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兒三年青春，為了軍中將士性命，不辭辛勞，救了多少將士性命，世子難道不知道嗎？世子毀了我女兒，就這樣毀了？”

    他強調楚瑤身份的卑賤，卻一次次做事狠毒，是所有人都看見的群憤，剛才全是湊巧，這事兒鬧到殿前去，打死也是湊巧！

    當然也是一次強調全是瑤夫人幹的，是蕭策的女人幹的！

    現在是蕭策對不起他們一方，又用董凝凝這三年對軍中做出的貢獻做筏子，確實無論從道理上還是情理上，幾乎所有士兵都認為蕭策該給一個交代。

    他們不敢對主將不敬，但是所有人的立場，都是絕對偏向董炳卿這一邊的！

    收了董凝凝是大勢所趨，也是的確該負的責任！

    連楚瑤也臉色慘白看著蕭策那邊，此刻，她都說不出一句，蕭策憑什麽不收董凝凝的理由。

    果然，很快，蕭策就接了董炳卿的話：“好，十天後，我納董二小姐入府。”

    楚瑤聽到自己心“砰”一下，似乎碎了的聲音，喉頭有血腥味濃烈，她與蕭策看過來的目光對視，把口中血水咽了下去。

    隨即，不消他多說，轉身無聲離開。

    此刻所有人注意都在蕭策這邊，倒是有幾個人注意到楚瑤的離開，尤其是董炳卿，他下意識想要說話，蕭策深邃看著他：“董大人，我想我的交代可以了吧。”

    董炳卿明白他在說，已經給了交代，前麵他那侍妾的事就可以翻篇了！

    話說，真是要氣死人，男人睡了女人，負責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但是偏生這個男人是蕭策，不光這裏所有將士和士兵鬆一口氣，連他也覺得蕭策竟然真負責了，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能和蕭策成為翁婿，成功拉攏到蕭策，計較那個農家女，好像都是他的錯了一樣。

    連他本人理智都覺得這種感覺真是不對又操蛋！

    但是這人是蕭策，就覺得合情合理！

    “好，十日後，小女就交給世子了，如今，我們走。”董炳卿吩咐董成斌去把董凝凝扶過來帶走，他這個做父親的，不好去迎，做大哥的去好了。

    至於董凝凝待在軍營？

    還有十天就出嫁了，待個屁？

    而且董凝凝昨夜才發生那種事！

    所以所有人都沒有開口讓他們需要的董凝凝留下，董成斌則是一臉不耐，衝著這庶妹竟然真成功勾搭上蕭策，所以邁開了自己尊貴的腿。

    去扶著初承歡過的董凝凝。

    董凝凝被董成斌粗魯的掌著胳膊，疼得低嘶一聲，依依不舍的看一眼蕭策，隨即咬唇，低眉，柔弱的跟董成斌隨董炳卿走了。

    身上一身血水，軍營沐浴總是不太方便，舒晴隻能幫楚瑤把身上衣服換了，還有沾是血水擦幹淨，再處理自己，蕭策帶著淡淡竹香的營帳裏，彌漫了血腥味。

    楚瑤坐在床上有些魂不守舍，外麵傳來沉穩腳步聲，蕭策掀了簾子進來，舒晴忙放了帕子行禮：“世子。”

    楚瑤看過去，蕭策走進來，他臉色還有些蒼白，他也是一早才醒來，醒來後，看見赤身的董凝凝，看見那床榻上，鮮紅的處子血。

    這處子血，他隻讓一個人流過。

    月白錦袍掠過，竹紋輕晃，楚瑤仰頭看著走到她近前的人。

    “楚瑤，滿意了？”他道。

    楚瑤看著他眸中的冷漠，臉上刹那沒有一絲血色。

    “你說我心裏有鬼，你說我跟卓貴妃有染，你說你不會原諒我跟卓貴妃有一天躺在一張床上，但是楚瑤，你沒有想到，最後是你把我親手送到另一個女人床上的吧。”

    楚瑤眼神空洞，裏麵淚水流出來。

    她攥緊的手，也流出了血。

    渾身是不知名的顫抖。

    “你有沒有想過，你不會原諒我，那我又同樣會不會原諒你？”他問道。

    楚瑤空洞的眼中，仰頭望著他，閃過極致的痛楚。

    “蕭，策。”

    她緩緩叫著他，血水終究忍不住從嘴角溢出。

    “夫人！”舒晴看得嚇了一跳！

    “世子，奴婢求您別說了！”舒晴咬著唇，忍了忍，終是忍不住去看楚瑤，蕭策一腳踹開她在地：“滾！”

    蕭策沒用什麽力，真用力舒晴能被活活踢死，此刻，隻是踹出了三步遠的距離，趴在地上，臉上毫無血色起不來。

    楚瑤眼中一憂，下頜被蕭策抬起，冷道：“聞著這滿屋子血腥，能不能給你一點警醒，楚瑤，不要再去惹事生非。”

    “我沒有。”楚瑤努力搖頭，要解釋。

    “夠了！”蕭策低喝，表示自己不想聽她那些解釋：“我已經答應收了董凝凝，這是你胡來的代價，沒有你，我根本不可能收董凝凝，永遠記得這一點。”

    楚瑤胸口一痛，又有血水從唇角流出。

    蕭策眼睜睜看著，冷淡道：“心痛嗎，心痛就記住這一次，但凡你還有向董凝凝動心思的時候，就記得這一次，你是如何把我推上她的床的！”

    楚瑤痛得渾身都在顫抖，蕭策的話一句句像是鋼刀一樣一刀刀刺入她胸口，她痛不欲生，口中血水流的嚇人。

    蕭策起身，轉身，渾身漠色：“來人，送夫人回府！”

    “是！”外麵有士兵應下，進來帶兩人出去，舒晴在地上半晌，緩過來一些，忙慘白著臉先士兵一步，把楚瑤扶下床。

    天已寒，給楚瑤披了件披風，兩人隨士兵一道出去，楚瑤出營帳前，看一眼蕭策，可是蕭策隻留下那一道散著漠然的背影。

    楚瑤看了半晌，在士兵催促之前，道：“對不起。”

    “或許當初我不該讓你帶我走，害了你。”害了我，也害了我們的孩子。

    她，轉身離開。

    這一刻，她好像清醒了許多，之前就是一個噩夢，夢裏她愛上了一個男人，然後渾渾噩噩，患得患失，到後來，沒了孩子，也沒了自己，她覺得這幾個月她一直活得很清醒，很清醒的要給她的孩子報仇。

    其實做的這些事情，真的是她不想承認的神誌失常。

    嗬，當局者迷了。

    伸進袖子拿了帕子，目光堅定往前的擦去唇角的血跡，胸前暈開的一片血跡，慘白的臉色，虛弱的身體，讓她看起來難掩狼狽。

    但是迎上那雙清明平靜的眼睛，那一身帶著的優雅從容，讓人一眼就忘了她身上糟糕的一切，隻注意那一身氣度，格外高雅。

    就是皇家公主也比不上，倒是要說的話，跟鴻儒先生那一類浩如煙海的書卷氣能帶點相似。

    “你怎麽了？”

    秦赦聽到蕭策答應納董凝凝，這在意料之中，他忍不住過來看一下，結果就看見楚瑤這幅模樣，他總感覺此刻的楚瑤有些不一樣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