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手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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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中眼中的疑惑呼之欲出,我查了兩天,你就看了一眼,“你怎麽知道的?”
“這應該是她的手鐲。繩子被燒了,隻留下了石頭。”茗若一邊拾起銅石一邊道,“我前些天和殿下遇到了帶同樣手鐲的小女孩,剛剛被人收養了,父母不詳,很可能就是飛芷姑娘的女兒。”
你們倆個倒是遇到不少事。。。薄中心中嘟囔,嘴上卻疑問道,“用銅做手鐲?倒是少見。”
“這個是因為。。”茗若回答,“這手鐲原來不是銅,而是綠色的孔雀石,用繩子編製在一起做的手鐲。在大火中和燒焦的屍身一起灼烤,所以才變成了銅。”【1】
“。。。”薄中下意識看向段演,見段演點了點頭,才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不過這種事,縣主如何知道的?”
“見過而已。”茗若扯了下嘴角。
段演在一旁突然悠悠道,“嵐月樓主果然不一般,不僅交友廣泛,而且見多識廣~”
茗若忽略段演的語氣,但是聽到交友廣泛,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向薄中道,“對了,薄大人,你可知飛芷她們一行賣到黛眉閣的總共有幾人?”
“據掌櫃交代,總共就她們兩人,因舞技和相貌出眾,特意在年前買來的。樓中的其他女子也隻見過兩人。”薄中不知茗若為何突然這麽問,
“今日我見到了沁柔郡主,她說抵京那晚,聽到元王準備的獻舞隊中,有一名舞姬衝出隊伍向元王喊冤,其中提到過‘黛眉閣’三字,因為最近黛眉閣的案子滿城風雨,郡主也有所耳聞,所以今日特跟我提起此事。”茗若道。
“這。。縣主懷疑這個喊冤的女子和飛芷之升有關?”薄中道,“元王準備的獻舞樂人,當是從宮內教坊中挑選的樂人舞姬,怎麽會和黛眉閣有牽扯?”
段演手指在桌上輕扣幾下,思索著道,“教坊的舞樂偏擅祭祀朝會的場合。所以準備這種隨性些的宴享舞曲時,有時會請城內有名樂坊的舞姬來指教一二,聽說二皇兄為那場接風宴破費心思,或許。。。”
“三殿懷疑元王從黛眉閣請了舞姬過去?可是。。除了證詞,我在黛眉閣內找到的戶籍身契也隻有之升和飛芷兩人。當時阿揚當場看押了所有人,閣內的人應該沒有機會動手腳。現在所有人的名冊身契都在,又從哪能多出個人來。”薄中疑惑道。
薄中問完,幾人均思索片刻。
“查戶籍。”段演突然停下手指,語帶決斷道。說完召來了門外的尋白,將手中兩個女子的身契戶籍交給尋白,又向薄中和尋白分別道,
“這幾個女子身份必定有異,既然現在手中的證據雜亂,那我們便追根溯源,從頭查起。隻要她們是大晉子民,那她們的身契除了手中這份,戶部和當地縣府應各有一份存檔。
阿中,你記得去戶部調取她們的戶籍身份,尋白,你去找淩飛羽,讓他找借口休沐幾日,親自帶人去一趟常州,核查當地那份戶籍。常州那邊正在調查文氏的案子,如有需要,他可以調動那邊的人幫忙。”
尋白領命離開,薄中也略顯沉重的應下,想了一圈剛才幾人匯總的消息,感覺一個頭兩個大,忍不住揉額歎氣道,
“這個案子真是一團亂麻。。。多出來的孩子、喊冤的舞姬、文鰩幫、常州、還有失蹤的女子,唉,這都什麽和什麽。。。”
“。。。我聽說父皇限你在使團離京前結案?”段演同情的向薄中問道。
薄中麵色無奈的點了點頭,茗若頗為同情的開口建議道,“額。。我聽聞文鰩幫的據點就在平居坊。既然舞姬與文鰩幫有關,那不如我潛進文鰩幫內,看看有沒有記載的賬冊的東西?”
“不用這麽麻煩。”薄中還未答話,段演先攔下茗若的提議,解釋道,“以五瞎被謀殺為由,直接帶人查封文鰩幫。還有平居碼頭津令的記冊也要調閱,兩方核對,從頭徹查,總得有一方交代清,這幾個舞姬是如何到達司明的。”
“所見略同。”薄中讚同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還能做點什麽?”茗若微汗,真是來東晉殺手做久了,忘了還有強權可用了。
“你跟我一路。”段演向茗若笑笑,又掃了一眼門外的墨矣,道,“我們三人重新去平居坊拜訪一次。”
“好。”茗若應道,目光撇過銅石,語帶幾分感懷的向薄中道,“薄大人,這銅石也不過是飾品,可否交於我?如若飛芷卻是子歸的女兒,那她便小小年紀沒了母親,我想將這送還給她,也好留個念想。”
薄中聽了茗若的提議,默然一瞬,同意道,“好。便由縣主帶走吧。但若之後有牽扯的地方,還得請縣主代為要回。”
三人商定,便各自準備出發。
剛起身,便聽得門外一陣喧嘩,隱約能聽到哭喊和喪樂的聲音。
“出了何事?”薄中皺眉叫來侍衛。
“回大人,是戶部侍郎張升大人。他又是來要張家公子的屍身的,說今日一定要帶走兒子的屍體。”門口的侍衛苦著臉進來向薄中道。
“胡鬧!”薄中憤然起身,“他當這是什麽地方!”
茗若也和段演一同站起,好奇的問,“這是。。張升來要張東湖的屍體?”
“是。。。這幾天已經好幾次。。張東湖的屍身牽涉頗深,怎能輕易歸還。”薄中氣憤中帶著無奈道,“張升一向怯懦謹慎,這次怎的如此胡來!”
“戶部與大理寺都是朝廷要司,如此當街衝突終究不是辦法。既然仵作已經驗過,並無其他異常。。阿中,你便先把屍身還回給張府吧。這樣若之後再有牽扯,查到張東湖身上,張升也不好再說什麽。”段演見薄中堅持公事公辦,絲毫不肯退讓,勸說道。
“彧王殿下!”薄中聽了段演的話,更為鬱悶的瞪向段演。段演仍是一臉的平和引導的表情,薄中憋了憋氣,甩袖向門外殺去,卻邊惡狠狠的甩給旁邊的侍衛一句,“叫人把張東湖的屍身送到門口。”
段演滿意的笑笑,回頭招呼茗若離開。
兩人從門口拎上了墨矣,從側門離開遛上了段演的馬車。
溫無言和茶茶也跟了上來。這幾日溫無言一直負責跟蹤墨矣,墨矣今日卻突然被薄中帶走,溫無言本準備找茶茶給茗若傳信,卻見她和段演已經趕到。兩人索性就等在一旁。
上了正街馬車久久不動,幾人才發現之前喧鬧的來源,張升居然是直接將整個喪葬隊都帶了來。
除了給張東湖準備的碩大的棺材,後麵還墜了一串裝喪禮的箱子罐子、各色哭喪的家眷、漫天飛舞的紙錢,遠遠望去一片縞素淒涼。
不過此時哭喊聲已經小了一些,卻是張升在門口和臉色更黑的薄中交涉,薄中揮手派人將張東湖的屍身,交還給了張升。
茗若新奇的看著一臉不情願的薄中,隨口向段演道,“不愧是殿下~”
“阿中並非不通情理之人,隻是有時過分切直了些。”段演隨口道。
一旁的墨矣卻是冷眼瞧著遠處的送葬隊伍,眸色深沉。(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