著李泰:“四哥,咱們回去吧。”
    “好。”李泰的事早就辦完了,就在等李佑呢。
    李佑翻身上馬,湊到閻立德身邊,很隨意的問道:“閻尚書,這條路要多久能修好?”
    “多則月餘,少則二十來天。”閻立德笑微微的看著下山的路,這路騎術不好的,就不用上馬了,一步不動都容易摔死。
    上山難,下山也不易,就確定一個修路的方案,一小天的時間就這麽沒了。他們一行人回到城裏的時候,真的是人倦馬乏了。
    彼此拱了拱手,就各回各家了,大家想的都是趕緊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結果閻立德進門就是一道晴天霹靂。
    閻婉昨天被李雲霞給打得臉上掛彩,回家就連哭帶鬧的耍起了脾氣,老安人一看孫女被人打了,這還了得?
    老安人破口大罵,這大唐是什麽世道?女孩子逛個街都能被人打了。罵完了世道,再問是什麽事情,閻婉說她去繡坊定製個嫁衣,遇上李雲霞跟她搶繡工,就把她打了。
    老安人當即暴怒,讓人把閻立本給找來,逼閻立本去找李靖理論,好好問問李靖是怎麽教育女兒的,女孩子居然學武術還蠻不講理的打人。
    閻立本都沒聽全事情的經過,一聽說閻婉又出門了,他當時就抄起家法抽了霜兒六七下子。
    老安人一看這個兒子瘋了,居然不聽自己的話了,還打了霜兒,這不是跟自己對著幹呢嗎?於是哭天搶地的嚎啕大哭。
    閻立本磕頭作揖也哄不好,他一再的說,這件事肯定沒這麽簡單,一定是閻婉的錯,等問清楚了,如果不是閻婉的錯,他一定去找李靖理論。
    “你什麽意思?自己親閨女你不相信,啥事都先怪婉兒不對。行,我明白了,我養的孫女你看不上,我們娘倆不活了,我們娘倆死去。”
    老安人非常高調的開始上吊,找二十多個人看著上吊,那有個成功嗎?吊沒上成,倒是把家裏鬧得雞飛狗跳。
    閻立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這一下午,怎麽活到天亮的,好不容易亮了天,他趕緊去上朝,他知道那娘倆就是個作,不可能真死,他躲一會兒清靜是一會兒清靜。
    他萬萬想不到,老安人看閻立本不聽話,就派人去找閻立德,去了幾次都說閻立德沒在家。
    老安人覺得閻立德就是故意的避而不見,既然這兩個廢物兒子都指望不上了,老安人親自帶人跑到李靖家,把李靖家大門給砸了,門倒是沒砸到壞,就摔了一門的雞蛋而已。
    閻立德從軍械司回來,累得骨頭都要散架了,衣服上連泥帶水的狼狽,一進門就見李府的侍衛總領迎麵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