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若忙道，“不不，誤會。。。我前些日子，偶遇他們五人對一位。。姑娘行凶，我隨手幫了忙，不過礙於姑娘家的清譽所以才刺瞎了他們的雙眼以示懲戒而已。人，不是我殺的，真的。”

    “？”薄中看著茗若一臉誠懇，突然覺得怎麽這個事情聽起來這麽耳熟，便向段演看去。

    果然聽到段演開口道，“他們就是當時阿璃遇到的凶徒。”

    “？”茗若見兩人的反應，也看向段演。這種事關女兒家清譽的私事，薄中怎麽也知道？你還是阿璃的親哥嗎？

    “那日阿璃跑來看我的時候，阿中正好也在我府上，碰巧聽了一嘴。”段演又向茗若解釋道。

    當時聽了兩句，出於避嫌就躲開的薄大人，勉強回憶了一下當時聽到的內容，向茗若道，“所以，這五人還有強搶民女的行為？”

    “其實關於他們幾個，我也在派人查。”茗若總結開口道，“一方麵我後來得知公主身份，覺得就那樣放走他們有些不妥。另一方麵。。。我聽說近日司明城內出了好幾起女子失蹤的案子？”

    “女子失蹤？”薄中一臉疑惑。

    “傳聞最近，司明城內丟了六七個妙齡女子。”卻是段演接口道，

    “她們中有出嫁的，有未出嫁，甚至有三人還是快要臨盆的孕婦，唯一相同之處就是全都容貌姣好。她們或者是獨身出門後再未回家，或者是在家身邊無人照看之時失蹤，家人再未找到她們。”

    “丟了這麽多人？我怎麽沒有看到過卷宗？”薄中疑惑道。

    “。。因為京兆府沒有受案。”段演說起來語氣也冷淡了許多，

    “這些女子都是貧苦人家出身，家裏大多一貧如洗，而且有些還經常受到繼母或者婆母的欺辱。所以他們大多沒有報案，其中兩家報案的，京兆府也簡單歸為婦人不堪受辱，自己離家出走的情況，根本沒有在意。”

    “連薄大人都沒聽到消息，殿下怎麽知道這些的？”茗若好奇道。

    “阿璃出事後，我也派人四處打探了一番，所以聽到了些傳聞。”段演簡單解釋道，向茗若問道。“你覺得這些也是他們五人所為？”

    “至少是與這件事也有關。如薄大人所說，這幾人行蹤很是隱蔽，直到昨天我才確定他們確為文鰩幫中人，也查到他們的落腳處。本打算今日宴席後與殿下稟報此事再做打算，沒想到他們卻先一步，被人殺了。。。昨天溫無言跟蹤墨矣無法分身，不然說不定。。。”

    “文鰩幫？”薄中聽了茗若話接道，“聽說文鰩幫經常給魏梁氏做工，怪不得這些女子會坐魏梁氏的船入京。”

    茗若和段演聽了薄中的話，雙雙低頭向文書上看去，文書上信息頗為詳細。白紙黑字寫明，兩人均為出身江南道常州的賤籍伶妓，被賣身給黛眉閣，手續價錢都沒有異常，上月末乘水路到達司明，而乘坐的船正是“魏梁十七”。文書上各地通關、手續交接官員的印章一應俱全。

    茗若和段演分張看著，段演的目光在一張江南道常州津渡的通關文書上停留片刻，手指肚不自覺的輕輕掃過一處負責放關的津令名印。

    薄中瞧見道，“三殿可是發現什麽異常？”

    “沒什麽，薄大人都沒發現什麽，這相關文書手續自然是沒有問題的。”段演輕輕回道。

    薄中挑了挑眉，沒問題你怎麽這個表情。

    卻聽一旁的茗若開口道，“可我倒是有個問題。”

    “嗯？”

    “這裏。”茗若伸手指向手中文書上女子們乘船信息的一行，“魏梁十七，殿下不覺得眼熟嗎？”

    段演聽後，迅速在腦中回憶一番，“是。。那天阿璃藏身的那艘船？”

    “怎麽了？”薄中問道。

    “那日在碼頭我和殿下見過這艘船，我當時好奇魏梁氏的船上問什麽懸掛文鰩幫的旗幟，殿下告訴我，這艘魏梁十七應是魏梁氏租借給文鰩幫的，文鰩幫除了幫大商賈們護送搬卸，還會接一些城郊附近小額的運輸。”茗若簡明扼要的向薄中解釋道。

    “城郊附近？可從文書上看，她們從常州到司明一路乘坐的都是這艘船。”薄中聽了茗若的話，抓住重點說道。“三殿的消息可準確？”

    “我沒有具體查證過這艘船，所以不敢說有十成的把握。”段演道，“不過，除了我了解的消息之外，就我和茗若那日所見，這船體本身也不適宜走這麽長的水路。這艘船應是有傷損的舊船所以魏梁氏才租借給文鰩幫的。船身偏小，除了主帆，兩組副帆的桅杆都有破損老化痕跡，而且船身一側抗橫漂的披水板也損壞嚴重根本無法使用。文書上顯示她們又是入秋從常州起航的，這一路北風盛行多變，頂風而上。以他們的船況。。。我很懷疑她們是否能安全抵京。”

    段演雖說沒有十分把握，茗若聽後卻道，“那這就有意思了。她們沒坐這艘船，可文書卻說她們坐了，薄大人又說文書沒有問題。那麽。。。一來她們到底是如何抵京的？二來，是不是說明常州那邊也有人牽扯進來了？”

    薄中略微沉默，正要開口卻被門外的侍衛打斷。

    “大人。”三人正說著，門外侍衛端來了幾個盒子。

    “哦。這是在黛眉閣搜來的兩個女子的用品，還有仵作從兩人屍身上取下的相關證物。”薄中向兩人解釋道。“對了，驗屍時發現，那名之升姑娘尚是處子之身，不過那位飛芷姑娘，從骨骼殘骸來看。。卻曾有過生育跡象。”

    “生育！？”正在翻看證物的茗若和段演均是一驚。黛眉閣這種風月場居然進了一名生過孩子的女人？不過說著想起剛才失蹤的女子，茗若忍不住嘟囔一句，“這黛眉閣真是群畜生，生冷不忌，連有孩子的都不放過。”

    話音剛落，茗若手下卻是一頓，眼前的盒中正放置著一塊金紅色的石頭。

    “這是從飛芷燒焦的屍身上找到的。是銅。”薄中見茗若看著石頭便開口解釋，不過說著眉頭也不禁皺起疑惑道，“至於為什麽她隨身帶了塊銅。。。還不清楚。”

    茗若看著眼前的石頭，心中瞬間貫連起許多事，不自覺的向門外看去一眼，隱約能看到墨矣百無聊賴的身影。

    回過神來，心下又頗為猶疑，說還是不說，石頭變成如今這般，便是不說應該也沒人能認出來。來。來。。吧。。好像。。。

    這。。殿下看我這眼神是什麽意思？

    茗若心思百轉的回過頭來，卻看到段演正挑著眉毛盯著石頭，一隻手指輕輕在下巴摩挲，臉上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頓了頓又將手指滑到太陽穴側倚住頭，眼神複雜的飛向茗若。

    茗若卻清楚的在這眼神中，看到段演的含義：你坦白還是我代勞？

    “咳咳。”薄中看著兩人的來往，輕咳兩聲。

    茗若見此，心中微微歎氣，開口坦白交代道，“咳，那個，我可能知道飛芷的孩子在哪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