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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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皖卻對白離的盛怒毫無反應,他將鎖鏈扣上,語氣輕柔道:“這是玄鐵做的鏈子,沒有鑰匙刀砍不斷,火燒不化。”
“我讓煆炎閣特意做的,鏈子很輕,若還是覺得不舒服,我讓人把鏈子外層給你包上軟布。”
白離冷笑一聲,“你想把我鎖起來不是一兩天了吧?”
這樣特殊的鎖鏈又豈會馬上就做得出來,白離心冷如冰,司徒皖究竟是什麽時候就有了這樣的心思。
司徒皖起身,平靜地看著她,道:“是。”
從白離養第一個麵首,第一次在他麵前牽別人的手,第一次讓其他男人靠近她,第一次讓自己滾的時候,司徒皖就想把她鎖起來。
將她關在一個沒人能看到的地方,隻屬於他一個人。
從他第一次聽到白離說恨他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裏就住進了惡魔。
他每一日都在痛苦中掙紮,用盡全力才能把魔鬼壓在心底。
他害怕傷害她,害怕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他不想白離再多恨他一點,他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
於是那一日,他喝得酩酊大醉,心底的魔鬼咆哮而出,他渾渾噩噩到了十二樓,在煆炎閣定下了這副鎖鏈。
心裏隻有一個聲音,鎖住她,拽住手裏的鏈子,她便哪裏都去不了,隻能留在自己身邊。
然而等酒醒了,司徒皖又退縮了。
他是真的,很怕白離看著他的眼神,冷漠不屑,怨恨譏誚……
可如今,他已經不怕了,若是醫不好她,若是她活不了了……
司徒皖隻覺心間麻木,好像已經不疼了,隻是冰封一片,再沒有半點溫度。
白離沒料到他竟直接承認了,一時心底百轉。
兩人半晌無言,白離垂眸,忽而淺淺笑了起來。
“司徒皖,你知道我活不長了吧?”白離收了眼中怒意,又恢複了如常的模樣。
睥睨傲慢,淡漠清冷。
司徒皖眸光顫動,仿佛又一支箭矢紮在心底,可他的心,卻已經流不出半點血。
“你不會死的,我一定會讓他們治好你,一定。”司徒皖移開了看她的目光,平靜道。
他轉身的刹那,那因著害怕瑟縮的眼神,卻讓白離心底愣了一下。
司徒皖,居然也會害怕嗎?
此時白陌才看見,他墨色的衣衫上,有浸潤的痕跡,那個位置,正是自己插
/進匕首的地方。
他在流血,傷口早就裂開了,可他卻仿佛沒有知覺一般。
白離收了些許的笑意,心底明明顫了一下,可臉上卻依舊倔強地沒露出半分。
“把我穴道解開。”白離道。
司徒皖隻沉默地立在一旁,沒有動作,也沒有言語,甚至連目光也不知落到了何處。
這不是自己認識的司徒皖,他變成了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模樣。
白離開始審視著眼前的形勢,要如何才能不打亂自己的計劃。
她聲音放緩了些,微微蹙眉道:“坐久了,我有些頭疼。”
“頭疼?來人,快把王太醫叫過來,快點。”司徒皖突然有些慌張道。
之後迅速解開了白離的穴道,低頭看著她,急切道:“哪裏疼,是這裏嗎?”
他抬手想要撫摸她的頭,卻被白離抬手製止。
“別碰我!”白離道,聲音不大,卻帶著不耐之色。
停滯在空中的手緩緩收回,他五指蜷縮,退開一步。
王太醫匆匆進來,道:“公主可是又頭疼了。”
卻見白離隻沉著臉站起身來,她往前走一步,腳上的鐵鏈哐當作響。
王太醫大驚,公主居然戴了腳鐐,他看著司徒皖,“這……這……”
白離何時受過這種屈辱,像一個階下囚一般被鏈子鎖著。
她一步也不想走,那鏈子響動的聲音讓她心煩。
“給我打開,我留在這裏就是。”白離道。
司徒皖卻隻說:“王太醫,你給公主看看,我去讓人給她弄些吃的。”
說著他轉身就想離開。
白離見他如此態度,心下憤怒不已,她抬手啪的一聲,給了司徒皖一耳光。
就算不是第一次見攝政王被長公主打,王太醫依舊嚇的抖了一下。
卻見司徒皖靜靜抬眼看了看她,眼底平靜無波。
“我知道你心裏生氣,你要打要罵都可以,但是在你病好之前,我不會放開你。”司徒皖說完,徑自轉身走了。
“公主啊,攝政王其實也是擔心你,你說你們倆何苦呢!”王太醫歎息道。
白離徑自坐回椅子上,氣得胸口起伏,沉默不語。
王太醫接著道:“別生氣,你現在切記不可動怒,要平心靜氣才對病有幫助。”
見她依舊冷著臉不說話,王太醫想著或許長公主知道真相了,她和攝政王的關係會不會有所緩和。
於是猶豫著道:“孫兀和周平原失蹤的原因我查到了,你可要聽?”
“說。”白離沒好氣地道。
王太醫心下咋舌,能把她氣成這樣的人著實也不多。
“李婉沒懷孕,當年她是以假懷孕來誆騙了攝政王娶她的,公主當日……責打她之後,她根本沒有滑胎,是有人指使孫兀和周平原說了假話,怕就是故意要讓你和攝政王……反目。”王太醫道。
“你說什麽?”白離抬眼看著他。
王太醫自然知道她聽懂了,隻怕是一時不敢相信而已。
“攝政王應該也是最近才知道此事,所以才會抓了他們二人,又把李婉休了,隻是現在那兩人是死是活卻不得知了,你若不信,可以讓攝政王把人帶來問話。”王太醫仔細的瞧著白離的神色。
就怕她受了刺激,又引發頭疾。
白離卻收回了目光,兀自坐著,又陷入了沉默裏。
一時間房間裏靜得詭異,讓王太醫忍不住忐忑起來。
“殿下?”他喚道。
卻隻見白離閉了眼,頭微微後仰,輕聲道:“紮針吧!”
語氣中難掩疲色。
“好。”王太醫道。
……
白陌走出攝政王府沒有多遠,就見到了倚在街角的紀非墨。
他似是已在那兒等了很久,雙手抱胸,靠在不知哪家的圍牆上,眼神不悅地直直盯著白陌。
那臉上明晃晃地寫著:本大爺很是不高興。
白陌看著他那樣子,居然莫名覺得有些歉疚。
再一想又覺得不對,明明是自己吃了虧,始作俑者倒還生起氣來了。
紀非墨見人來了,徑自朝她走了過來。
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也不說話,就這樣死死盯著她。
白陌也一時有些尷尬,不知道如何打破這種莫名其妙的沉靜。
半晌才道:“你,錢帶了嗎?”(www.101noveL.com)