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她會不會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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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朝接著道:“墨子煜那兒還等著回話,公主看如何答複。”

    白離抬起指尖聞了聞,似乎都還帶著絲絲血腥的味道。

    仿佛浸在了骨子裏,用再多的香粉都蓋不住了。

    她耳中聽著周朝的話,腦海裏,卻是司徒皖抓著自己雙手用刀往自己身上紮的樣子,像是夢魘一般在她的腦海裏叫囂。

    白離放下手,穩了穩心神。

    “墨子煜著急了,蕭家一倒台他猶如斷了臂膀,如今墨臨淵如日中天,他不懂得靜待時機,居然還忙著狗急跳牆,既然他們都忙著找死,我便送他們一程。”

    似乎大家都在趕時間呀,如此,也好,黃泉路太冷,早些讓人去鋪路吧!

    白離淡然一笑,走到桌案前,提筆寫下密函,待字跡微幹,自旁邊取過瓷瓶,將瓶中水潑灑在紙麵上。

    字跡漸漸消失,周朝望去,隻隱約見那紙麵上最後一句,“待百花祭後,如約而至”。

    司徒皖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是坐在床邊垂淚的李婉。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卻隻眼神空洞的看著床頂。

    “王爺,王爺你醒了,你可還覺得哪裏不適。”李婉眼睛裏還含著淚,麵上卻笑了起來。

    一旁王太醫看了看司徒皖,對身旁白熾抱拳道:“攝政王醒了便無大礙,如此老臣就先回宮了,公主那裏還等老臣複命。”

    “有勞太醫了。”白熾抬手道。

    王太醫連說不敢,帶著藥童走了。

    白熾走上前去,看了看半晌無言的司徒皖,想問的話卻因李婉在場憋在胸口。

    “王爺醒了,側妃娘娘不如去準備點吃的。”白熾道。

    李婉叫了半晌司徒皖也沒理她,聞言便道是,有些念念不舍地起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司徒皖有氣無力的說道。

    說著就要起身,白熾和李婉趕緊上前攙扶,卻見他推開了李婉的手。

    李婉有些錯愣地看著他,一時眼淚又落了下來。

    “我看你是真不要命了,你到底要幹什麽,那刀再偏一分,你就真去閻羅殿了。”白熾扶著他不悅道。

    “來人。”司徒皖卻隻開口道。

    外間守著的侍衛立時走了進來,便聽司徒皖道:“你們把李婉送回李府,從今後,不準她再踏進攝政王府一步。”

    在場人無不驚詫,李婉哀嚎道:“為什麽,我不走,我就算做錯了事,害得也是我自己,你都答應我不讓我走了,為什麽……”

    李婉厲聲哭喊,淚水連連。

    白熾眉頭微皺,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表情漠然的人。

    隻見他目色似冰,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冷漠。

    “本王隻問你一句,你當真,懷過本王的孩子嗎?”司徒皖道。

    李婉瞬間驚駭,看著司徒皖,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白熾亦是滿眼震驚,但看李婉的模樣,心下已然懂了一二。

    “不……不……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李婉欲上前來,卻被侍衛上前擒住。

    “李婉,我不殺你,便是對老師最後的報答,從今後,本王與你,不必再見,帶走。”司徒皖道。

    侍衛將人拖走,隻餘李婉哭喊的聲音漸漸消失不見。

    白熾一時百感交集,當初若不是因為李婉懷有身孕,司徒皖和皇姐又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可如今,他們兩個之間隔著的,已經不是李婉了。

    “皇姐知道了嗎?”白熾猶豫著,問道。

    司徒皖抬手捂著傷口,慘然一笑,“就算知道了,你覺得她會原諒我嗎?”

    白熾沉默了,他沒有辦法回答他這個問題,隻略帶歎息道:“我對外說的都是長樂宮進了刺客,你是被刺客刺傷的,皇姐那兒也沒說什麽。”

    “王太醫是她派來的?”司徒皖問。

    白熾點點頭,“不是皇姐的命令,誰能請得動王院首,若不是如此,你還有命再這兒說話,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是又做了什麽刺激了她,她為什麽要殺你?”

    更讓人不解的是,沒殺成,又突然讓救人。

    司徒皖仿佛呢喃般地說道:“她沒有殺我。”

    白熾更是不解,看著才從鬼門關走回來的人,再想想自己那個猜不透的皇姐,白熾從內心深處感到無力。

    “我真的是搞不懂你們兩個,一個傻子和一個瘋子,懶得管你們了,受傷了就好好歇著,趕緊養好傷,我那小皇弟可不是我姐的對手,而且,白瀛回來了,皇姐肯定不會再坐以待斃,你想好要怎麽做了嗎?”白熾道。

    司徒皖抬頭望著白熾,心底有些亂。

    殺了白瀛,這本就是他的計劃,可是,如果白瀛死了,她會生氣吧,會不會更怨恨自己,會不會加重她的病情。

    白陌說了,病由心生,不能再讓她費神費力。

    到底要怎麽做才能讓她放棄奪位安生養病。

    一想到她的病,司徒皖隻覺得心裏比傷口都疼,疼的錐心刺骨。

    “白熾,你說我如果什麽都不要了,什麽都不管了,她要什麽我都給她,她會不會原諒我?”司徒皖低聲道。

    他明明知道白離對自己的恨有多深,明明知道這個希望又多渺茫。

    可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若是,白熾說有可能,那他是不是,還可以再努力一下。

    畢竟白熾是她的親弟弟。

    白熾何時見過司徒皖這麽無措低迷的模樣,有無奈、有氣氛,甚至有些好笑。

    “司徒皖,那是白離,是在朝堂上與你都能分庭抗禮的長公主,你曾經當眾悔婚將她的驕傲撕成碎片,又讓她背著害李婉滑胎的名聲,成了官家女眷的談資,淪為了文武百官眼底失德的公主,一時淪為都城笑柄。”

    “她素來跋扈,那時卻硬是在府中呆了一月未曾出門。”

    “她可是辰國最尊貴的公主啊,她為了你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現在你卻說你錯了,想求她原諒你,你說若換作是你,會原諒嗎?”

    白熾語氣淡然,像是在陳述條案一般沒有多餘的感情。

    可是司徒皖還是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怨恨。

    是啊,怎麽可能不恨他,是他把鳳凰的雙翼折了,卻又愛著她翱翔於天的風姿。

    到底憑什麽,司徒皖,你憑什麽,他心道。

    白熾看他沉默不語,心下又有些不忍。

    “你自來都看得明白,現如今又是怎麽了,至少她最後還是沒有殺死你,這或許是轉機呢!”

    司徒皖仿佛溺在水裏的人好不容易呼出一口氣,紛亂的思緒漸漸被肅清。

    既然得不到她的原諒,那就讓她更恨自己好了。

    他隻要她活著就行,哪怕恨他至死,隻要她活著,就行。

    白熾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卻聽見司徒皖道:“我可能是瘋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